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箖蕓為了將蕭九帶入莊子里,先是領(lǐng)著他走的自己常走的后門,敲開了莊子的門之后拉著守門人沒話找話得絮叨了好一會兒,才讓蕭九找著機(jī)會溜進(jìn)了莊子。
隨后她便直接領(lǐng)著人到了自己房中。
“這也是運(yùn)氣好啊,院子里正好沒人?!蹦鹿兪|關(guān)上房門之后走到桌前先自己喝了一杯水之后才給蕭九倒了一杯,“這是清水,你可以喝的?!?p> 蕭九現(xiàn)在這情況確實也只能夠喝清水,而且他也好久沒有攝入水分了。為了避免飲水過急,他這一小杯水都分作了三口,這般連飲三杯之后,蕭九道:“我可能還需要喝一些下火消炎的茶水?!?p> “下火消炎?”穆箖蕓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菊花茶可以么?或者金銀花?”
見男子點頭,女孩道:“那我去廚房看看,你可別亂跑。”
瞧見他已經(jīng)伸手取下了發(fā)簪,穆箖蕓又多說了一句“外裳就先別脫了,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還可以裝一下侍女”才推門走出去。
離開之前她還小心地將房門關(guān)上了。
蕭九一直提著一口氣,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他的身體才緩緩放松下來,由此驟然加強(qiáng)的疼痛感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從錦靴中抽出一把匕首,蕭九割開了礙事的褲腿,在將殘破的布料塞進(jìn)口中之后,手下用力、利刃猛地扎入小腿。
當(dāng)箭簇被取出時,他的后背已經(jīng)全部汗?jié)?,血也順著腿流入了錦靴。
讓本就濕答答的靴子里變得更加難受了。
但蕭九并沒有將錦靴脫下。匕首都沒有插回刀鞘,他顫抖著手打開了拎回來的藥包,將里面的創(chuàng)傷藥膏抹在了傷口上面。
等這一切做完,蕭九整個人就像是脫力了一般,手臂搭在桌上開始喘息。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中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三小姐,你這又是跑到哪里去了?”
回答這個中年女聲的是穆箖蕓的聲音:“姑姑,我這不就是去廚房打了一壺花茶嘛。”
“三小姐知道我說的是早上那會兒?!鼻镌潞苁菄?yán)肅地道:“雖然依據(jù)你的要求撤掉了侍女,但不意味著你就可以一個人四處亂跑。你看看你這滿身的水味,是不是又跑出莊子了?”
“沒有?!蹦鹿兪|道:“就是去池塘邊的時候腳滑了一下?!?p> “三小姐是不記得落水的后果了么?”秋月這一下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當(dāng)真是覺得自己不會再溺水了么?”
蕭九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隱隱聽到了那被稱作“姑姑”的女人似乎是從穆箖蕓手中拿過了茶壺向著屋子的方向走了過來,他眉頭微微皺起,一邊打量著屋內(nèi)一邊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當(dāng)秋月打開屋門的那一瞬間,穆箖蕓嚇得閉上了眼睛,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怎么一股血腥味兒?”
秋月的疑問讓穆箖蕓睜開了眼睛。偏頭瞅見桌子旁已經(jīng)沒了蕭九的身影之后,她低聲道:“我把腿摔破了,怕姑姑知道會責(zé)備,所以就自己上了些藥?!?p> “腿摔了?”秋月立刻就緊張了起來。她將茶壺放在桌上,道:“坐過來,我看看。”
穆箖蕓很是乖巧地挪了過去坐在了椅子上??粗郎系乃家呀?jīng)被放回了原處,不由得在心中對蕭九的細(xì)心贊揚(yáng)了一番。
與此同時,秋月也已經(jīng)看到了穆箖蕓腿上纏起來的紗布,臉色變得鐵青:“你還說你沒有出莊子?沒出莊子誰給你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