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石屋,本就不大的石屋里擠進了十二人。
雖然云暖在意識到這里很擠以后就漂浮在了半空中,不占地方。
溫暖被韓冷護在身后,兩人的面容都顯得有些漠然。
趙秉嫻在溫暖的身邊,畢竟同是女子。
“咦?凡興凡興,你來看啊,這么大一塊石頭呢。”云暖的注意力被磨盤狀的大祖石吸引。
“應該很值錢吧?”云暖還是對值錢沒有清晰的概念。
“既然閣下已到,不妨先做正事吧?”那位老僧雙手合十,先開口。
“正事?”云暖看向老僧,浮在空中緩緩飄過去,等距離老僧不遠時,才伸出手摸了摸老僧的腦袋。
“哇,真的一點頭發(fā)也沒有誒。”即便只是如此,也讓云暖很驚奇。
“為什么不留頭發(fā)呢?是頭發(fā)不好看嗎?我跟你說哦,我的頭發(fā)又好看又柔順,還很香呢!”云暖像是炫耀著,又顯得如此真誠。
“你看你看,凡興凡興也有頭發(fā)呢!”云暖又飄到周凡興的頭頂上,伸手在周凡興的頭上又揉又摸,笑容燦爛。
但是老僧不動如鐘,佛喝一聲,“再作拖延,就該進不去南境秘境了。”
“對誒,我們先去南境秘境?!痹婆K于想起來什么是正事,于是飛到了那磨盤大石之上,將手輕輕地印了上去。
那位青衫老人和老僧都有些詫異,這是要干什么?難不成這位打算憑一己之力打開南境秘境?
就見云暖的手掌印上去之后,剎那之間,光華盛放!
光芒刺眼!
包括青衫老人和老僧在內,所有人都于頃刻間閉上了眼睛,云暖也不例外。
周凡興下意識將劉秉誠往后推了一小步。
韓冷則是抬起手將溫暖護住。
溫暖握住了趙秉嫻的手。
石屋之內,頃刻之間成了一個光芒凝聚作一團卻不外泄的地方。
然后……
所有人就都到了南境秘境之中。
包括云暖,也包括那兩位人族六乘境大能。
這里依舊是山洞之中,石屋之內。
光芒退去,好似發(fā)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只有云暖,催促著周凡興離開石屋。
“凡興凡興,到地方了,快點出去??禳c出去。”云暖推著周凡興,往石屋門口而去。
第一個出去的人是劉秉誠,他就在門口。
門側便是韓冷,韓冷將溫暖護在墻角位置。
“走走走,時間有限,快去玩??!”云暖推著周凡興出了石屋,韓冷等人也相繼出來。
走出山洞,眼前的一切正是剛才來時的景象。
周凡興深呼吸一口,方才明白其中奧妙。
“竟是如此!”周凡興感嘆道。
“什么?”劉秉誠正茫然。
“靈氣,比之前濃郁了一倍左右,但一呼一吸間,卻比福燈鎮(zhèn)的靈氣都更容易吸收不止一倍?!敝芊才d道。
劉秉誠也立即深呼吸一口,這才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大家分頭行動如何?”周凡興提議。
“甚好。”韓冷與溫暖相視而笑,就準備離開。
“不可以哦?!痹婆鋵崨]有阻止兩人,只是說道:“聽雨姨說,自從我們妖族離開南境以后,南境秘境就很危險了呢,好像前兩次人族修士進來南境秘境歷練,都是有傷亡的呢?!?p> 云暖歪著腦袋回憶了一下:“一千年前吧,兩位人族六乘境大能帶著一共四名弟子進入了南境秘境,死了兩個人,重傷兩個人,甚至其中一位六乘境大能都負傷了哦?!?p> 這般消息,令眾人動容。
“這位前輩所言不虛,當年之事,貧僧雖然不曾目睹,但歷代人族六乘境大能確實曾口口相傳?!蹦俏焕仙畮е鴥蓚€小和尚來到了洞口。
那位青衫老人雖然撫須,但臉上也有些鄭重。
只有周凡興有些茫然,歷代六乘境大能口口相傳?他咋沒聽說過?
