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潼落葵坐在檀木雕花的椅子上,她面前的案桌上放著好幾摞案件簿。這些都是最近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案子,她第一天上任必須要了解監(jiān)察臺辦案的規(guī)則,也要了解監(jiān)察臺受理的案件類型。
夜色正濃,月光透過窗子照在案桌上。燭光閃爍,炙熱的火光灑在潼落葵的臉上,她輕輕捏捏眉心,閉目養(yǎng)神。片刻,她睜開眼,想著去外面活動活動。
推開房門,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夏夜的風(fēng),微微清涼。她抬頭看向月亮,卻看到在對面的屋檐之上,坐著一個人,風(fēng)將他的素衣輕輕撫起,月光灑在他身上,仿佛是他在發(fā)光。
潼落葵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看了他一眼,他背對著她,看不清臉。潼落葵縱身一躍,身輕如燕,跳到他的身旁站穩(wěn)。
她這才看清,原來這少年就是陸懷憐。
“潼察司好身手,不愧是救過皇上的人。要不要來一口?”陸懷憐拿著一壇酒,坐在房屋的正脊上。他看她站在身邊,索性酒勁大發(fā),想邀她一同暢飲。
“不了,明日監(jiān)司會來,我還要接待?!变淇鹿偕先?,怎敢怠慢。
“也是……也是?!彼f著,又喝了一口。潼落葵看著他半醉半醒的樣子,突然想到白天于穆陽說的話。
“于穆陽說是因為我你才沒當上察司?”潼落葵認真的眼神看著,她白皙稚嫩的臉上透著不愿服輸氣息。她說這話時,心里生出一份自責(zé)。
“小孩子不懂事,潼察司不必在意。是我自己沒能力做察司。”他說著,表情沒有一絲波動,仿佛不是自己的事。
“跟我一起辦案吧,你一定可以的。”潼落葵想鼓勵他,卻又好像是在鼓勵自己。
“哈哈哈,”他看著她那張認真的臉,不知是酒勁還是覺得好笑,“潼察司還真是滿腔熱血啊,你知道他們?yōu)楹尉茨銌??”他突然這樣問道,她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因為你是皇上的人,老察司是監(jiān)察臺里的先帝親信?;噬蠟榱遂柟陶?quán),必須將他也替換掉,而你的出現(xiàn)恰好是個機會?!?p> 他的話讓潼落葵很不舒服,但她又無法反駁,確實,她只是考入了監(jiān)察臺,她根本沒資格當這個察司。但她還是覺得她可以為之努力,“我會做好察司的,我沒覺得我是皇上的親信,我只知道皇上給了我這次機會我就會好好把握?!?p> “我們的潼察司還真是雄心勃勃啊,好吧,看來我也不能再這么頹廢嘍?!彼χ酒鹕恚淇粗瑵M臉喜悅,陸懷憐見她這副表情,接著說道:“家中有雙親要養(yǎng),我可不想丟了飯碗?!?p> “給你。”陸懷憐突然將手中酒壇塞入潼落葵手中?!昂纫豢?,算是給你接風(fēng)洗塵了?!彼χ?,皎潔的月光灑在他干凈的臉上,這笑容格外燦爛。潼落葵看著他,又看看酒,說到:“好。”她雙手托著酒壇,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喉,她被辣的五官擠在一起。
陸懷憐見她這副表情,哈哈大笑。他忽然看向不遠處,一絲壞笑浮現(xiàn)在臉上。只見他縱身一躍,飛下屋頂。
“不要飲酒哦!”陸懷憐突然一聲大喊,潼落葵聞聲驚覺,再看他,已沒了蹤影。
“是誰在上面,監(jiān)察臺內(nèi)不準飲酒!”潼落葵轉(zhuǎn)身看向下面,才發(fā)現(xiàn)幾名夜間執(zhí)勤的司差正在看著她。靠!這小子竟戲弄于我!
沒辦法,她只好向另一面飛躍而下,幾名司差見她逃跑立刻追趕。
司差從院門跑出,四處尋找,潼落葵躲在樹上,見他們離開才得以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