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暖陽后來就在他的懷里沉沉的睡去,在醒來已是后半夜,蠟燭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莫離都逐一熄滅,此時的他半依在床頭,一只胳膊被自己緊緊的抱著
”幾點了莫離“運動后,嗓子干燥的沙啞
莫離借著月光,看了一眼書桌上的鬧鐘,凌晨2點鐘
“還早著呢,要不要喝口水”他低頭溫柔的看著她,另一手把她額頭前的頭發(fā)捋在了耳后
“嗯,想喝”岳暖陽模模糊糊的準備做起來,奈何酸軟的身子,竟一下子沒有起來
“呵呵”莫離看著她的神態(tài),笑出了聲,順勢坐起來,給他遞過來水杯
冰涼的涼白開,劃過喉嚨,睡意頓時褪去大半,接著躺回去,摟著他的要,臉貼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聲
“一直沒睡嗎”
“嗯”莫離一只手無意識的揉搓著她的一縷頭發(fā)
“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可以嗎”或許只有在黑夜中,才能開打他緊閉已久的心門
頭頂?shù)乃盟瞥了剂撕芫?,才緩緩開口
”記得在LS和你說過,我媽媽和那個男人的事情”他用手指一圈圈的繞著她的發(fā)絲,空洞的說著
”沒錯,他就是當年去XZ支教的邢勇見,他和我媽媽在學校里是同事,后來....
你知道嗎,我心里恨透了他這個人和他給我的一切,他來XZ支教前已經(jīng)有了家庭,甚至有了大我一歲的兒子(邢頓),他承諾我媽媽,和他一起來Q市,會和那個女人離婚,給我媽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我媽媽后來到了Q市不久后就有了我“
黑暗中,莫離低聲的述說著,黑夜掩蓋了他眼里的思緒,他沒想到有一天提及此事會如此的平靜,岳暖陽一直緊緊的抱著他的后背,時不時用手輕拍著他,示意自己在聽
”邢勇見的爸爸,我的爺爺,也就是當年邢運集團的老董事長,不同意他和那個女人離婚,那個女人背后的資金資助是當時邢運集團所需要的”
“而我也必須出生,作為邢家的二兒子,那個女人名義上的兒子,要被她撫養(yǎng)”
“我媽媽等待她的離婚證書,一年又一年,年年希望都會落空,慢慢的精神出現(xiàn)了問題,就這樣不清不楚的,一等,就是30年“
“我理解不了他們之間這個叫感情的東西,她30年來在從未去過XZ,一直呆在這個耗費了她整個人生的地方,所以我也恨她,恨她不珍惜自己,恨她為何要生下我“
”我從小想要逃離這個家庭,想要永遠脫離這個姓氏,我小學畢業(yè),就去國外,一呆就是數(shù)十年,我以為我能逃得過他們的掌控“
”我畢了業(yè)還是被他們安排回國,在那個女人手下實習
后來慢慢強大起來,我才知道,等到我擁有股份到50%以上的時候,就會享有絕對話語權(quán),我會要求邢勇見和那個女人離婚,離婚后才會給我媽媽一個名正言順的交代“
”所以,暖暖,等我,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
岳暖陽一直沒有說話,把臉貼在他的胸前,使勁的蹭了蹭,給到他無聲的回應(yīng)
就在莫離以為這個小女人睡著的時候,她緩緩開口
“八歲出火災事故那年,媽媽徹底離開了我和爸爸的生活,后來我就病了一場,病好以后,我就得了自閉癥,無論誰和我說話,都沒有回應(yīng),我一直恐慌的活在自責和失去媽媽的痛苦中,我一直覺得是我,如果不是我沒有忘記關(guān)掉煤氣,媽媽就不會離開我”
“大概有兩年之間,我的病情時好時壞,老岳帶我去全國各地咨詢心理醫(yī)生,后來他發(fā)現(xiàn),只有帶著我路過每個美好的風景區(qū),我才會正常一些”
“他決定帶著我旅行到全國各地的風景區(qū),又用了一年時間,去看BJ故宮,爬長城,去廣西桂林看山水,去秦始皇陵兵馬俑,去四川樂山拜大佛.....”
“慢慢的我好了,就從那段自我悔恨的情緒中出來”
岳暖陽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陷入到那段記憶當中
“老岳曾經(jīng)和我說過:我的病好了,這是媽媽的功勞,每個孩子都是上天賜給媽媽的禮物,即使媽媽不在了,她也永遠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快樂,生命短暫,不能一輩子活在悔恨當中”
“所以,老岳從小對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我開心快樂,學習好不好無所謂,工作掙不掙錢無所謂,只要我健康的活著”
岳暖陽抬起頭,黑暗中,對上他濕潤的雙眸
“所以,莫離,希望你不要因為其他人的過錯詆毀自己存在的價值,你本身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更不要因為憎恨和厭惡,去做違背自己心愿的事情”
莫離緊緊摟著在懷里的小女人,下吧在她的頭發(fā)上不停的摩擦著,極力想散去眼里的霧水
“莫離,我愛你”岳暖陽撫摸著他的臉頰
莫離低頭在她的眉心輕輕吻了一下,黑夜中,睡意來襲的岳暖陽沒有看清他眼中的波瀾
“接著睡吧”給她掖好被角,再次從背后相擁著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當岳暖陽再次睜開眼睛,一邊的床位已沒有人影,看了一眼鬧鐘,8:40分
看來是他給自己關(guān)了鬧鈴,窗戶微開著一道縫隙,風吹動五彩的風鈴,悅耳動聽
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手指
“呵”一枚獨特設(shè)計的戒指,赫然出現(xiàn)在自己左手的食指上,它上面有個圓心的設(shè)計,簡單而又獨特
她用右手來回轉(zhuǎn)動著,大小正合適,不禁喜笑顏開
“這算是求婚么”她自言自語道
把手舉過頭頂,對著陽光,閃閃發(fā)亮
...
而在蘆嵐鎮(zhèn)的病房里,林圓圓一夜未睡,母親病情加重,急需要手術(shù),而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多余的錢來治療自己的母親
翻閱著手機里僅有的幾個朋友,除了太陽之外,她能打電話借錢的,都已經(jīng)翻找了一遍,朋友都對她避之不及,但即使這樣,她也不能再去找她
范盛宇在病房外,看著滿眼血絲的女人,焦急的推門而入
“林圓圓,你怎樣才能接受我的幫助,是你媽媽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尊嚴重要,你以后有錢了在還給我可以嗎”脾氣急躁的范盛宇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一直拒絕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林圓圓頭也沒抬,無力的說著
想到幾天前的那個晚上,接連照顧媽媽幾天的她,實在是太疲憊,竟然鬼使神差的和這個男人喝了一晚上的酒,沒想到第二天在他的床上醒來
她知道近半月來,他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她不明白他為何要這么做,只為一個叫莫離的男人嗎?
可是自己真的不認識“莫離”
他不想接受沒來由的施舍
更何況她現(xiàn)在沒有多余的心思去考慮其他的事情,她只想把她的媽媽照顧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