南境秘境確實存在很多的機緣,但也有不少不為人知的危險。
“貧僧法號清原,顧禪寺住持,這是貧僧的兩個弟子,元聰和元明?!崩仙哪橗嬋缤n老的樹木一般皺巴巴的,但是微笑起來很讓人覺得舒服,好似世間最美的笑容也不過如此。
周凡興知道,這是一種大道的顯化,到了六乘境這種境界,一舉一動無不契合天道,一皺眉一微笑均不例外。
換做其他老人,縱然笑起來好看,也是達不到老僧此時笑容的地步的。
老僧介紹到元聰?shù)臅r候,元聰雙手合十,微微點頭示禮。
老僧說到元明的時候,元明也雙手合十,嘴角微微翹起,點頭的幅度比元聰大些。
“老夫姓葉,葉疏星?!蹦乔嗌览先说溃骸吧砗蠖司抢戏虻膶O輩,葉遠行,葉遠定?!?p> 老人提到二人名字時,二人均有表示。
“那我姓云,單名一個暖字,你們可以叫我小暖?!痹婆@才落地,自我介紹起來,然后接著把周凡興拉過來,“這是凡興凡興,但是凡興凡興不姓凡,也不姓凡興,姓周。凡興凡興也不叫凡興凡興,就叫凡興。然后啊然后啊,凡興凡興只能我叫,你們不準這樣喊凡興凡興?!?p> 周凡興與對面六人抱拳,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是韓大哥和溫暖姐姐,他們好像很有名的,你們應該知道的吧?”云暖問。
“原來是二位,久聞大名?!鼻嗌览先嗣媛对尞?,主動示好。
巳陸境大修士在青衫老人這樣的存在面前存在感并不大,但是一對夫婦均是巳陸境大修士,且均有機會步入悟仙境,這樣一來在名號上是很加分的。畢竟,數(shù)遍人間,這樣的神仙眷侶,就這么一對。一人姓韓,一人姓溫,男子叫韓冷,女子叫溫暖。
“知道就好。”云暖點點頭,然后就介紹起了劉秉誠和趙秉嫻:“這是秉誠哥哥,這是秉嫻姐姐?!苯榻B到趙秉嫻時,云暖的聲音稍稍的低了一些。
“晚輩劉秉誠,長天門弟子?!眲⒈\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趙秉嫻,長天門弟子,大桐王朝三公主?!壁w秉嫻接著道。
云暖聞言不禁悄悄看了趙秉嫻一眼,三公主?大桐王朝的公主誒。
聽到趙秉嫻的話,老僧身后的元聰和元明,青衫老人葉疏星身后的葉遠行和葉遠定都看向了趙秉嫻。
目前整座人間公認的天賦最高者,問鼎近五千年大道可期的頂峰!
真正有機會沖擊六乘境的人物!
身為六乘境大能的嫡傳弟子,四人知道一些鮮為人知的事情。
人族的六乘境大能寶座的輪換為何如此頻繁?主要原因是六乘境幾乎成為了一種傳承。這種傳承有利有弊,利在于受傳承者往往心性人品均有保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保證所有六乘境大能絕對不會出現(xiàn)為禍人間的情況。
畢竟,一位六乘境大能真走上了邪路,對于整座人間來說,危害之大,不堪設想!
