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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負(fù)朝陽

6.充實(shí)的一天

莫負(fù)朝陽 一只好荒 4175 2021-10-21 12:16:07

  “莫先生,飯來了”岳暖陽端了滿滿兩餐盤早飯,莫離略帶吃驚的看到岳暖陽端來的早飯,雞蛋四個,小米粥兩份,咸菜兩份,兩個類似菜餅的東西,還有兩盒牛奶。。。

  “不要笑話我哈,吃的有點(diǎn)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尤其坐火車也是個累活呢”岳暖陽看出莫離吃驚的樣子,義正言辭的解釋道。

  莫離想象不到,眼前這個瘦瘦的,個子剛到自己下巴的女孩子(咳咳,應(yīng)該不到自己下巴,雖然沒比量過)能有這么大的飯量。

  額,岳暖陽看著坐在對面的這個男人,對,應(yīng)該優(yōu)雅的吃相,輕輕在桌角磕碎雞蛋,雞蛋放的時間有些長,不好剝皮,男人也一點(diǎn)點(diǎn)的掀掉外皮,沒有撤掉一點(diǎn)點(diǎn)蛋白,把整個雞蛋剝的干干凈凈,而且非常優(yōu)雅細(xì)致的小口吃著雞蛋,喝著小米粥,整個過程讓人沒有一絲的不舒服,反而透著一絲絲高雅。

  岳暖陽一陣汗顏,這是碰到了哪位神仙人物,火車上吃個雞蛋都能遇見如此高貴的人兒,岳暖陽慢慢低下頭,啃自己剝的像貓抓過的雞蛋,呼嚕呼嚕的大口喝著米粥,可能一晚上沒吃東西,又折騰的上火車,真是太累太餓了

  期間兩人都沒說話,岳暖陽小心翼翼的把小盤咸菜用筷子推到莫離那邊,自己叨了一口自己盤子的咸菜,示意他吃

  “撲哧,媽呀,果真是咸菜,火車不缺鹽么,咸死劉姥姥了”岳暖陽讓這口蘿卜疙瘩咸菜嗆的直咧嘴,趕緊端起碗來,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小米粥喝完。。

  “呵呵”坐在對面的莫離不禁笑出聲來,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粗狂的剝雞蛋,大口吃餅大口喝粥的樣子,頓時有種不真實(shí)的幸福感覺,看著她把如此簡陋的飯菜吃的如此香甜的,竟也覺得是一道不錯的美景。

  最后岳暖陽還勸著莫離喝了一盒牛奶,美曰其名增強(qiáng)抵抗力

  倆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回去的走廊里,此時有些乘客已經(jīng)醒來坐在走廊的小座椅上,疑惑的看著這個拄拐杖的男人和后面跟著打飽嗝的女人。

  回到車廂,看到格列大爺還在給拉姆大娘按摩

  “大爺,您先休息會,我這吃飽飯了,有力氣了哈哈,一會我給大娘按摩按摩,我們醫(yī)院這種腰部的按摩也經(jīng)常練習(xí),您放心哈,保證讓大娘舒舒服服的”岳暖陽給拉姆大娘一個自信的笑臉。

  “小暖暖啊,那太好了,真是非常幸運(yùn)能和你分在一個車廂里哇”格列大爺笑著說

  “我給你大娘按了有一會了,我們倆出去轉(zhuǎn)一圈溜達(dá)溜達(dá),中午的時麻煩你在給你大娘按摩按摩哈”

  “好咧,大爺”岳暖陽爽快的答應(yīng)到

  這邊兩位老人手牽手走出車廂,岳暖陽錚錚的看著大爺牽著大娘的手,說不上來的一陣眼酸。

  那邊莫離鋪鋪床位的,準(zhǔn)備坐上去,岳暖陽趕緊回神,給他疊好被子,放在床頭,讓他依靠著,把雙腿平放到床上

  “你先等著,我再去換一袋子熱水回來”岳暖陽輕聲的說,好似還沒從格列大爺?shù)那閼阎谐鰜怼?p>  “嗯”莫離也低沉的回應(yīng)了一聲,剛才出去吃飯這一趟,好像腿更疼了。

  看著岳暖陽出去的身影,莫離心里清楚,幸得和她一起出去吃的飯,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人間美味。

  不一會,岳暖陽回來,拿著暖水袋和毛巾

  “擦擦手哈”說著把毛巾給到莫離,在把暖水袋放在左腿的包扎處,然后抬頭伸手把自己上鋪的小毯子拿下來,給莫離的左腿蓋上。

  岳暖陽看給莫離收拾的差不多了,稍微低沉的坐在莫離的床頭,兩手交叉,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想什么”莫離看到大清早起床就神采奕奕的這個女孩子,從剛剛老夫婦出門后,就稍顯情緒低落的她,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床頭,竟然下意識的問出了口

  “想我爸爸”岳暖陽頭也沒回的下意識的說到

  “想他,就打個電話”

