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在沒有告知筱原理世的前提下傅集賢理一個人離開了酒店,然后搭乘電車來到了東京中心的文京區(qū)……
那邊是他在入院期間一直呆著的地方。
這次傅集賢理去往那邊自然不是為了去復查,而是應宗谷玄人的要求與對方見一面。
雙方在一個車站匯合之后,再次搭乘電車進行了位置轉(zhuǎn)移,而后在宗谷玄人的帶領(lǐng)下,兩人來到了一個外表看起來像是廢舊倉庫的地方。
“該不會又要下雨了吧……”
金屬相互碰撞、鎖頭彈開的聲音在安靜而頹敗的環(huán)境之中顯得有些刺耳,而就在宗谷玄人開鎖的時候,傅集賢理仰頭望向天空,嘴里這樣感慨著說道。
他可不想淋雨。
夜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但夏夜之中卻完全不見星光與月亮。
“這里曾經(jīng)是我的工作室,我記錄了那些不可思議事件的筆記都留在了這里?!贝蜷_門、亮起燈之后,宗谷玄人先一步走進了倉庫之中,傅集賢理也緊隨其后。
“傅集賢,你知道為什么我會比較積極地把你引入那些‘非常識’之中嗎?”
“不知道,難道不是因為你熱心助人嗎?”
盡管某些知識對于宗谷玄人來說可能并不重要,但正是因為他的幫助,才使得傅集賢理初步控制了自己的力量??梢獑枌Ψ綖槭裁磿峁椭脑?,傅集賢理認為這是只是一種同類之間的相互協(xié)助。
“不完全對,之前我也跟你說過,我已經(jīng)沒有余力繼續(xù)從事這樣的工作了,所以接下來準備逐步退出,作為一個普通人安享晚年……你也知道,先前我因為身體的原因入院治療了很長時間。
我會選擇與你接觸,不只是因為我們是同類人,更重要的是同類人之間的前輩與后輩的關(guān)系……這間工作室我用不到了,又不想它廢置掉,所以準備把它交給你?!?p> “原來是這樣……”
傅集賢理點了點頭,不管主觀意愿如何,身體上的客觀條件似乎不允許宗谷玄人再參與進那些危險事情之中了。
“我淡出之后,以后可能就難以幫到你了,所以將來如果你遇到什么難題的話,可以去找這個人,她會幫助你的?!闭f著,宗谷玄人將一個聯(lián)系方式交到了傅集賢理的手中。
傅集賢理接過來看了看,然后接著問道,“宗谷先生,我們這類人或者說專門從事處理異常工作的人,是有一個從屬的組織嗎?我記得你之前透露過相關(guān)的事情。”
“組織算不上,應該說有一個松散的協(xié)會吧,用來交流信息以及必要的時候相互協(xié)助之類的……
不過越是接觸神秘的人,往往越缺乏彼此之間的信任,因為誰都不知道對方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所以那種地方你以后肯定會接觸到,但也沒必要過多接觸?!?p> 宗谷玄人這樣解釋著,他的說法倒是不難理解……一群神棍湊在一起的話,下意識的就會讓人感覺他們不會干什么好事。
“我明白,我只是在想所謂的協(xié)會里面有沒有那種除靈很厲害的人,類似‘正后方的神威先生’之類的?!?p> “傅集賢,你不是不相信‘靈’之類的東西嗎?”
“我就這么隨口一說?!?p> “嗯,確實有除靈很厲害的人,但是……神威先生?我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人,他有什么特征嗎?”
“沒事,不用在意,只不過是一個使用熱拔插方式除靈的傳說中的人物而已。”
一邊閑聊著,宗谷玄人帶著傅集賢理在倉庫里走動。
這里面果然多是書籍和手稿一類的東西。
走著走著,傅集賢理猛然止住了腳步,因為他突然看到了一個活物——在一個靠墻的書架頂上,蹲著一只斑紋貓,此時它正歪著脖子、張著眼睛看著這邊。
“野貓?”
“不是,是我養(yǎng)的貓,它……有點特殊,有時候能幫上大忙?!?p> 宗谷玄人向著那只貓走了過去,而后向它伸出手來,“名字的話……我就不告訴你了,這只貓之后也會交給你,你可以取一個自己喜歡的名字?!?p> 貓這種東西,要么蠢萌,要么高冷,而這只貓明顯屬于后者。面對主人伸過來的手,它第一時間選擇了躲避,而當宗谷玄人還要再伸手的時候,它已經(jīng)開始呲牙了,大有隨時準備撓人的架勢。
可傅集賢理并沒有養(yǎng)寵物的心思,更何況是這種看起來野性難馴的貓。然而當他也靠近到那個書架旁邊的時候,那只貓只看了他一眼,然后下一刻居然一下?lián)涞搅怂膽牙铩@么果斷的動作差點讓傅集賢理認為對方這是在發(fā)動攻擊。
他輕輕按住懷里的貓,仔細看了看它的樣子之后,有些驚訝的開口問道,“這只貓難道是貍花貓嗎?”
貍花貓,中華田園貓的一種。
貓這種東西基本不會對陌生人親近,所以這現(xiàn)在是某種“玄學紐帶”在發(fā)揮作用嗎——名為“老鄉(xiāng)”的玄學紐帶。
“是指貓的品種嗎?這個我不太清楚?!鄙頌橹魅说淖诠刃撕孟裢耆珱]有關(guān)心過自己寵物的品種,因此他無法回答傅集賢理的問題。
然而這只貓確確實實對傅集賢理表現(xiàn)出了一種親近感,甚至比它的原主人親近的多,它甚至都主動露出了自己的肚皮——這大概近乎于當面NTR。
以“動物喜愛者”身份自居的傅集賢理當然不可能拒絕這種親近,所以他伸手撓了撓貓咪的肚皮。
“總之它能喜歡你就好?!?p> 對于自己貓咪的“叛變”,宗谷玄人好像沒什么不滿。
傅集賢理剛想說些什么,然后詭異的事情突然發(fā)生了——這只貓的棕色豎瞳一瞬間變得漆黑,或者說它的整個眼球都變成黑色的了。
就像是相機底片一樣,傅集賢理的身影猛然在它的雙眼之中放大,這種突兀的變化差點讓他把這只貓扔出去。
“宗谷先生,這是怎么回事……”
“這就是它的神奇之處,以后你就會明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以后這里就交給你了,你可以慢慢研究這一切。”
說著,宗谷玄人將一把鑰匙交到了傅集賢理的手中。
關(guān)于貓的事情傅集賢理還想再問一問,可以肯定它確實不是什么普通的貓,然而宗谷似乎沒有再繼續(xù)進行說明的打算。
好在貓暫時還是放養(yǎng)在倉庫之中,傅集賢理不需要立刻把它帶回家。
完成了這邊的交接之后,宗谷玄人選擇離開,傅集賢理也準備返回酒店。
雙方的分離沒什么異常,然而就在傅集賢理來到電車站臺的時候,沒想到在這里又見到了一個熟人。
入夜之后,偏僻的車站沒有任何人……除了一個勉力扶著燈箱、看起來隨時會跌倒的年輕女性之外。
“是……夏實小姐嗎?”
此時傅集賢理的第一感覺是對方在跟蹤自己。
然而等事后回過頭來想的話,這其實是一種偶遇,而這種偶遇充分說明了一個道理……替身使與替身使之間是會相互吸引的。
好吧,確切一些應該這么說——同一件事的因果要素總會糾結(jié)在一起,這是一種客觀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