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都怪宋霽月吧

　　鄭姨娘這幾日是一直都不順心，粗使丫鬟都被她非打即罵。

　　小鈺不懂精細地伺候人，才不過進去倒水，就不甚濺出來了一些，鄭姨娘看了，當即就狠狠地甩了小鈺一耳光。

　　這一耳光是直接把小鈺給打翻在地，水也潑的到處都是，鄭姨娘就立刻罵起來，拿了雞毛撣子狠狠地抽打?！按镭洠@點事情都做不好！該打！”

　　小鈺是被打懵了，以往她在花房確實受盡了欺負，可是都眾人知道“打人不打臉”這個道理”，她從來沒有被扇過耳光。

　　今天一來就遭這種罪，小鈺是真的毫無預料，她知道鄭姨娘脾氣差，卻沒想到暴躁到了這個地步。

　　到了晚上，小鈺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梅香院出來，往住處走，短短幾個時辰她就被鄭姨娘罵了無數(shù)次，被扇耳光，掐手臂好幾次。

　　走到拐角，就遇上了從二夫人桂香院出來要回東邊的霽月，后面跟著過來喊人的寶琳。

　　霽月熱情地上去打招呼，“你叫小鈺吧？那個婆子經(jīng)常這樣欺負你嗎？你不用怕的，老是忍著只會一直被欺負?！?p>　　小鈺不答話，只低著頭，霽月當她膽小，也就不多說就走了。

　　.

　　小鈺回了自己的住處，管事的嬤嬤來說，明兒讓她搬了地方住，日后月錢、衣服都是大丫鬟的待遇了。

　　待遇好了又如何，其他人都是羨慕，可是只有小鈺自己知道里頭的苦楚。

　　捂在被窩里，小鈺泣不成聲，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她只覺得自己的命太苦了，她以為自己好好做事就可以相安無事，卻沒想到自己會被鄭姨娘這樣折磨。

　　她想找一個心里的寄托處，不讓自己那么絕望。

　　她想到霽月，那個小不點，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張為自己出聲，香婆子就不會被打手，要是香婆子好好的，鄭姨娘今天一定喊香婆子去伺候，

　　哪里有自己什么事呢？自己也不用遭這種罪。

　　都怪宋霽月吧。

　　小鈺這樣麻痹自己，其實她心里知道，鄭姨娘選人是不過是隨便一指，而她恰好在哪里罷了，根本不關(guān)霽月的事。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一點都不怪宋霽月。

　　這種日子，比在花房被香婆子欺負還要難受，至少香婆子不是時時都在打罵，她無視就行了。

　　可是鄭姨娘這里不行，事事都要順著她的心，稍微做的不好就要遭殃。

　　小鈺也不過在梅香院待了一天，就已經(jīng)快受不了了，日后她又該怎么辦？

　　.

　　過了好幾日，二爺才回了家來。

　　得知這件事后，二爺是十分惱怒，他平日里是覺得鄭姨娘是最貼心溫柔，又會說話，才寵著她，卻不想接連干出這些事情，讓他不得安寧。

　　姨娘借高利貸這種事情，讓外人只會笑掉大牙。二爺也懶得再去搭理她，只讓她好好反思反思。

　　正好她也禁足了，不用聽她那些冠冕堂皇的說辭，依舊還去錢姨娘那里。

　　二爺這才發(fā)現(xiàn)錢姨娘才是真的溫婉可人，說話也細聲細語的，伺候也得當。

　　只是今晚不大安寧，二爺在錢婉兒房里用膳，這五小姐吃飯的時候還乖乖的，就是二爺一抱就哭鬧。

　　本來二爺就是同老夫人一般重男輕女，好不容易好心情抱抱閨女，卻還不給面子哭個不停，二爺也就沒了興趣。

　　夜?jié)u漸深了，錢姨娘剛伺候二爺更衣上榻，外頭就有些不大安寧。

　　不多會兒，五小姐的乳母就來敲門，說是小姐哭個不停。

　　錢姨娘要去，被二爺制止了，“孩子嘛，難免要哭，哭累了就睡著了?！?p>　　錢姨娘糾結(jié)一番，也聽話的收回了已經(jīng)下榻的腳，躺了回去。

　　可是，還是隱隱約約地傳來孩子的哭聲，還有乳母一直在哄的聲音，久久不息。

　　終究是自己的女兒，二爺?shù)故且矝]有嫌煩，只是繼續(xù)睡覺。

　　可是錢婉兒哪里受得了女兒撕心裂肺的哭嚎，立馬就起身要出去。

　　二爺?shù)?，“讓乳母抱去其他院子里歇息！?p>　　錢姨娘哪里肯，說什么都要出去，就披了外衣出去抱著孩子哄。

　　二爺忙碌了幾天才回家，這會子火氣上來了，干脆匆匆穿了外衣就要走。

　　錢婉兒瞧見二爺已經(jīng)出了屋子，也不去招呼，只顧著哄孩子，二爺就直接走了。

　　錢婉兒身邊的丫鬟小萍見了，心里也跟著急，“姨娘，你怎么讓二爺就這么走了？好不容易來咱們院里幾天……”

　　錢婉兒卻不大在意，甚至覺得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耐心的哄著五姑娘。

　　她原就是不想嫁進國公府二房的，那日不過是去給當個小差的父親送飯食，與宋是期有了一面之緣，宋是期對她留了印象。

　　而后隨口問過錢父她是否已經(jīng)婚配，倒也沒有強搶之意。

　　只是這錢父卻留了心眼，也是個重男輕女的，從那日起就開始盤算著要是把女兒嫁進國公府，讓宋是期給錢家的大兒子謀個好差事肯定不在話下，自己也多個依靠，竟是主動問宋是期是否要納側(cè)室。

　　二爺自然是愿意的，再者也由不得錢婉兒是否同意了，歡天喜地地就把喜事辦了。

　　錢婉兒剛?cè)敫菐兹盏故且彩芰藥滋鞂?，可是她話少冷淡，臉上也不掛笑，二爺可不喜歡這種冷冰冰的，漸漸的也就不來了。

　　二房的私事大房是一向不攙和，二夫人也不為難她，只是這趙姨娘和鄭姨娘就不是省油的燈了，幾次三番地故意找茬，又不得寵，日子過得也不算舒爽。

　　直到某一日二爺突然來歇了一晚上，運氣也好，就得了五姑娘。

　　有了子嗣，在府里的地位都要提高一截，哪怕是個女孩。

　　于是在府里也硬氣的許多，趙氏和鄭氏也收斂了些。

　　錢婉兒也就只想守著女兒好好過日子了，別無其他想法。二爺是否過來，于她沒有什么分別。

　　.

　　再說這二爺氣沖沖地從錢姨娘房里出來，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人挽留，覺得有些失面子，更是不爽。

　　他是不喜歡趙姨娘的，性子尖酸得很，說話也隨了老夫人，實在不討人喜歡。

　　二爺平日里也不怎么去，下面幾個姨娘他也覺得無趣，一時間竟想不出去哪里歇息。

　　小廝是看出來了主子在想些什么，提著燈籠試探的開口，“爺，都好幾日沒瞧見夫人了，不若去夫人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