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川田杏子在自己的地盤上丟了于琴,非但沒能找出是誰救的人,怎么救的,就連現(xiàn)在對軍部的匯報書也提交不上去。
因為軍部的人不會相信,這么一個大活人,能憑空消失了的。
失職丟了這么重要的犯人,即便是自己的老師,也不好替對她太過她偏袒。
這件事讓川田杏子產(chǎn)生了很強的挫敗感,她這個大日本帝國的特工之花,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的老師,軍部的大佐看出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鼓勵她說:“振作起來,杏子!”
“她雖然逃出了監(jiān)獄,但是肯定還沒逃出濟南城!你還有補救的機會。你在這一蹶不振,哪里像大日本帝國的軍人!”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對,現(xiàn)在及時補救還為時未晚。
只要把于琴困在濟南城,她就還有再次抓到她的希望,之前不就是這樣抓到她的么?再抓一次又何妨?
川田杏子遂又申請了對于琴的全城搜捕,并把她的照片貼在每個城門的門口,勒令四城的門崗嚴加盤查。
她自己則帶隊挨家挨戶地搜查,那架勢即便翻遍泉城的每一個角落也要把于琴給找出來。
川田杏子這次全城搜捕的動靜鬧得可是夠大的了,全城都知道她在找一個叫于琴的女人,懸賞一千大洋。
現(xiàn)在整個濟南城,都想看看這個值一千大洋的女人到底長什么樣。
外面搜那么嚴,再加上于琴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現(xiàn)在的她只能待在洋行里,哪里都去不了。
川田杏子親自帶隊搜查得十分仔細,一點的蛛絲馬跡都別想逃過她的眼睛。
一旦讓她看到秦富貴,很難不讓她聯(lián)想到監(jiān)獄發(fā)生的事情。
到那個時候,川田杏子一定會對這里“特殊關(guān)照”,恐怕把于琴再藏在夾層里,也會被她搜到。
即便當場沒有搜查出,按她的性格,她也會派很多暗探在洋行附近,那時候,于琴想出城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唯有盡快把她送出城,在川田杏子查到這里之前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秦富貴心想。
怎么才能把于琴送出去?秦富貴想起了之前的計劃。
痦子團長出手把自己從監(jiān)獄里撈了出來,是時候登門拜訪表示感謝了。
秦富貴去買了一點濟芳齋的點心禮盒,拎著就往皇協(xié)軍的團部去了。
門崗的大頭兵一看是拎著東西來的,心想八成是來送禮的,我得先問問他過來找誰的。
萬一把長官的禮份給攔住了,到時候還不得埋怨到自己頭上?
自己不能再這么傻下去了,不然還不知道又得站幾個月的崗。
“站?。≌艺l的?”大頭兵探出頭問。
“我找你們賈團長?!鼻馗毁F抻著脖子大聲喊道。
哎吆,還知道我們團長姓賈,看來這事八成錯不了,大頭兵心想。
要說秦富貴是如何知道他們團長姓賈的,那也是在監(jiān)獄聽高獄管提起的,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了用場。
秦富貴過了門崗,徑直走到團長的營帳。
團長正在屋子里踱著步,悠閑地聽著留聲機。
“多謝賈團長救命之恩!”秦富貴一進門就喊道,偌大的聲音一下子便吸引賈團長注意到了自己。
“吆,兄弟過來啦。言重了,言重了,我本身也不主張把你送到監(jiān)獄去,還不是你非要體驗生活?”
“悔不聽團長所言,我算是體驗夠了,再也不想去了?!鼻馗毁F故意服了軟。
“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那今天過來什么事???”賈團長并不明白秦富貴過來的意圖。
大洋他已經(jīng)收到了,按理說他倆已經(jīng)兩清了。
“我想著這不我也出來了,這期間給您添了那么多麻煩,特地給您擺幾桌賠罪酒,請了幾個戲班子唱幾臺大戲,還請賈團長務(wù)必賞臉啊。”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客氣,你這不是見外了么?”賈團長客套道。
“明天晚上攬月樓,兄弟我恭迎您的大駕!到時候老弟我好好敬您幾杯?!?p>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咱們攬月樓見?!辟Z團長也不再跟他客氣。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不見不散?!币娰Z團長答應(yīng)前來赴宴,秦富貴放下點心轉(zhuǎn)身告辭了。
回到洋行,秦富貴抓緊讓趙三在攬月樓定好酒席,準備明天宴請賈團長。
許大壯一聽要宴請皇協(xié)軍的團長,頓時不樂意了。
“那狗漢奸,讓我一槍結(jié)果他算了,請他吃啥都是浪費!”許大壯憤憤不平地說道。
“這個賈團長是于琴能不能出城的重要一環(huán),現(xiàn)在還不能殺。”秦富貴解釋道。
“那狗漢奸跟日本人是一伙的,他能放于琴走?”
“不用他放,但是他能配合我們。放心吧,等他沒有利用價值了,你隨時可以殺了他。”
許大壯一聽,也不再阻攔,既然秦富貴留他性命,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晚幾天殺也不遲。
秦富貴讓趙三去定了飯店,自己則去找戲班的人定場次,他要找泉城最好的戲班,好好給賈團長唱上一唱。
戲班的班主聽說秦富貴明天就要唱,連連推托說已經(jīng)被人預(yù)訂好了。
秦富貴哪聽得進他這推托之辭,忙問:“你明天預(yù)訂的那家給你多少錢?”
“十個大洋?!睉虬嘁ба?,喊出了雙倍的價格。
“明天去我那,給你一百兩!”
“一…一百兩?”班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給出的價格。
“對,一百兩,唱好了還有賞?!?p> “那行,明天我去。”班主趕緊答應(yīng)下來,生怕晚上一秒秦富貴再反悔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p> “什么條件?別說一個,十個也沒問題啊。”
“我那有個朋友是個票友,自己也想唱一把感受一下,你明天讓他打扮打扮,演個不說話的小角色,體驗體驗就行。”
“那沒問題,讓他唱幾句都行?”給了這么多大洋,讓你那朋友開專場我們都奉陪,班主心想。
“他五音不全,唱就算了吧,明天下午攬月樓,早點過來。”秦富貴再次囑咐道。
“放心吧,明天一定早早過去?!卑嘀鞔饝?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