  是啊,岳暖陽從被決定派到XZ來的那刻起,就再沒和爸爸見過面,甚至刻意的減少一通電話,因?yàn)樗乱姷桨职?,會卸掉自己所有的偽裝,不想離開,從小到大把自己保護(hù)的這么好的爸爸,想到這一次竟然要離開他到幾千里地的地方,岳暖陽心中就一陣陣酸痛,苦楚。

  岳暖陽沉默了幾分鐘,沒有回應(yīng)莫離,時不時的頭扭向車廂外面,看著走過的三三兩兩的乘客。

  然后,起身伸手到上鋪枕頭下面摸手機(jī),定睛看了看手機(jī)找到“老岳”的撥號鍵打了出去。

  電話那頭好一會才被接起來

  “喂,暖暖”聽到電話那頭爸爸這一聲充滿爽朗和關(guān)愛的語氣,岳暖陽鼻頭一酸

  “爸~”岳暖陽意識到自己哽咽的聲音,趕緊打著電話離開車廂

  只留下莫離一個人,落寞的看著車廂外面一閃而過的蒼茫大地。

  “我,想誰了,誰,又會想起我”想著閉眼依靠在被子上。

  岳暖陽和爸爸的這通電話打了有接近一個小時,原來爸爸一直都知道自己將要做的事情,雖然不舍但是也十分支持自己的任何決定,包括去支教,說想讓閨女去做更有意義的事,幫助更有需要幫助的人,原來爸爸一直都是理解自己包容自己的。

  岳暖陽掛了電話,終于和爸爸敞開心扉,看著火車車窗外宛若一幀幀流動的風(fēng)景,處處閃動著活躍的美感,心情似乎又好了起來,用手擦掉剛剛臉上和爸爸打電話留下的眼淚,朝著窗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習(xí)慣性的扯扯嘴角,聳聳肩,讓自己走出剛才的情緒,或許岳暖陽從小就是這樣一個,無論自己受到多大傷害和委屈,在外面對外人永遠(yuǎn)都是一副開心的模樣。

  從走廊進(jìn)到車廂,老夫婦出去溜達(dá)還沒回來,估計在6號車廂和另外兩個伙伴說話罷。

  莫離還是半依著被子,這時正在看著火車上的報紙,見到岳暖陽進(jìn)來,稍微動了一下眼皮,終也沒開口說話。

  岳暖陽看到如此安靜的他,也不舍得打擾,自己脫下鞋子,爬到上鋪,火車依舊疾馳在遼闊的平原上,岳暖陽還是很享受這種坐火車的感覺,在快節(jié)奏的生活中可以找個地方安靜下來,一邊欣賞沿途的風(fēng)景,一邊整理亂亂的床鋪和扒的凌亂的衣服,在聽著下鋪偶爾翻開報紙的聲音,心情異常平靜。

  大概中午頭上,格列大爺和拉姆大娘進(jìn)來,格列大爺?shù)哪樕嫌肋h(yuǎn)掛著一個藏族老人自帶的憨態(tài)可掬的笑臉

  “小暖暖,我們來了”

  此時,岳暖陽正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看著窗外,聽見大爺?shù)恼f話聲

  “格列大爺,您和大娘這一上午出去溜圈溜的也太長了吧,青藏鐵路的線都讓您二老溜了”岳暖陽打趣老人

  “哈哈哈,差不多,差不多,這次回去就是溜了兩趟青藏鐵路了,哈哈哈”格列大爺指來回出游這趟。

  此時岳暖陽已從上鋪下來

  “來,拉姆大娘,我給您按摩按摩腰部”說著摩擦著手心。

  格列大爺示意讓拉姆大娘趴在床上由于有別的男人在,岳暖陽把拉姆大娘外衣向上推推,只留一件秋衣,兩手向內(nèi)擠壓,大拇指擁用力,熟練的按摩起來

  格列大爺坐在莫離的床位看著岳暖陽這熟練的手勢,拉姆大娘臉上舒服的表情,嘖嘖稱贊,莫離此時半躺著,抱著雙臂,臉部朝內(nèi)的好像休息。

  格列大爺和岳暖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天

  “小暖暖目的地也是LS?”

  “不是的大爺,目的地在阿里,到LS中轉(zhuǎn)”

  “哦,到了LS,再去阿里也要很遠(yuǎn)的路程啊,你這是去?”

  “我啊,”岳暖陽嘿嘿一笑

  “去支教,嘿嘿”

  “哈哈,大概猜到了,支教哇孩子,佩服,佩服,我們大XZ歡迎咱們?nèi)珖娜瞬艁聿刂г邸?p>  “尤其ALD區(qū),雖然近些年有些地方脫離了貧困標(biāo)準(zhǔn),但是還是有很多哇”格列大爺無力的說到

  雖然近些年國家給予XZ尤其一些比較貧困的地方,更多經(jīng)濟(jì)和文化的支持,但是想脫貧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慢慢都會好起來的,大爺”

  岳暖陽安慰到。

  “對了大爺,我去的地方是阿里CQ縣,您了解那里不”岳暖陽一邊問,給大娘按摩的手也沒停下

  “CQ縣哇孩子,那的海拔也是高的很哇差不多有4500多米,不知道你能不能受的了哇”