事實上,六乘境大能之所以慢慢的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斷傳承的道路,就跟這種擔心有直接的關系。因為在很久以前,大約距今一千六百多年前,就出過一位魔道大佬成功問鼎六乘境的同時還性情變得格外暴戾的情況。
整座人間因此而雞犬不寧。
甚至差點影響到了下一次人冥大戰(zhàn)。
人冥大戰(zhàn)自從三千余年前開始,之后平均每一百四十年會開戰(zhàn)一場。
具體的間隔時間沒有那么準確,但是波動的幅度不會超過十年。
那一次,人冥大戰(zhàn)相較于預期的時間晚了三年。
短短三年,可以說給了人間一方極其珍貴的喘息時間。
三年后的人冥大戰(zhàn),戰(zhàn)事之慘烈,較之以往完全不可相提并論。
那是第一次,人間一方有兩位六乘境大能先后戰(zhàn)死。且即便是那四位六乘境大能,也沒有誰只是輕傷的。
從那以后,人間一方便開始了對于六乘境的寶座的傳承的摸索。
這個過程當然很難。
直到三百多年前,才算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從那以后,六乘境的更替就變得格外的頻繁了。
不過這樣當然是有弊端的,而且弊端遠比一眾先人預估的要大,是大得多!
首先就是當六乘境的傳承從能者居之到宛如家族傳承的轉變,使得所有的六乘境大能宛如批量生產的一樣,彼此之間變化極小。
最終導致的結果是,人間正有某種朝著一個極壞的方向變化的趨勢。
人間首先是一個整體,假使將這個整體看做一個人,那么這個人會經歷一段生老病死的過程。
生不用說,死也是如此,至少還不是需要過分擔心的問題。人間所處的情況,正是一個老的過程。而在這個注定極其漫長的過程里,人間難免會得病。
人若得病了需要去找大夫治病,同理,人間這個整體得病了也需要找大夫治療。
誰是大夫?最好的大夫正是人間的每一位六乘境大能。
每一位都必不可少。
但是,先不說大病,一個人的一生難免經歷各種小病??墒沁@個人如果只找得到一位只會治療某些小病的大夫,另外一些小病就只能靠誤打誤撞來治療,短時間內或許還好,但時日一長……就可能埋下某種隱患。
類似于一種長處愈長,短板愈短。
這一點,其實人間的眾位六乘境大能都清楚,但是他們沒有辦法。
因為人間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放眼人間,真正能以天賦攀登六乘境大能寶座的人族天才,已經少得不可思議了。至于妖族,或許是因為六乘境大能往往一坐在那個寶座上就是至少數(shù)千年的時間的關系,再加上妖族的壽命普遍較長,倒是不那么明顯。
趙秉嫻之所以被五千年來大道可期程度最頂峰的人,主要原因就在于,她的天賦,使得她有機會單純依靠天賦沖擊六乘境!當然,這不是說近五千年內一個能單憑天賦沖擊六乘境的都沒有,而是即便與那些人對比,趙秉嫻也確實更強一籌!像是在代表著某種衰極而盛一樣。
周凡興的天賦其實更高,但因為周凡興是六乘境大能的后人,他的天賦再高,也會在這道光環(huán)下被忽視許多。
天賦這個問題,從不僅僅只關于天賦。
眾人這就算認識了,然后眾人在云暖的帶領下,往正南方行進。
理由是:“這地方我熟啊,我知道哪里有機緣。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南境秘境里的危險到底是什么,又會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哪里有機緣,只要去了就肯定不會落空。”云暖如此道。
既然如此,與其大家伙如無頭蒼蠅一般瞎轉悠,當然是老老實實安安心心地跟著云暖比較好。
路上,云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南境秘境:“南境秘境其實不大的,也就方圓兩三百里的大小,但是南境曾是人冥兩界大戰(zhàn)的第一個戰(zhàn)場,后來人間這邊覺得冥界的人馬確實很難對付,剛好趕上南境秘境洞開,就把冥界的家伙們全部弄進了南境秘境。”
“為此,人間——主要是妖族一方,幾乎掏出了大半的家底迎戰(zhàn)。結果嘛……很多東西就永遠的留在了南境秘境里。”云暖道。
蔭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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