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靈眸公主四人這般陣勢,噬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緊接著房間內(nèi)立時被肆意狂涌的殺氣所填滿。
李老道三人修為雄厚尚且還好,但一向嬌生慣養(yǎng)的靈眸公主根本無法承受,此時只覺得胸口壓著一塊巨石,讓他難以呼吸。
但她畢竟是皇室公主,如何能在一名刺客面前露怯?縱使感到窒息,依舊要強撐公主的儀容。
噬見狀冷哼:“什么玩意,你們打算去南蠻也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么?不要忘了,是你們要去尋求拓拔氏族的幫助。
我已經(jīng)知道你們大概要去南蠻干什么了,你們最好認清自己的位置,無論是西域入侵也好,還是魔教入侵也罷,有沒有這個靈眸公主對我而言意義不大!”
靈眸公主強忍身上的壓迫感說道:“靈眸明白,必然會擺正自身態(tài)度,還請助手。”
噬一聲冷哼,旋即屋內(nèi)殺氣瞬間消散,若非背上冷汗未干,靈眸真就以為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拓拔妖嬈已是在桌前與靈眸公主對坐,噬一臉冷色的站在她的身旁,用更加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靈眸公主,就好似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不等靈眸公主開口,拓拔妖嬈直接問道:“不知靈眸公主這次南下,可是因為我母親在十五年前便與中原皇室定下的約定?”
靈眸公主輕輕點頭:“不錯,正是依照當(dāng)年所定下的約定,要以你體內(nèi)的靈皇血來化解我體內(nèi)的先天寒氣?!?p> 拓拔妖嬈一聲輕嘆:“終于還是到了這天,既然是長輩所定之約,妖嬈亦沒有拒絕之理?!?p> 一切都格外的順利,噬與陳進三人始終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看著拓拔妖嬈將自己的血裝進靈眸公主隨身攜帶的小玉瓶中。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噬略帶好奇的問道:“靈皇血是什么東西?我活了這么久都沒有聽過?!?p> 拓拔妖嬈微微一笑:“不過是不同的地方叫法不一樣罷了,所謂靈皇血便是先天純陽女子之血,我于陽年陽月陽日陽事出生,是為先天純陽之體?!?p> 噬頓時恍然:“原來如此,想不到純陽之血還有靈皇血這一說法,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不過白靈眸口中的先天寒氣又是什么玩意?難道她是與你完全相反的純陰之體?
你身為女子卻為純陽,難以練出什么名堂,但她乃是先天純陰,又有你的血液交融,豈不是成了陰陽造化之身?雖然這個世界修不了仙了,但她練武也將一日千里啊?!?p> 說著,噬的眼中突然多了幾分感慨之色:“這妮子生不逢時啊,若是早個千八百年出生,必然是成就無上境界的一方巨擘?!?p> 拓拔妖嬈聽不懂噬在說些什么,她試探的問道:“你在說些什么?什么仙啊神啊的?”
噬雙眼微瞇帶著一種邪笑打量著拓拔妖嬈:“我說你這一生雖然練不出什么絕世的武功,卻是一個上好的鼎爐,拿來練功確實能夠成就一位絕世高手啊!”
拓拔妖嬈被他看的心中發(fā)毛,又聽此言頓時是身子一顫:“你別這么看著我,難道你現(xiàn)在不是絕世高手么?”
噬聞言頓時大笑,自傲的說道:“自然是絕世高手了,不然今日如何能鎮(zhèn)壓全場?你這機靈勁倒是不錯?!?p> 說完,噬便不在關(guān)注拓拔妖嬈,自顧自的躺在床上:“抓緊時間休息吧,一會我們就得提前下船了,你在這的消息估計已經(jīng)傳入了平南王的耳中。
要說那平南王也真算是個人物,帶兵征戰(zhàn)從無敵手,唯一的遺憾便是自身武藝不精,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先天經(jīng)脈萎縮能活到現(xiàn)在都算不錯了。
現(xiàn)在有你這么個純陽之女出現(xiàn),我若是平南王那小子,拼了命也要把你給要了,或許此生無望至尊之榜,卻也能躋身一流的行列。”
噬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后竟是沒了動靜,拓拔妖嬈仔細看去,竟是已經(jīng)睡著了。
拓拔妖嬈望向窗外的明月,下意識的一聲輕嘆,自己的命運究竟還要多么坎坷?
天蒙蒙亮?xí)r,千花樓船便已靠岸,噬與拓拔妖嬈二人帶著斗笠遮面便下了船,因為走的匆忙,他并沒能看見與花魁千月一同下船的那名無臂女子。
還未從碼頭離開,噬便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被上千官兵重重包圍,就在水面上也突然出現(xiàn)五艘官船,已是將千花樓船前進之路完全堵死。
噬在心中冷哼,這平南王比自己想的還要心急,就派這么一群炮灰前來,難道還想從自己手中搶人不成?
兩人可疑的行跡和更加可疑的裝扮立刻便引起了巡查官兵的注意,一名高瘦的官兵帶著一只十人小隊走過來說道:“你們兩個!把頭上的斗笠摘了!”
