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小路上,一輛馬車以中等的速度向著城門口的方向行駛而去,馬車上,一對許久未見的老友正傾心暢聊。
“好在有驚無險,你這一次能夠洗脫罪名,并且官復(fù)原職,著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可惜時間匆忙,我也來不及請你到家里吃上一頓!”何宏惋惜道。
“還能見到你我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鄭澤潤趕緊應(yīng)和道。
“這一次,顧世崇明顯是想要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只不過,我實在想不到,到底是誰暗中出手,將我救下!”轉(zhuǎn)了話鋒,鄭澤潤又繼續(xù)道。
原本以為是何宏做的,但見面之后,他卻說他毫不知情,鄭澤潤不免心生疑惑。
“能夠不動聲色從顧世崇手下將人救下,這個人定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有人對抗顧世崇,總歸是一件好事,你就別想那么多了!”
“嗯!”鄭澤潤點點頭道,“這一次沒有得手,我想顧世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老哥,你自己在皇城中,要多加小心,凡事多留個心眼兒!”
何宏一根筋的性格,鄭澤潤再了解不過了,官場兇險,作為老友,他總不免要多叮囑幾句。
“我知道了,你還說我呢,你的性格跟我也差不了多少,你以后也要自己小心!”
說著,這兩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相互對視著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人都是耿直之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們在官場上碰過不少壁,每次吃虧,他們都會互相提醒,可到頭來,還是總被人陰。
這些年,以一根筋來互相調(diào)侃,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這兩兄弟的家常便飯。
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的,不知不覺,馬車已經(jīng)走到了城門口。
“我就送你到這里了,一路順風(fēng)!”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兩人下了馬車,何宏拍拍鄭澤潤的肩膀道。
“嗯!”鄭澤潤點點頭,應(yīng)了聲。
“鄭叔叔!”
突然從城門的方向傳來一道清麗的聲音,回過頭,何宏看見何沐晚正面帶微笑快步向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來。
“晚兒,你怎么來了?”一臉驚訝,何宏向著女子問道。
“鄭叔叔要走,我當(dāng)然要來送送了!”隨口回答著,何沐晚轉(zhuǎn)向鄭澤潤,跟他問了聲好。
“這是沐晚?”
若是何宏看到何沐晚的反應(yīng)是驚訝,那鄭澤潤的便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
“都長這么大了,真是出落的越發(fā)漂亮了,當(dāng)年我離開的時候,你才這么大!”說著鄭澤潤伸手在自己小腹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是啊,好多年沒見了,晚兒長大了!鄭叔叔你也不知道多回來看看,晚兒都想死你了!”何沐晚嘟嘴道。
“晚兒,別鬧,你鄭叔叔公務(wù)繁忙,哪有時間!”
“那多寫幾封信回來也行?。 焙毋逋硪琅f噘著嘴。
“以后,鄭叔叔一定多給你們寫信!”鄭澤潤連連答應(yīng)道,“來來來,快讓叔叔好好看看!”
說著,鄭澤潤一把將何沐晚拉到了身邊,看上去,鄭澤潤倒是比何宏這個親爹還要疼愛她。
也難怪,何沐晚從小就俏皮可愛,擅長哄人開心,特別討長輩喜歡,鄭澤潤膝下無女,一直以來,他都對何沐晚視如己出。
“時候也不早了,晚兒,該讓你鄭叔叔啟程了!”看了一眼天色,若是再不走,今天怕是就趕不回去了,于是何宏開口催促道。
“晚兒還跟小時候一樣,喜歡黏人!”滿眼慈愛,鄭澤潤笑道。
“那我可不是誰都黏的,我只喜歡黏著鄭叔叔!”說著何沐晚嘻嘻一笑。
“這小嘴,也還是跟以前一樣甜!”用食指輕輕推了推何沐晚的小鼻子,鄭澤潤雖然不舍,但也真不得不啟程了。
“好了,我該走了,到了洛城我給你們寫信報平安,你們要多保重??!”
“嗯!”點了點頭,何沐晚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遞給鄭澤潤道:“鄭叔叔,這些是我特意給你準(zhǔn)備的點心,你留著路上吃!”
城門口停著的馬車?yán)?,北冥塵掀開車窗的簾子,向著城門外的幾個人看去。
看著女人在鄭澤潤面前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他的嘴角不覺向上揚起了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
“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北冥塵在心里默默道。
耳朵一動,北冥塵突然聽到了響動,察覺到附近有人埋伏,他當(dāng)即提高了警惕。
果然,就在下一刻,只聽“嗖”的一聲,一支暗箭劃破空氣呼嘯著向城門口的三個人射去。
“小心!”北冥塵趕緊出口提醒道,同時他快步翻身跳下馬車,往城門外走去。
那三人都不會武功,即便察覺到了危險,可誰也沒有能力擋開,“撕拉”一聲,傳來了利器插入身體的聲音。
抬眼去看,只見鄭澤潤的胸前瞬間開出了一片血花,心血上涌,一抹艷紅順著他的嘴角流淌而下。
“鄭兄!”
“鄭叔叔!”
何宏和何沐晚同時驚呼出聲,雙眸因為驚恐瞪得大大的,何沐晚抬腳便要向鄭澤潤身邊跑去,可手臂卻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
“你放開我,我要去救鄭叔叔!”拼命的掙扎著,何沐晚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聲音已經(jīng)有幾分嘶啞。
暗箭一支接著一支源源不斷射來,只一會兒的功夫,鄭澤潤的身上又接連中了幾箭。
情況危急,何沐晚卻被人緊緊抓住,掙脫不開,她不由懊惱,沖著男人拉著自己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北冥塵的這只手,之前被何沐晚咬過的地方還沒有完全好,偏偏她這一次又咬在了相同的地方。
男人吃痛,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但他卻依然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濃重的血腥味兒在口中彌散開,何沐晚稍稍緩過了神,淚眼迷離,她看向眼前的男人,哀求道:“我求求你,放開我,我要去救他!”
“何沐晚,你冷靜點兒!你現(xiàn)在過去,不但救不了人,還只會白白賠上自己的性命,若是眼睜睜看著你為了救他搭上性命,你讓你鄭叔叔如何能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