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出去的其他人并沒有二當(dāng)家的消息。
“看來我們也只能單獨(dú)行動了,二當(dāng)家的當(dāng)時在青川縣幫過我們,他現(xiàn)在要救他的妹妹,我們也應(yīng)該義不容辭地起幫他一把。大家有沒有什么意見?”秦富貴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征求大家的意見。
“沒意見,都聽你的。”大家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好,我就給大家分配一下,我們分頭行動。”秦富貴又說。
“好!”
秦富貴讓趙三和田芳回一趟河西村的田芳老家,把他的盒子槍和李云的雙刀拿回來,想辦法送到城里。如果要在濟(jì)南城守備森嚴(yán)的法場有所行動,武器是必不可少的。
再不拿回來,這槍都該生銹了,秦富貴心想。
秦富貴安排郭鳳和李云繼續(xù)在街面上尋找二當(dāng)家的,一旦能碰到他,一定把他帶到這里來。
“我們都出去了,你自己在家可得好好照顧自己啊,不要亂跑,好好在家里養(yǎng)傷?。 惫P關(guān)心地說道。
“放心吧,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里看家?!鼻馗毁F朝著大家拍著胸脯保證到。
待眾人一走,秦富貴就一個激靈地爬了起來。他可得好好出去走一走、逛一逛,這天天躺著,人都快要躺傻了。
出去看看這幾天,濟(jì)南城有沒有什么變化,滿城搜捕的命令還在不在。
“只要不被郭鳳看到就行了?!鼻馗毁F心想。
走在路上的田芳,一想到馬上就能回到村里看到久違的四鄰,心里就十分地高興。一路上掩蓋不住的喜悅,有說有笑地同趙三一起趕著路。
濟(jì)南城離河西村并不遠(yuǎn),加上他們趕路又比較快,快到下午的時候,就已經(jīng)快要走到了。
終于回到了久違的河西村,雖然只是出去了幾個月,但是感覺好像經(jīng)過了好幾年。
這個感覺,不是心理上的,而是機(jī)體對眼前的景象的生理反應(yīng)。
因?yàn)樘锓茧m然進(jìn)了村子,但是并沒有看到村子往日里熱鬧的景象,和嬉笑歡鬧的人群,因此倍感奇怪。
這往日生機(jī)勃勃的小村莊,此時此刻,竟然有一種蕭然的落寞。
越往村子里走,田芳的心越害怕。
河西村,有著本不該有的空蕩與寂靜。
這個村子怎么了?
等田芳走到她居住了多年的小草房時,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徹底驚呆了:
原本的小茅屋,已經(jīng)被大火燒成了灰燼,地上只有一堆草灰,房頂也只剩下一根燒焦了的房梁在那孤零零地杵著。這哪里還是她原本的家,這面目全非的小屋子,到底經(jīng)歷過了什么?她現(xiàn)在迫切地想找個人給問清楚。
她跑過去推開左鄰的門,里面沒有人。
她又跑出來推開右舍的門,依然沒有人。
一家又一家...
整個村子,已然十室九空。
田芳有點(diǎn)慌了,她大聲地哭喊道:“有人嗎?還有人嗎?這里到底怎么啦?”
趙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只能跟在田芳的后面,陪著她一家一家地找著,希望能找到一個人,問問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聽到田芳的喊聲,許久才有一戶人家從門縫里慢慢地探出頭來。
田芳趕緊跑過去,那人見到有人來了正要關(guān)門,被田芳的手用力頂住了門,她連忙問道:“田嬸,村里的人都哪去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還有臉問,你個害人精!”老婦惡狠狠地丟給田芳一句,“嗙”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留下田芳一個人呆站在哪里,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田芳快來,這里有個孩子,你來問問她。”趙三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孩,對著田芳喊道。
田芳趕緊跑過來問這個正在玩著泥巴的小女孩:“小彤,村子里怎么了,怎么一個人都沒有了?”
小孩站起來,定神看了一眼田芳,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田芳姐,鬼子來了...問大家爺爺在哪里,大家不說,鬼子就殺人...”小女孩抽泣著說。
田芳聽后癱坐在哪里,果然又是日本人做的孽。
趙三聽后也大為吃驚:“那個鬼子軍官已經(jīng)被我們殺掉了啊,怎么還會有人找到這里來?”
“不知道,我不知道!”田芳哭喊道,幾近崩潰。
趙三見田芳的情緒不是很穩(wěn)定,只能陪在她的身邊安慰她,希望她的心情能夠好起來。
“我們先回濟(jì)南吧,回去跟大家商議下,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壁w三說道。
“我不想回去,你先走吧?!碧锓颊f道。
趙三見田芳不想走,也只能在這里陪著她,想著等她想通了,再回濟(jì)南從長計(jì)議。
秦富貴在洋行悶了半個月,走到街上滿眼都是新鮮的感覺,但是他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里,他還在想著二當(dāng)家,想著劫法場,想著殺鬼子。
瞞天過海、圍魏救趙、聲東擊西、混水摸魚、暗渡陳倉,秦富貴心里默默地巴拉著當(dāng)時聽說書人說過的三十六計(jì),他想看看有什么是能用到這次行動中去的。
“混水摸魚...混水...混...有了!”秦富貴自言自語道。
秦富貴想到的辦法,就是在營救的當(dāng)天,把濟(jì)南城的水?dāng)嚋?,越渾越好?p> 怎么樣才能把水?dāng)嚋???dāng)然是放火啊,秦富貴是最喜歡放火的。
秦富貴一想到又要來一段火燒日本人的劇情,興奮地一路小跑。
哭累了的田芳,倒在趙三的肩膀上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了炕上。原來是小彤的媽媽收留了他們。
“姐姐,這里到底怎么了?”醒來的田芳還是忘不掉這個心事。
“唉!”小彤的媽媽嘆了口氣,講述了半個月前發(fā)生的事情:
半個月前的一天中午,突然來了一大群日本兵包圍了村子,有個翻譯官問村長,你爺爺是住在哪里,然后村長就帶著他們?nèi)チ四銈兗?。‘?p> “然后在我們家搜出了槍?”田芳問道。
小彤的媽媽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是的,為首的日本官就下令把房間燒掉,然后就把村里所的人集中起來,挨個問你爺爺?shù)南侣?。大家說不知道,日本官就下令開槍了,站在前排的鄉(xiāng)親都死了?!?p> “那你們是怎么活下來了?”
“日本人直打得槍沒有了子彈才走了?!?p> 田芳的聽完,心里基本全都明白了,能知道他爺爺田長壽的日本軍官,一定就是之前來找她爺爺看病的那個日本官,看來他還沒有死。
而他們之前在濟(jì)南城殺死的那個,可能只是個慕名去看病的普通軍官。
這新仇舊恨,一時間涌上心頭,田芳“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