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長安園,5棟2601室。
望著廚房里那道正忙前忙后的身影,林小鹿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層層苦澀。
老天爺啊,自己怎么可以這么蠢...
雖然很早之前就有料想過,太妍姐很可能也被那個家伙俘獲了芳心,但是明明已經(jīng)忍了那么多年,為什么昨晚非要去逞一時之快,將這張本可以繼續(xù)欺騙所有人的窗戶紙給捅破呢?
現(xiàn)在好了,最親密的姐妹轉眼間變成了最大的“敵人”。
林小鹿看了一眼手中依舊毫無反應的爪機,然后無力地趴在餐桌上,一邊懊惱地用略帶哭腔的鼻音呻吟著,一邊又忍不住回想起讓她后悔了一整天的昨日往事。
...
...
20個小時前,酒店的衛(wèi)生間里。
“所以林風他到底是說了什么過分的話,竟然把你氣成這樣?”
“什么話并不重要,關鍵是我不能還嘴,這才是最讓我難受的!”
“...”
“不行,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小鹿你得幫幫我。”
感受到金太妍那夾雜著興奮和期盼的目光后,林小鹿罕見地沒有去接話,而是審視了一番自己的隊長,最后幽幽一嘆:“太妍姐,你...你是喜歡他的對不對?”
這話剛一脫口而出,林小鹿立馬就后悔了。
雖然兩人彼此之間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但以往的語境卻和現(xiàn)在完全不同,剛才自己那副質問的模樣,很明顯并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在其中。
此時的金太妍也是神情一滯,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壞了:“你說什么?”
原本已經(jīng)有些發(fā)慫的林小鹿,在看到眼前這女人仍舊一如既往的裝傻充愣,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煩躁,竟又鼓起勇氣重復了一遍:“我說太妍姐你,是不是也喜歡林風?”
“我喜歡他???!”聽到這話后,金太妍先是一愣,然后白皙的臉龐霎時變了顏色,擰眉立目的樣子仿佛是聽到了這世上最為荒謬的笑話:“你瘋了吧林小鹿!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上那個無恥的家伙!”
此時金太妍的情緒,比之剛才被林風戲弄時還要更加激動,甚至于已經(jīng)到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失控邊緣。
自家大姐的表現(xiàn),讓林小鹿心中的最后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了。
“姐,你現(xiàn)在越是慌亂和憤怒,就越說明你心中有鬼?!?p> 雖然早已有了準備,也極力克制著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無事,但此刻的她還是不免心生哀戚。
一邊是朝夕相處情同手足的姐妹,一邊是早就填滿心房的情郎,這種被偷走心愛之物的感覺,林小鹿一時之間都有點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
“好了小鹿,這個玩笑并不好笑,咱們還是說說怎么整林...”金太妍下意識地便想岔開話題,但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等等,你剛才說‘也’,難道...”
“沒錯?!笔虑橐讶坏搅诉@個地步,林小鹿表示自己攤牌不裝了:“就是姐想的那樣?!?p> “你...”望著眼前這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金太妍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么太妍姐?”興許是真的壓抑得太久了,在這略顯昏暗的衛(wèi)生間里,林小鹿終于忍不住將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宣泄出來:“從‘女帝時代’四個字還沒出現(xiàn)在這個世上的時候,他便在我心中烙印下了毀滅不了的痕跡。
我喜歡他,實實在在地喜歡了十五年——我人生迄今為止的一半時光。
一開始我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少女的無知愛慕都會漸漸付之笑談中。
可他在身邊的時候我還能催眠自己,當他選擇離開的時候,我才明白...
我可能真的沒救了太妍姐?!?p> 林小鹿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后甚至成了呢喃自語。
雖然后頭的話已經(jīng)有點聽不清了,可金太妍依舊能夠心神領會,因為她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在這狹小封閉的空間待久了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此時的她只覺得一陣胸悶:“值得嗎?”
“當然不值得?!?p> “對啊,那家伙明明就,就沒有什么能夠討人喜歡的地方,粗魯,偏執(zhí),控制欲強,大男子主義,喜歡管教別人?!苯鹛路鹫业搅艘豢镁让静荩骸八哪X子除了在工作時好用,平日里智商根本就是負數(shù)。
情商也壓根沒有,除了吃以外就沒有別的愛好,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健身,不解風情也就算了,說話從來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而且還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老頭子心態(tài),明明年紀比我小,卻總讓人覺得身上一點男孩子的朝氣和活力都沒有。
關鍵那家伙有時候又幼稚至極,隔段時間就會干出些...”
“所以呢?”林小鹿微微搖了搖頭,直接打斷道:“太妍姐絞盡腦汁地講了這么多,是想要說明什么?”
“...”
“你說的都對,但就是喜歡他啊有什么辦法?”
“...”
“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們的,每天都能夠一副冤家路窄的樣子,所以我也老是想搞些惡作劇引起他的注意?!绷中÷沟纳裆燥@落寞,又有些不滿:“但那只單細胞生物我是真服了,他竟然真以為我閑著沒事愛找事?!?p> “...”
“他也不想想,我干嘛非要針對他一個人呢?!?p> “...”
“太妍姐也是一樣,明明平日里蠻內向的,在他面前都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那么明顯的異樣了,林風那家伙竟然也看不出來?!”
