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想來知道本王在朝中所任職位。”蕭瑾涵道:“廷尉,管詔獄、修律令、掌審判。詔獄多牽涉朝廷要人,這樣看來本王是深得父皇信任所以居于此位為父皇排憂解難,然而詔獄之事不受律典管轄,全憑父皇斷絕?!?p> “詔獄之下陰暗潮濕、不見天日。可曾有人想到,當年的華妃,并非殞于后宮,而是命喪詔獄?”
穆婉妍驚得驚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蕭瑾涵拉了她一下見她不起便松開了手,不再去瞧她,而是一步一步走到了石碑前,蹲下身子,拿出帕子來方要去擦,似是想起它已經(jīng)給穆婉妍拭過汗了,便將帕子拋入花籃,直接以衣袖開始擦拭。
“母妃被帶走的那時我還睡著,醒來之后只瞧見了父皇和母后在我那兒,父皇說母妃病了不能照看了,讓我搬去母后那兒去?!?p> “我被過繼到了母后的名下,送華妃的兒子變成了皇后的嫡長子,直到現(xiàn)在,我也還是明面上的嫡長子,即便九弟出生了、成人了。我以為是父皇喜愛我、信任我,可當我在詔獄整理案卷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父親不過是以著這一份空頭名義做著對我的補償,同時又在警示我?!?p> “父皇知道母妃不過是受了陷害,他容不得宮中有一顆沙礫污了他的眼睛。那是皇帝,容不得自己枕邊人對自己有半分蒙蔽,所以即便母妃以自裁來證實了自身的清白,她所能夠得到的不過是保留著妃位入殮皇陵罷了?!?p> “但我已經(jīng)是皇后的兒子了,父皇對我最大的寬容僅僅就是允許我每年清明去為母妃掃墓。”
“別的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母妃喜歡杏花。每年杏花開放的時候,她會釀杏花酒、做杏花飯、泡杏花茶?!笔掕氖州p輕拂過已經(jīng)擦拭干凈的石碑,“這里才是母妃最喜歡的地方罷?!?p> 穆婉妍還能如何不知那石碑不過是已逝華妃娘娘的衣冠冢,而這片杏花林,是四王爺?shù)磕钊A妃娘娘的隱世之境?
風鈴聲聲,是傳遞的是生人對亡靈的思念。
染了花瓣的錦靴入眼,蕭瑾涵已經(jīng)到了穆婉妍的跟前。他蹲下身子,沒有撫起她,而是手指捏起了她的下巴,那雙深邃的眸子與她四目相對。
“婉妍,我若是娶你,你可愿嫁?”
“婉妍如何配得上……”
“庶子迎娶庶女,可不正是門當戶對么?”蕭瑾涵將穆婉妍扶起后推開半步,“你可知當我聽聞吳澤遠去穆府提親時,心有多慌?慌得絲毫看不進案卷,只想著見你?!?p> 他的手撫上已經(jīng)紅透了的面龐,“我本只是想帶你來摘杏花,卻沒有想到母親想要見你?!?p> “聽這聲音,她似乎也很喜歡你?!?p> 穆婉妍目光躲閃,聲音顫抖著:“可是你終究是四王爺,是不應(yīng)該在迎娶王妃之前納妾的。”
“婉妍,我何時說要納你為妾?”蕭瑾涵的唇落在了女子的手背上,“我想要做的,是迎娶你為我的王妃?!?p> “我蕭瑾涵,想要迎娶穆婉妍做四王妃,八抬大轎,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