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先生皺著眉頭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他輕蔑的眼神并沒有藏好……或者說他壓根沒有意識去隱藏自己的情緒。
很明顯,秘書先生似乎慣用外表與裝束來判斷其他人的身份、地位以及價值,而傅集賢理呢,畢竟他此時穿的就跟個在燒烤攤打短工的青年大學(xué)生一樣。
傅集賢理自然也松開手,他繼續(xù)保持著微笑。
筱原理世對秘書以及他背后的議員先生展示出的個人態(tài)度是偏向惡劣的,這除了她個人的感官因素之外,“弦外之音”傅集賢理也已經(jīng)聽出來了……那位松尾議員似乎對傅集賢氏懷有敵意。
這種態(tài)度倒算常見,類似傅集賢這種“地頭蛇”,在本地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久到了都快要能“追溯歷史”的地步,氏族在地方上盤根錯節(jié),這種“老古董”當然會有人不喜歡。
更重要的是,傅集賢氏保有著相當規(guī)模的財富,難免也有人會把它認定成一塊肥肉。
在他們的眼中,傅集賢氏這種老古董早就應(yīng)該被埋進土里了。
既然彼此看不上眼的話,那傅集賢理只要保持明面上的禮貌就可以了,反正“正事”也不可能由他來進行交涉。
然而就在傅集賢理這么想的時候,那位秘書先生卻繞開他,固執(zhí)的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再次向筱原理世伸出了手。
這下傅集賢理真的有些驚訝了,這人的行事風(fēng)格……不像成年人,或者更干脆的問——他是還不是有病?
還是傅集賢理對縣議員的身份不夠重視?指不定這玩意比所謂的天皇地位還高?
而且他面前這人還不是主人,只是議員的部下而已,僅僅是個秘書,就能這么咄咄逼人乃至肆無忌憚么?
假定議員很有能量的話,那秘書能這么囂張的理由傅集賢理暫時只想到了兩種,其一是議員是秘書他爹,其二秘書是議員他爹……
其實這就是傅集賢理有點“有色眼鏡”了,對方只是想跟應(yīng)該握手的人握個手而已,盡管這人有些失禮,但好像也沒到傅集賢理想的那種程度……把對方往極限里看待,這可能是他的某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心理在作祟。
于是傅集賢理再度擋了過去,他用力握住對方的手,然后回頭對筱原理世說道,“理世,你不是還有重要工作要做么,去忙吧。
至于這邊……我跟秘書先生交流就可以了?!?p> 在筱原理世微微鞠躬而后走進辦公樓之后,傅集賢理才再度回過頭來對著對方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傅集賢理,秘書先生?!?p> 秘書的眉毛挑了一下,顯然他知道傅集賢理的身份。
“我是松尾縣議員的秘書,石井光?!笔f道,同時他再次抽回了自己的手掌,而這次則顯得費勁的多……因為他的手被牢牢捏住了。
就在辦公樓的門口,傅集賢理往墻邊一靠,然后準備跟這位石井秘書開始閑聊。
雖然大家都頂著個大太陽,但傅集賢理好歹穿的涼快,不像對方里外好幾層且外面是黑西裝。
不一會的工夫,對方已經(jīng)額頭見汗了。
“石井先生,我盡量把話說的簡單些……單刀直入的問,你是變態(tài)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傅集賢先生?!?p> 這是一個很離奇的問題,日常生活中絕不會有人這么說話。
石井的臉色果然變得非常難看了起來。
“看來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巧了,我也不是變態(tài),所以我們之間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你看起來也就比我大個三四歲的樣子,我們的交流應(yīng)該沒有代溝。”
傅集賢理覺得肯定有代溝,腦子上的代溝,他覺得這人的歲數(shù)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石井先生,我能問一下松尾老師來我們牧場是為了什么嗎?”
日本對政治家的稱呼是“老師”,傅集賢理這屬于“入鄉(xiāng)隨俗”。似乎國內(nèi)很多朋友對一些日本女藝術(shù)家的稱呼也是老師,這是不是叫做不謀而合?
傅集賢理并不關(guān)心對方來這邊的理由,他只是想讓眼前這人多暴曬一會而已。
可惜他的愿望泡湯了,還沒等石井回答他的問題,另一個黑衣人從門口走了出來,而那人的身后還跟著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
前面一個人應(yīng)該就是松尾了,他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對于政治人物來說,這個年紀確實不大。
松尾走出大門之后,立刻皺起了眉頭。
“石井,不是讓你把車子叫過來嗎,車子呢?”
“對不起,老師,我馬上叫?!?p> 石井火速鞠躬道歉,然后慌忙打了個電話。
傅集賢理也算在近距離欣賞到了日本人的傳統(tǒng)藝能——瞬間九十度彎腰。
松尾瞥了一眼表情顯得津津有味的傅集賢理,壓根也沒打算理會這個年輕人。
沒一會工夫,一輛車直接從草皮上開了過來。而在車子到來之前的這段時間,現(xiàn)場出奇的沉默。
雙方彼此之間連一點客套話都沒有。
等秘書與議員上車之后,后面的老者才開口說道,“松尾老師,歡迎您下次再來?!?p> “村田先生,希望貴方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案吧……開車?!痹捯袈湎?,松尾升起車窗,緊接著那臺車子調(diào)頭離開了這里。
“村田先生,這位議員先生究竟想干什么,我們這邊沒問題嗎?”目視著遠去的車屁股,傅集賢理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自家的“高級打工仔”當然能在傅集賢理的腦海中留下印象,所以他是“認識”這位村田先生的。
跟剛剛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村田對著傅集賢理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后說道,“明面上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說辭,不過剖析到本質(zhì)的話,其實很簡單就能概括其性質(zhì)——無非是敲詐勒索而已。”
“敲詐勒索?”
傅集賢理頓時覺得這位議員老師可能真的有點Low.
“對,想把原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攬入懷中而不付出任何代價,可不就是敲詐勒索么?
少爺,看來你的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了,這是好事。
不過我們還是進去說吧,外面天氣太熱了?!?p> 村田帶著傅集賢理往辦公樓里走去。
“至于我們這邊有沒有問題……大致是沒問題的,不過松尾老師雖說沒什么大本事,但攪和事情、擾亂局勢的能力還是有的,所以事情終究還是得著手解決掉。”
“喔,懂了?!备导t理點了點頭。
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樣的話來形容某些人是不確切的,只能說有種人的“成事”能力只體現(xiàn)在他的“敗事”上。
“果然,相比于人,還是鬼更好打交道一點?!?p> 傅集賢理這樣小聲嘀咕了一句。
然而……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有個成語叫什么來著?
對,叫“一語成讖”。。
紅葉知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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