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還不知道,但女兒對于蕓兒的救命恩人有所猜測?!蹦峦皴p聲道:“九王爺可曾與父親說起過什么?”
穆老爺看著她,問道:“你覺得是九王爺救的蕓兒?”
“那日九王爺錦靴上沾了水漬。九王爺是來找父親的,若是走的尋常道路,怎么會沾水呢?”穆婉妍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所以我覺得可能是九王爺路過荷塘的時候瞧見了水中的蕓兒,便將她隨手救上了岸。男女授受不親,九王爺估計(jì)也是顧及于此,所以才沒有與父親說及此事吧?!?p> 說到這里,她暫時停了下來,看著自己的父親,小心翼翼地試探到:“聽母親說,四王爺前日來府中還過問過此事,想來也是與此有關(guān)?”
“婦人就是多嘴。”穆老爺哼了一聲:“你推測的雖有幾分道理,但四王爺和九王爺所掌之事本就與京中治安有所關(guān)聯(lián)。四王爺問及此事,不過是想知道蕓兒之事是否有必要報官罷了,不要多想?!?p> 穆婉妍這才想起來這個時候這兩兄弟一個為廷尉一個為執(zhí)金吾,便垂首應(yīng)了聲“是”。
“但你應(yīng)該從未見過四王爺和九王爺才是,那日是如何認(rèn)出他二人的?”
穆婉妍這時候才意識到了自己那一日的看似有禮實(shí)際上是失態(tài)了。她怎會認(rèn)不出蕭瑾涵來?可確實(shí)碧玉年華的她是未曾見過這二人的。
“四王爺和九王爺那日穿著朝服,那般年紀(jì)的王爺,婉妍只能夠想到那二位了?!?p> 這理由當(dāng)真不算站得住腳,卻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來。穆老爺看著她,沉默片刻后道:“你還真不怕叫錯了人?”
“即然你覺得柴房那丫頭是無辜的,你就去將她領(lǐng)走吧。但若她再犯什么事,便是你的責(zé)任了。”
擺了擺手,算是此事作罷??删驮谀抡衿揭x開之時,站在原地未動的女子叫住了他。
“爹爹,女兒知道你對蕓兒心中存了芥蒂。蕓兒之所以一直懼人,不過就是怕惹爹爹不高興?!蹦峦皴穆曇粼谖龅囊癸L(fēng)中顯得有些飄渺:“但這一回,蕓兒差點(diǎn)兒就和娘一樣了,所以還望爹爹能夠珍視她。”
好久不曾聽過的稱呼傳入穆老爺耳中,讓他感覺這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柄小錘子敲擊在他的心頭。沒有回首或是轉(zhuǎn)身,他只是輕飄飄地留下了一句“我知道了”。
看著那越行越遠(yuǎn)的身形,穆婉妍緩緩蹲下,雙手覆于面上,身體微微顫抖。
得了穆老爺?shù)脑S可,青柳很快就被領(lǐng)到了穆婉妍的跟前。這本該打扮得清清爽爽的花季女子此刻已經(jīng)蓬頭垢面。她甚至都沒敢抬頭看上一眼端坐在上的人就跪下開始磕頭:“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
“不用謝我,要謝等三小姐回來了之后去謝她吧?!?p> 穆婉妍端起茶杯小酌一口,清香之下澀澀的苦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讓她對紅葉的動作迅速很是滿意。
“大小姐?!本G柳不敢抬頭,“三小姐的事我當(dāng)真是毫不知情呀。”
“我知道?!蹦峦皴緛硇闹芯陀悬c(diǎn)兒煩躁,哪里想聽別人在自己面前哭冤:“你如果知情,那么就不是在柴房、而是在獄中了?,F(xiàn)在先讓紅葉帶你下去收拾一下吧,我也累了,有什么事情等到明日再說?!?p> 一杯茶從熱喝到了涼還沒有喝完。再進(jìn)屋來的紅葉看到這一幕快步上前從穆婉妍手中拿下杯子,將杯中涼到的茶水倒掉,給她續(xù)上了一杯熱湯:“小姐從回了府之后心情似乎就不太好。”
“總是能夠看到心煩的人在面前轉(zhuǎn)呀轉(zhuǎn)的,心情怎么可能會好的起來?”穆婉妍嘆了一口氣,抬眸看向面前之人,道:“她有說什么嗎?”
紅葉搖頭:“只是在不斷地強(qiáng)調(diào)著自己的清白。小姐不也是信她的嗎?”
“本來是信的,現(xiàn)在被她強(qiáng)調(diào)得都快不信了?!蹦峦皴?xí)慣性地抬起手想要按自己的太陽穴,卻是被眼疾手快的紅葉搶了活。感受著這好久沒有享受過的按壓,她忍不住感嘆:“果然還是你按得舒服呀?!?p> 紅葉聽了笑了起來:“小姐說得我好像很久沒給你按過似的,明明那日你午休之前才給你按了?!?p> 穆婉妍只是輕笑,沒有再多說什么。
只是她好像真的是在沈馨悅面前態(tài)度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了,這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