這小隊長說著還將手中的紙張打開,上面畫著的赫然便是拓拔妖嬈的俏臉,哪怕是對書畫十分挑剔的噬,也不得不承認這畫像的還原度十分之高,甚至還畫出了拓拔妖嬈八分的神韻。
噬忍不住心中感慨,這平南王還真是花心思啊,這畫像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與一般的通緝令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就是這么一個分神的空隙,便讓那小隊長勃然大怒:“你們兩個還不摘下斗笠接受檢查?我看你們就是逃犯,來人?。“阉麄儍蓚€給我拿下!”
這蠻不講理的吼聲立刻把噬的心神拉了回來,一旁的拓拔妖嬈已是頗為緊張,一手拉著噬的衣角,一手扶著頭上的斗笠不知所措。
而噬則是直接將頭上的斗笠拋到地上,純白的外貌就此展露在人前,引起了一陣驚呼,但這驚呼卻不是因為他天下第二刺客的身份被人認了出來,而是因為他這外貌實在異于常人。
原本一臉狂妄的小隊長嚇了一跳:“哪里來的妖怪!給我拿下!都給我上!”
噬聞言狂笑,他被人稱作妖怪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而那些敢嘲笑他這外貌之人,盡都成了他劍下的亡魂!
“真是可笑你們見了正主都認不出來,平南王就養(yǎng)了你們這么一群酒囊飯袋不成?既然如此,我便替他把垃圾清理清理!”
噬的話音落下,便是銀光暴起,周身殺機繚繞,眼中更是不含一絲情感!
待銀光消失,便是十一顆頭顱沖上天空,斷頸處的鮮血噴涌而出,化作十一道猩紅的噴泉,頓時周圍滿是驚恐的喊叫,碼頭頓時亂作一團!
噬見狀直接拉起拓拔妖嬈的手往外走去,不論是沖上來的官兵,亦或是不小心擋了他路的行人,都在一道道銀光下化作無頭的尸體。
此時他要造勢,造他嗜殺成性無人不殺的勢!他不想殺那些無辜的人,但他卻不得不殺,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他有所顧忌,便會成為他此刻突圍的掣肘。
這效果無疑是及其顯著的,路人此時對他避之不及,而原本兇狠如狼的官兵都成了溫順的綿羊,手持大刀長矛卻是步步后退。
噬見狀心中不屑,此時他們不應(yīng)該前仆后繼的要取自己性命才對么?如此輕易的就被自己嚇破了膽,那么當(dāng)魔教再次統(tǒng)率西域大舉進攻之時,這些廢物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想到這里,噬手中力道又大了幾分,體內(nèi)內(nèi)力灌注到冥寒之中,完全將其劍身寒氣抑制,任由其所斬之人鮮血狂涌,造就出一片尸山血海!
場面已是混亂不堪,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銀甲紅袍的將領(lǐng)終于現(xiàn)身,他顯然也是一名武道高手,只聽他雄渾的聲音響徹全場:“亂什么!都忘了軍法不成?膽敢后退一步者,斬!”
此人一出現(xiàn),剩下的八百余名官兵頓時有了主心骨,在其指揮之下結(jié)成戰(zhàn)陣,對著噬再次發(fā)起了主動的進攻,然而這卻依舊毫無用處。
銀光一閃便是數(shù)名官兵身死,此時的噬與其說是此刻,還不如說他是屠夫,此時的他滿身染血,就好似一名地獄中爬出的修羅!
官兵死傷太過慘重,哪怕那將領(lǐng)如何指揮,也無法再掌控這群已經(jīng)被殺破了膽的散兵,而想到平南王所下之命令,他根本沒有后退的可能。
若是讓這二人走脫,平南王便要誅自己的九族,但自己與那殺神一戰(zhàn),似乎也是十死無生的下場,但他還有的選么?他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了。
銀甲將領(lǐng)突然想起了自己投效朝廷之前的那一夜,自己的師父是多么的挽留自己,希望他不要踏足那深不見底的朝堂,而他又是多么果決的走了。
這些年來追隨平南王南征北戰(zhàn)歷經(jīng)大小戰(zhàn)役七十余場,一次次的游走在生死之間,這才從一名江湖客卿成了現(xiàn)在威風(fēng)凜凜的大都統(tǒng),統(tǒng)領(lǐng)千人風(fēng)光無限。
原本應(yīng)該漂泊一生的江湖浪子也早已生兒育女,過上了幸福安定的日子,他本以為這一生已是再無變故,卻想不到又遇上了這必死之戰(zhàn)。
手中緊握的虎頭砍刀給了他些許的心安,在四散潰逃的官兵亂流之中大步向前,他走向的正是那兇名無兩的天下第二刺客。
當(dāng)他站立在那人身前,他才明白那些逃命的官兵究竟面臨著怎樣的壓迫,他頓時清楚他贏不了,一點可能都沒有。
當(dāng)早已料到的事情化作現(xiàn)實,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他沙啞著聲音說道:“我不想與你這傳說中的人物交手,但我卻不得不這么做。
我曾是金嶺山狂刀派弟子“虎頭刀·王笑天”,今為平南王麾下千夫大都統(tǒng),一生都在沙場之上廝殺,想不到最后要死在中原,出手吧!”
話音落下,他手中虎頭砍刀已是高舉,就在他將要把這一刀悍然劈下之時,便是銀光劃過他的脖子。
頸部的銀甲就如同紙糊一般被破開,一圈銀領(lǐng)子與王笑天的腦袋一同飛上了天,噬在心中冷哼:“什么玩意,一句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