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蕭瑾玨還覺得那院墻上的兩道痕跡一個是進院一個是出院,現(xiàn)在看來很有可能是兩個人從墻上翻進了院子里,然后在行兇之后從大門堂而皇之地離開。
“也有可能是他們是受害者認識的人,所以是從大門進來的,然后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便翻墻出去了?!痹谧屑毲逑措p手的宋朝禮道:“畢竟院門正對著對面的屋的窗子,而那棵樹的位置是一個死角?!?p> “但如果是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翻墻離開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將院門拴上,這樣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間就會更晚?!笔掕k拿起放在一旁的記錄冊開始翻看,“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主要也就是確認了兇器就是那把鐮刀:老人身上的傷口與鐮刀尖端的形狀是吻合的。”宋朝禮指著自己繪制的簡圖,道:“老人背上一共四處傷口,剩下的除了脖子上一處、頭上一處外,她的腳腕出現(xiàn)了紫色的淤血,應(yīng)該是跌倒的時候扭到了?!?p> “小兒除了脖子上的傷口和手腕上的勒痕之外,他的左手掌心也被霍開了一刀深口,估計是抵抗的時候還用手去握過鐮刀?!?p> “一老一少的滅門慘案,兇手行兇時恰逢四下無人的時間段,沒有找到目擊者,沒有留下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彼纬Y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這第一樁大案子,很有可能變成一樁無頭慘案呀。”
“連殺兩人,又沒有辦法當(dāng)場銷毀濺血的衣物,只要擴大范圍就一定能夠找到線索?!笔掕k道:“這樁案子若是仇殺還好說,若只是涂財,那么他就如同潛伏在京中的野獸,隨時可能攻擊下一個目標(biāo)的?!?p> “行吧,你熬著吧,我累了,需要去休息了?!北皇掕k送著從側(cè)廳出來的人看見了呆坐在臺階上的中年男人,小聲問到:“你怎么把他帶回衙了?”
“他家里現(xiàn)在不適合住人,衙府也封了他家的院子,不若讓他現(xiàn)在衙里借住?!笔掕k頓了一會兒,才繼續(xù)道:“而且,在這里離他的母親兒子也近些,當(dāng)是守靈吧?!?p> 宋朝禮聞此言看著身前之人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到:“你真是外冷內(nèi)熱的人呀?!?p> “看起來對什么都不關(guān)心,實際上卻把什么都放在心上。”
這一夜蕭瑾玨沒有回府,他很是認真地將收集來的百姓的口供、張家院子周圍的住宅簡圖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試圖從中找到兇手離開的可能路線。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向上匯報的事情,已經(jīng)被蕭帝知道了。
“明日就是重午了,京中竟然出了這般慘無人道之事?!泵鎸χ蛟谙旅娴膬鹤?,皇帝的話語沒有留絲毫情面,“一夜查案,竟還毫無頭緒。如此無能之人出任執(zhí)金吾,讓朕如何心安?讓京中百姓如何心安?”
由于蕭帝所言屬實,被斥的蕭瑾玨連回話的可能都沒有。而朝上一眾官員也都低眉垂首,害怕自己被點到來處理此事。
而況王爺無用,皇帝可以說,他們絕不能說。
最后還是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打破了殿上可怕的沉寂:“陛下,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斥責(zé)持金吾無用,而是明日出巡之事該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