  后來格列大爺又說了很多CQ縣的事情:

  CQ縣畜產(chǎn)品資源豐富,是XZ和ALD區(qū)純牧業(yè)縣之一。常住居民均系藏族,信仰藏傳教中的白教,有少部分人信仰苯教。

  還介紹了它歷史的變革,經(jīng)濟(jì)優(yōu)勢,文化,人口,人民風(fēng)俗習(xí)慣等。

  聽的岳暖陽陣陣陌拜,好像格列大爺就是個活地圖一樣

  “大爺,您是干啥的,不會是XZ區(qū)域勘察員吧,您簡直是個活地圖哇”岳暖陽打趣到

  “哈哈哈”聽到夸獎,老頭笑得合不攏嘴

  “勘察員倒不至于,只是年輕的時候也在政府機(jī)構(gòu)上班,后來用內(nèi)陸的話,下海經(jīng)商了,只不過老本行還沒忘”格列大爺解釋到

  至于年輕時候政府機(jī)構(gòu)做啥,現(xiàn)在經(jīng)商啥,大爺不說,岳暖陽也就沒在追問。

  四十分鐘按摩,拉姆大娘用藏語和大拇指直直稱贊,說自己的腰部舒服多了。

  為了表示感謝,格列大爺中午請客,在餐車打包了好幾份飯菜還有幾瓶飲料,幾人在兩下鋪中間,放兩個大的行李箱支撐,鋪成一張桌子

  莫離也坐了起來,臉上表情淡淡的,經(jīng)歷過一天一夜相處,大家都知道他的淡然的習(xí)性,但是依然被這三個熱情的人帶動著。

  此時的8號車廂從外面看,感受不到什么,但是里面坐著吃飯的四個人,嫣然一家四口的模樣,兩老兩少,有菜吃,有“酒”喝,有笑聲,有窗外一望無際平川和滿眼的藍(lán)天白云,當(dāng)然還有轟轟隆隆火車風(fēng)馳電掣的聲音,美哉!

  飯飽酒足后,下午四人都躺在鋪上,咕嚕嚕的睡起了一個長長的午覺,聽著格列大爺?shù)暮魢B?p>  莫離動了動惺忪的眼皮;何其幸運(yùn),選擇了火車,讓自己感受到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家的感覺,這趟火車給了自己這么多次的第一次,拼搏這么多年,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經(jīng)歷過這樣如此平凡又美好的事情。

  晚上格列大爺和拉姆大娘他們約著6號老人,去了餐車吃飯說話

  車廂又剩下岳暖陽和莫離兩人,期間岳暖陽幫莫離換了好幾次暖水袋熱敷,多少減輕一點(diǎn)疼痛。

  而莫離依舊淡淡的,話語不多。

  晚上岳暖陽打包了兩份晚飯,帶到車廂來吃

  傍晚的夕陽,照射著幫忙大地,會讓人覺得天地間,沒有一切過不去的事情,在大自然面前,自己何其渺小,又何其幸運(yùn)是蕓蕓眾生的一員,感受天地萬物的饋贈。

  “莫離,你看窗外風(fēng)景真美啊”

  岳暖陽端著盒飯慢慢吃著,幽幽的叫了一下莫離

  “嗯,很美”莫離早已吃飽放下盒飯,也正看向窗外

  此時的火車好似正在追趕著一輪紅日,好像比賽似的,落日跑得快,火車跑得快。落日的余光折射進(jìn)車床柔和的照在岳暖陽臉上,讓人一時間精神恍惚。

  晚上趁著兩老人入睡,岳暖陽又從下鋪下來

  “莫離,莫離”岳暖陽小聲叫著,她以為莫離已經(jīng)睡著了

  莫離也以為岳暖陽睡著了,把自己換繃帶的事情忘記了,沒想到這個小女人忙活了一整天,還如此惦記自己,嗯,是不是第一次讓人惦記的感覺呢,莫離心想,真好。

  “嗯”莫離輕聲回應(yīng)

  “咱們把你腿上的繃帶換了哈,我在給你另敷一貼”說著,岳暖陽掀開被子,溫柔的解開變形的蝴蝶結(jié),一圈圈的解開圍巾

  “嘶,還是很厲害,沒效果啊”

  岳暖陽說

  “一天是不是都很疼,莫離”

  “沒關(guān)系,感覺好多了”雖然知道作用可能不大,但是他不想打消他的積極性。

  “還有兩天,你的忍受一下,我這還有止疼藥,一會弄完,你先吃兩片,或許會有點(diǎn)效果”岳暖陽輕聲的說著,并未停下手上的動作。

  給莫離綁好,彎腰讓他吃了藥

  岳暖陽準(zhǔn)備抬腳向上鋪爬

  “岳暖陽”莫離叫住了自己,溫柔的說

  ”謝謝你”

  岳暖陽一愣,扭頭給莫離一個暖意的微笑

  “不客氣,莫離,充實(sh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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