“你別扯上我,我和他吵架只是單純的看他不順眼,和你可不一樣!”何謂“死鴨子嘴硬”,此刻在金太妍身上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隨你怎么說吧?!绷中÷闺p手環(huán)在胸前,說道:“反正既然已經(jīng)擺到了臺面上,那我直接表明態(tài)度了——雖然我是妹妹,但我不會輕易把他讓給你的太妍姐?!?p> “要就趕緊拿去,除了你以外,根本就沒人稀罕好嘛!”金太妍很是嫌棄的擺了擺手。
“那你可就錯了,這塊不開竅的臭石頭,一直以來都熱手得緊?!绷中÷挂荒槦o奈地回道:“以前的就不說了,光在他回Z國的這幾個月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向我打聽他的聯(lián)系方式了。”
“誰?艾林?裴繡智?金智繡?還是李至恩那個丫頭?”
林小鹿十分無語地看著自己的隊長大人,本想吐槽一下對方的口是心非,但是想了想后說道:“剛才我本來是想跟姐你商量來著,說看能不能咱們兩個把這道門給守緊了,不要給外人有可乘之機。
如果對象只有你和我的話,那到最后不管他選擇了誰,我都心甘情愿沒有怨言。
不過既然姐你不稀罕,就成全成全你家孩子吧。
我雖然現(xiàn)在住他隔壁,工作之余也經(jīng)常能夠碰面,但光天時地利還是不管用,那家伙就跟絕緣體似的,根本就不來電。
你趕緊幫我想個辦法,我也老大不小了,把我嫁出去你也省心了不是...”
說著,林小鹿便上前挽起了金太妍的手臂,同時眨巴著大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金太妍斜了她一眼,說道:“既然老大不小了,那這種事情還需要我教你嗎?有這張臉打底,直接發(fā)揮性別優(yōu)勢不就好了?”
“沒有用的?!绷中÷蛊擦似沧欤骸霸谀羌一镅壑?,性別根本就沒有優(yōu)勢,上次我的裝醉計劃就失敗了?!?p> “裝醉?”
“對啊,我都不省人事了,他還是無動于衷?!?p> “那肯定是你戲演得太假太刻意了,那家伙有點被迫害妄想癥的,八成以為你打什么奇怪的鬼主意。”
“這樣啊…”
金太妍聳了聳肩,然后面無表情地說道:“先別說了,他們應該在外面等急了,咱們還是先出去吧?!?p> “...好。”
“哦對了,這幾天…這幾天我去你那邊住吧?!?p> “呃...”
...
...
蛙唧訓練基地。
感受到口袋里傳來震動,林風拿出手機草草地看了一眼,在發(fā)現(xiàn)是林小鹿的微信消息后便又放了回去。
上課不能開小差,這是小時候老師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如今他仍然牢記在心中。
“變換隊形的時候要準確快速!如果還有猶豫的話,那就是熟練度還不夠!”
“你們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花不成?視線對準前方,余光放在隊首的成員身上。”
“劉些凝你現(xiàn)在是箭頭,如果你的方向都偏了,那整支隊伍都會跟著歪的,所以你的動作準確度必須要再嚴格控制。”
“鄭乃欣有進步,做得不錯,這一段你站到前面來吧?!?p> “我才剛離開一會而已,陳卓旋你聳肩的習慣怎么又跑回來了?肩胛骨打開,把肩膀給我沉下去!”
“胯部立起來!大腿肌肉繃直了,臀部往內側收起!”
“都練了多少遍了,怎么節(jié)奏還是不對?說的就是你張藝皇,你一直都在拖后腿知道嗎?”
......
一整個白天干下來,林風覺得自己的嗓子都有點發(fā)啞了。
沒辦法,這屆學生比較難帶,再加上沒有擴音的裝備在身,所以輸出也只能全靠吼了。
雖然此時軟糖少女還遠遠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但是肚中的饑餓感卻告訴林風——到點兒該下班了。
索性舞蹈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多練幾個小時便能夠改變什么的,“治病”的藥方反正也給了,至于之后對方要不要按時服藥,要不要遵從醫(yī)囑他就管不著了。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后,林風走過去將音箱關掉,朗聲道:“今天就先到這里吧,大家休息一會,晚上再進行自由練習。
只要按我的方法并投入足夠多的訓練,不能說一個月后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吧,但是上臺的話應該也不至于丟人?!?p> “謝謝林風老師!”
在軟糖少女的齊聲問候下,也在“千年之選”選手們的相繼鞠躬中,林風揮著手走出了場館。
等來到車上后,他這才得空瀏覽起手機上林小鹿的未讀消息。
“哥哥,晚上回家吃飯,我和太妍姐今天有廚藝比賽,你來當裁判?!?p> 廚藝比賽?林風不屑一笑。
哼,這兩個廚渣也好意思搞什么比賽,真是螞蟻打架,逗死了個人。
東山島民
PS:這章寫得我心驚膽顫的,感覺故事已經(jīng)往我控制不了的方向發(fā)展了…另外,雖然故事中才過了一天,但是...咳咳,因為不可抗力,現(xiàn)實當中的時間跨度比較大,所以如果看得有些莫名的讀者,可以稍微往前翻一翻,大概是十章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