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里蘊含的意思在場之人可謂無人不懂。原本闔家歡樂的氛圍瞬間凝固,皇后剛要開口訓(xùn)斥,卻不想蕭帝笑了起來。
“老九,你這怨氣挺重呀?!?p> “兒臣實話實說了罷?!笔掕k知曉蕭帝已經(jīng)不喜了。若是平日里,他定就老老實實地噤聲,今日卻是腦海中浮現(xiàn)過笑顏,便做出了一副耍無奈的模樣,“父皇,兒臣可是前些日子為了京中那兇案可謂是沒日沒夜地查案,中間碰著一重午父皇還沒讓我省心?!?p> 聽聞此話,蕭帝面上浮現(xiàn)意味深長的笑意:“所以我今日不是許了你休沐么?”
“兒臣這可是正常休沐?!笔掕k也是硬氣:“我那般辛勞在父皇那兒不過得了一句’算是將功抵過了罷’,這會兒卻是說定下婚期就給字,讓兒臣如何心服?”
“此案你固然有功,但身為執(zhí)金吾,為京師巡邏以備盜賊,不該是你的職責么?”
“父皇這是在故意混淆兒臣的職責么?雖說兒臣是維護治安的,但主掌之事應(yīng)當是父皇您出巡的時候身為前導(dǎo)、平日里驅(qū)趕盜賊。兒臣雖然也在衙府任職,本來并不管理兇案的?!笔掕k較真地道:“那本該是五皇兄的事務(wù),是父皇將五皇兄遣去治水,這事兒才劃到兒臣手下的?!?p> 說到這里,他終于是說出了自己憋屈了好長時間的事兒來:“結(jié)果是兒臣不僅需要查案,重午父皇都不出巡了兒臣卻還要為三皇兄執(zhí)金杵?!?p> 蕭帝一邊聽著蕭瑾玨帶著小情緒的話語,一邊以茶匙吃著蛋糕,知道終于吃完了那一塊后才抬眸,“這就覺得委屈了?”
“兒臣只覺得于理不合?!?p> “沒有什么于理不合的?!笔挼鄯畔虏璩祝袄先骐蕹鲅?,便就是如朕親臨,你便就是在為朕執(zhí)金前導(dǎo)。至于為何說婚期定下才賜字與你,這其中自有朕的考量,就看你什么時候能夠明白了?;屎?,你說呢?”
張皇后聽著面前父子倆的這一來一往,正有些愣神,這會兒被點名猛然回神,便看著蕭帝瞧著自己,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
“倒是極少見著皇后走神的模樣?!?p> “臣妾只是頭一回見著玨兒與陛下訴苦?!被屎笮Φ糜樣樔?,“臣妾似乎從沒想過能夠見到這一幕?!?p> 蕭帝哼了一聲:“皇后看來需要反思一下怎的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他起身,在從蕭瑾玨身旁路過時拍了拍垂頭施禮者的肩旁,道:“朕本來今日是煩心得很的,但你今日很好,帶來的蛋糕也很好?!?p> “父皇若是喜歡,以后常與父皇帶。”蕭瑾玨道:“兒臣從穆三姑娘那兒要了蛋糕的制作法子?!?p> 蕭帝瞧著那顆后腦勺,道:“穆三姑娘倒也有趣?!?p> 蕭帝離開之后,皇后如釋重負,緩過勁兒來之后則是質(zhì)問蕭瑾玨:“你今日是怎么了?怎的對陛下那般說話?”
“但兒臣這一步似乎走對了,不是么?”蕭瑾玨道:“母后教導(dǎo)的沒有錯,兒臣以為兒臣這一博也沒有問題。若沒有母后往日里教導(dǎo)的隱忍,今日兒臣在父皇看來就不像是委屈的兒子,而會像是埋怨帝王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