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鄭姨娘借貸

　　徐輕容辦事效率倒是快，不過幾天，真就找了幾個合適的人選。

　　宋是朝明理，府里對女孩們不同其他家，覺著女子無才便是德，早早的就準(zhǔn)備嫁人，而是頗為關(guān)注，也愿意多讓女孩們讀些書。

　　徐輕容拿了夫子名單讓宋是朝挑選，多番對比之后才選定了李夫子。

　　李夫子致仕之后便一直是當(dāng)夫子補貼家用，任職之前他的官位也不高，因為有些文人的酸氣，又固執(zhí)不懂人情世故，在官場上吃不開，只是學(xué)問自然是好的。

　　府里男孩子們，除了宋雨銜做侍讀在太學(xué)里陪太子一同上課，其他人上學(xué)都是出去書院里上。

　　女孩們則是請夫子上門。宋子清因為年紀(jì)大些，早早就請了夫子上課，只教她一人頗為浪費，所以族里其他適齡女孩也都一起上學(xué)的。

　　到了霽月她們自然也是，族里還有其他幾個適齡女孩也要來上課的，這讓霽月松了一口氣，比只對著鄭姨娘兩個女兒好多了。

　　啟蒙之事原是弄得好好的，卻不想鄭姨娘鬧了一大出。

　　原本嫡庶之分是極明顯的，這趙姨娘進門就因為老夫人趙宋氏的偏袒得了特權(quán)，而鄭姨娘又因為得二爺寵愛，也是個愛折騰的主。

　　這兩個姨娘就是幾次三番的違反了嫡庶之分，可是奈何有人撐腰，受委屈的不過是二夫人和宋子清。

　　兩個姨娘有了兒子，正房二夫人不過一個嫡出女兒，就少不得被下人們嘴碎。

　　又是二房的主母不能徇私，便要處處給兩個二房兒子行方便，就算性格強勢，其實也是憋屈。

　　國公府里用度，主要靠著宋是朝俸祿和國公府里置辦的田產(chǎn)房產(chǎn)和鋪面，二爺?shù)馁旱撌遣挥嬋牍~，雖然也不多，卻也使得，算是給二房的貼補。其他各處自己的體己錢且不說。

　　徐輕容嫁妝豐厚，好幾處宅子田產(chǎn)還有十幾家鋪面，做著生意又租出去一些，每個月有月錢不說，體己自然是不缺的。

　　鄭姨娘家世不好，母親是戲班的戲子，鄭姨娘十歲出頭時就去世了，父親又是個無能的，還指望鄭姨娘養(yǎng)活，二爺好玩，出去都是花的自己俸祿，就算寵?quán)嵰棠镆步o不了幾個錢。

　　她每個月月錢不過20兩，兩個庶出女兒各7兩，兒子10兩外加5兩書墨錢。

　　府里主子們換季時候都是會置辦新的的衣服首飾都是從公賬出的，平日里也算是吃喝不愁

　　前些年也倒是攢下了一些積蓄，只是自從宋雨志開始去了儒林學(xué)院上學(xué)后，錢就一日一日空了。

　　宋雨志是她唯一的兒子，讀書又讀的好，便是最大的指望了。

　　宋雨志和宋雨科同在儒林書院上課，里頭讀書的都是官宦有錢子弟，自然是穿著用品不俗。

　　趙姨娘娘家是商賈，也算有些錢，老夫人又幫襯著，宋雨科就算愚笨些，讀不好書，那吃穿用度也是同其他官宦子弟一般，頂頂好的。

　　只是鄭姨娘就不同了，二爺每個月也給不了多少銀子，偶爾撒嬌哄一些來也不過十幾兩，自己月錢也有限的。

　　宋雨志可管不了那么多，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吃穿用度樣樣都要同其他人一般才滿意。

　　前一久書院里流行從崇州產(chǎn)的墨，價格貴的驚人，竟然五十兩一小塊，平日里用的中檔墨塊也不過二兩罷了。

　　可是書院里人人都有了，鄭姨娘也舍不得兒子出門讀書用度不好，讓同窗笑話，所以在兒子身上向來花大錢。

　　可是五十兩足足是她院里一個月的月錢，平日用處多，一時間真的拿不出來。

　　誰知道宋雨志下學(xué)回來就鬧了脾氣，說是和他不對付的同窗嘲笑他用不起崇州墨。

　　鄭姨娘哪里能忍，自然要想些主意弄到錢。

　　想著等今晚二爺來房里，吹些枕頭風(fēng)撈一筆，可誰想宋是期領(lǐng)了個差事，小廝傳話來，說是幾天都回不了家。

　　鄭姨娘發(fā)氣，宋雨志又在旁邊哀怨，情急之下就想到出去借貸，等月錢發(fā)了就立馬還上。

　　鄭姨娘也沒有其他法子了，只能這般，可得把自己兒子伺候好了。

　　她也不是沒心眼的，吩咐了身邊丫鬟翠葉仔細確認(rèn)了利息不高，她才借的。

　　可是她哪有外頭借貸人精明，偷摸動了手腳，貸息高的嚇人，到了這個月，利滾利已經(jīng)上百兩了，哪里來的那么多錢？

　　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讓府里人知道，嚴(yán)重了是要趕出府的。

　　只是每個月月錢也不可能一分不用，就連兩個女兒的月錢也拿去填補了，還是不夠，又偷偷摸摸當(dāng)了些首飾，也不敢多，不能讓府里人知曉，

　　可是這個窟窿是怎么也補不完，還越滾越大，這會子鄭姨娘這才真的急了。

　　兩個女兒也學(xué)的她一般愛算計，先前答應(yīng)的做新衣裳也遲遲不見姨娘做了出來，又見自己家哥哥吃穿用度不凡，頓時就明白過來自己的月錢被姨娘挪用了，便在房里整日吵吵鬧鬧，不得安寧。

　　借貸的事情是交給翠葉去辦的，鄭姨娘每每想到這件煩心事，就對翠葉打罵一番。

　　翠葉叫苦不迭，可是又怕鄭姨娘送她出府，心里就想著幫鄭姨娘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鄭姨娘心頭不爽利，悶得出門去花園里轉(zhuǎn)轉(zhuǎn)，遠遠地就瞧見，徐輕容房里的楊嬤嬤，后邊跟著兩個小丫鬟，拿著先前徐輕容允了要給霽月做的頭花。

　　楊嬤嬤是徐輕容的乳母，陪嫁過來的，素來就是幫著辦府里的瑣事。

　　鄭姨娘自然識得，又想攀關(guān)系，快步走上去打招呼，見后面跟著的小丫鬟端了綽姿閣標(biāo)志的盒子，笑盈盈地問道，“國公夫人這是新置辦了首飾？”

　　楊嬤嬤應(yīng)了一聲，也不想同她多言，只道“鄭姨娘，這是給四小姐置辦的，若是沒有其他事，老奴先走了?！?p>　　鄭姨娘又笑開了，“那嬤嬤去忙吧！”，其實心里罵了楊嬤嬤數(shù)遍，一個下人心高氣傲些什么。

　　綽姿閣是帝都里有名的首飾店，帝都里官宦人家的小姐夫人們都是常客。

　　綽姿閣除了自己售賣首飾外，有錢人家也多送料子過去專門定做，這價格自然是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