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與自己相同的聲音,令原本處于憤怒之中的陸鳴天突然一愣,瞳孔一縮的他當即回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沒有。
只是單單的錯覺嗎?
心中對于剛剛聲音的不確定,讓陸鳴天沒有多想,或者說是現(xiàn)在的狀況也不允許陸鳴天多想,在看到自己身前這個已經(jīng)被天刑之尾吸干了血肉的尸體時,陸鳴天猩紅的眼眶就不禁怒火中燒。
“啊啊??!”神使鬼差地抄起身旁掉下的一把太極劍,陸鳴天猶都沒有猶豫,向上一揮后便是直接捅入尸體的心窩。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干枯的血肉被陸鳴天捅出一個個窟窿,在不知不覺間,面前這個俊俏青年的身體已經(jīng)被他劃的不成樣子,只能隱約感覺的出來這是一個人。
但這樣陸鳴天仍是不解氣,閑置的左手朝一旁的石道向下一按,一塊沉重的巨石便被陸鳴天連根拔起,在拿出的瞬間就如疾風(fēng)般砸向俊俏青年的臉龐。
隨之一聲聲悶響在天武城的陸家內(nèi)院之中傳出,隱隱約約間還可以聽到細細的哭聲,在這漫天的求饒聲和打斗聲中顯得異常的突兀,但卻沒有人注意到這突兀的聲音。
每個人都在專心的與眼前的對手搏殺,為了維護自己的信仰,或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鄉(xiāng),兩方之間都有著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毫無疑問,為了自己所謂的信仰和利益就直接對一個城池進行屠殺的黑魂教,怎么說都是理虧的。
漸漸地,陸家院內(nèi)的打斗聲日漸稀疏,陸鳴天才對著眼前的尸體砸了幾下,周圍的打斗聲就徹底不見了,只能聽到稀稀疏疏的在向這里趕路的聲音。
知道將眼前男人的臉徹底砸成肉泥,已經(jīng)在臉頰邊哭出兩道淚痕的陸鳴天才悵然若失地松了手,腦海之中依舊是爺爺死去之時露出的笑意。
葉恒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在臨死之前對于陸鳴天變強而進行的欣慰鼓勵,如今已成為了陸鳴天刻骨銘心的噩夢。
“爺爺……父親!”將殺死葉恒的兇手徹底解決后,逐漸冷靜下來的陸鳴天瞳孔一縮,然后猛的一抬頭,身前又出現(xiàn)五名穿黑袍頭戴面具的邪修。
天刑!
雙目通紅的陸鳴天在心中發(fā)出一聲巨響,身后有所感應(yīng)的天刑之尾瞬間化作石條敏銳的毒蛇,輕而易舉的便將十步之外的邪修刺穿了腦袋,一身修為全部化作陸鳴天的養(yǎng)料。
“對,我還要去找父親!我不能在這里消沉,我得趕緊去趕緊去找!”無法接受葉恒死亡的陸鳴天此刻雙目空洞,呆呆的念了半響之后才艱難的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繼續(xù)走向陸家的深處。
不知不覺間,在又殺了十幾個侵入陸家的邪修之后,陸鳴天走到了一尊石質(zhì)的巖窟前。
拷問堂
看著眼前這座石質(zhì)巖窟周遭的火焰,已經(jīng)將原本純白的石窟墻壁燒的焦黑,甚至上面的木牌子也在火焰的炙烤下顯得有些扭曲,拷問堂三個字反倒有些像挎問堂。
“這里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呀!”感慨之間,陸鳴天神使鬼差的走入眼前的漆黑石窟,尋起過去的記憶在右邊隨手卷起一盞煤油燈,一拐一瘸地向著拷問堂的深處走去。
遙想那是他五歲的時候……
“父親,我們來這里是要干什么呀?這里好黑,而且好臭。”此時,年幼的陸鳴天正畏畏縮縮地跟著自己的父親陸云,緩緩的走在這漆黑的石道內(nèi)。
“天兒,這是我們陸家關(guān)押重罪之人的地方,在這里的要么就是污名一方的邪惡修士,要么就是想要對我們陸家不利之人。”摸摸陸鳴天的腦袋,陸云慈祥的眼神中又閃著些許的擔(dān)憂。
自己這個兒子從生下來開始,好像就對萬事萬物有著一種莫名的憐憫,無論是對出生的鳥獸,還是對窮兇極惡的老虎,都會發(fā)散出一種沒由來的溫柔,而這種性子可能不太適合參加每一任未來家主都要參加的儀式。
但由于是家族的傳統(tǒng),所以他并不能違反。
“那……在這里的都是壞人嗎?”年紀尚小的陸鳴天瞪大著眼睛,好奇地問道:“爹爹,那些壞人是不是都長著三頭六臂十目八眼呀?”
“不是哦!”聽到陸鳴天這般有趣的回憶,原本還有些緊張的陸云不禁宛爾一笑,逐漸放慢的腳步徹底停了下來,站在了眼前的一棟牢房之外。
嘎吱一聲,便用鑰匙打開牢房的。陸云將縮在他一旁有些害怕的陸鳴天緩緩?fù)七M牢房之內(nèi),帶著鼓勵地說道:“天兒,現(xiàn)在你要去懲罰壞人了喲!”
“懲罰……壞人?”玩過頭的陸鳴天有些不解,以他的年紀顯然是不知道所謂的懲罰,究竟所指何物?尤其是父親剛剛放在他手中的那把鋒利的寒刀,讓他更是覺得有些不安,手腳不自主地縮了縮,有些無法理解地看向手中的這把刀具,。
“發(fā)壞人就是要把這個武器刺進他的喉嚨里,這樣他就可以悔過了……”
回想起之前父親對他的循循善誘,再到后來陸鳴天就記得不太清了。只記得他一開始覺得這很危險不敢,父親仍然在那里不覺厭煩地鼓勵他,還時不時提醒他,眼前那個被封住口鼻不停掙扎的人是個壞人,壞人就應(yīng)該用相應(yīng)的方式讓他變成好人。
但現(xiàn)在看來,其實是變成死人罷了。
不過自那之后,陸鳴天就再也沒有對殺人產(chǎn)生過害怕,父親的鼓勵和族中族佬們一個月以來的開導(dǎo),讓他再殺死一位邪惡的邪修之后都會獲得一種沒由來的自豪感,再之后他就對殺人不排斥了。
而現(xiàn)在,提著煤油燈的陸鳴天已經(jīng)走到了拷問堂的最深處。
在這里,是腥味濃濃的鮮血,以及早已經(jīng)被人用鐵鉤掛住,隨后千刀萬剮的陸云……
“父親……”陸鳴天喃喃一句,雙目的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隨后就再也說不出話了,只能靜靜地在陸云的身前鼓鳴咽。
撲通一聲,陸鳴天下跪了,拷問堂內(nèi)的哭泣聲越來越大,逐漸驚動了外面那些正在尋找狩獵目標的邪修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