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公子元笛竟然當(dāng)著陛下你的面,滿朝文武的面公然行兇,還請陛下依法決斷!”長孫肅一副白面青天模樣,高舉笏板,躬身說話。
“請陛下決斷!”文官們紛紛躬身。
洛元簫也沒有想到洛元笛這么兇,立馬跑到洛元笛身邊跪下,“父皇,元笛如此仇視張大人,想必其中另有隱情啊!請父皇明鑒!”
“老四言之有理,兒臣還請父皇暫時饒恕元笛的沖撞之罪?!甭逶虾吐逶硪策B忙說道。
洛傲竹自然也不想給洛元笛定罪,于是便順?biāo)浦鄣卣f道,“洛元笛,若是你今天不把原因說出個所以然來,憑你之罪,定是不饒!”
“陛下!”洛元笛強行擠出眼淚,坐在地上沮喪地說道,“我是沒想到我打的人里面還有這老狗的狗崽子。戴世成那廝,天天帶著幾個狐朋狗友流連清屏坊,你說他要是去單純地玩玩也就算了,可是他竟然天天造我娘子的謠!”
“娘子?。俊甭灏林癫豢芍眯诺乜聪蚵灏了?,只見洛傲松直接捂臉,沒臉見人?。?p> “啟稟父皇,元笛的娘子,額不,或者說心儀之人,名叫貝心渝,是如今的影都花魁,清屏坊的坊主?!甭逶嵔忉尩?。
洛傲竹納悶,“清屏坊,朕記得是你的產(chǎn)業(yè)啊,難道這件事和你也有關(guān)系?”
洛元簫連忙搖頭,“跟兒臣半文錢關(guān)系都沒有?。 ?p> “陛下?。 甭逶讶缤x一般爬到洛傲竹身前的階梯下繼續(xù)哭訴道,“我雖然喜歡上一個煙花女子,但是她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啊……前幾日貝心渝被魏王哥哥接入魏王府,因為淑貴妃娘娘生日要到了,所以魏王哥哥特地要求貝心渝作出一個舞蹈來給貴妃娘娘祝壽??!”
“元笛!你你你你,你怎么把我的一片孝心說出來了!”洛元簫打諢。
“你別插話!”洛元笛對洛元簫吼道,然后繼續(xù)說道,“這殺千刀的戴世成,他污蔑貝心渝是被魏王哥哥給那啥了,至于那啥你們都懂!這不是挑撥我和魏王哥哥情比金堅的關(guān)系嗎!”
眾人一臉鄙視,世界上能挑撥你和洛元簫這對狼狽估計只有生離死別了。
“況且!魏王哥哥正值和親之際,與后土圣女目前如膠似漆,戴世成如此胡說八道,若是害得魏王哥哥夫妻感情破裂了怎么辦?一旦兩國爭端再起,傷害的就是萬千黎民百姓昂!這可是兩國大事?。∵€有,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親王公子,好歹也是地地道道的皇族,也是陛下您的親侄子啊,戴世成侮辱我的女人就是在侮辱皇室,侮辱陛下呦!你們說我該不該打他們,該不該打張晉京這老賊!”洛元笛說完,立刻號啕大哭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洛元笙和洛元箜鄙視地看著洛元簫,洛元簫感受到目光,悻悻一笑:洛元笛這小子犯科打諢、沒臉沒皮的樣子,不愧是深得我親傳。
“父皇,”洛元箜說道,“此事的緣由還是來自戴世成這一方,作為朝廷命官,流連煙花風(fēng)月之地,本就有辱朝廷威嚴(yán)。何況濫作謠言、嚼弄舌根著實有辱斯文,還侮辱了皇族和四皇弟的名譽。而元笛青春懵懂,不過是做了一件初次墜入愛河的年輕人都會做的傻事,完全可以不用重罰,禁足讀書稍作懲戒便是?!?p> “哼,歸根歸底,還是戴世成此人具有小人心性,張晉京大人教子無方!”洛元笙冷哼說道。
“但是公子元笛終究是做的太過了一些,”孔如晦冷聲說道,“公然毆打虐待朝廷命官,朝廷威嚴(yán)何存!”
洛元簫亦冷笑回應(yīng),“孔相,若是你的妻子被人污蔑與你兄弟茍合,你會如何解決此事?”
“你!”孔如晦瞪眼語塞。
“陛下,人在氣頭上時,言行舉止都是不由自主的,公子元笛年輕氣盛,一時忘記了朝廷威嚴(yán)也是很正常。若是刻意追究,倒顯得我們做官的太過于小氣了。”大將軍葛樂遠說道。
長孫肅悄悄戳了一下洛元竽的后背,示意洛元竽發(fā)言,最好是打個圓場。
洛元竽立馬說道,“父皇,錯誤在于戴世成一方不假,但是元笛的做法也的確太過偏激了,不如對戴世成革職查辦,讓元笛禁足以示小小懲戒?!?p> “你放屁!”洛元笛喝道,“我哪里有錯了!憑什么禁足我!洛元竽你丫幫外人不幫自家人,戴世成和你有半文錢關(guān)系嗎?我可是你的堂弟啊,你竟然這般對我!憑你這樣的人也想和我‘做朋友’,你丫的不配,不配!”
洛元竽臉色鐵青。洛元簫暗笑,妙??!
“傳朕旨意,國子監(jiān)丞戴世成貶為庶民永不錄用,與他同行之人皆記錄在冊,今生永不錄用。國子監(jiān)立即整治。吏部尚書張晉京教子無方,罰三個月俸祿,以儆效尤。英王教子無方,罰一個月俸祿。英王公子洛元笛,囂張跋扈但情有可原,禁足三個月?!甭灏林穹鲋~頭宣布。
“陛下,陛下!我沒罪啊,我是你親侄子??!”洛元笛不??藓?。
忍無可忍的洛傲松終于發(fā)話了,“金瓜武士,把洛元笛拖下去,關(guān)回英王府。”
“陛下!陛下!皇伯……我是你親侄子啊……”洛元笛被金瓜武士拖出了麒麟殿,他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但是依舊在苦苦哀求著。
沒了洛元笛吵鬧的聲音,整個麒麟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許久,葛樂遠在一片寂靜中喃喃自語了一聲:“嘿!做朋友,意味深長啊……”
眾臣不由自主地看向洛元竽,洛元竽則是低頭不語。洛傲竹平淡說道,退朝。
“皇叔!”洛元簫在麒麟殿門口攔住了洛傲松。
“魏王殿下有事?”洛傲松平靜問道。
“哈!”洛元簫笑了,指向頭頂,一望無際的藍天、一望無際的白云,他微笑著說道,“皇叔,影都已經(jīng)停雪了好幾日了,難得平靜最好不要再起波瀾。”
“哼哼,”洛傲松冷笑,“是你讓我兒當(dāng)了擾亂平靜藍天的出頭鳥,你竟然還要平靜不被擾亂,似乎自相矛盾了啊……”
“不平靜的是外人,咱們自家人得平靜??!”洛元簫露出白牙,真誠笑語。
洛傲松走了,留下了一句話,“我知道你是真心對元笛好,你們搞什么貓膩我不想知道,我也懶得知道,但是注意,凡事講究一個度,不要太過火了。”
聽完洛傲松所言,洛元簫的心放松了下來,他就怕洛傲松今天會發(fā)現(xiàn)什么貓膩,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洛元笛和自己秘密謀劃的貓膩。洛元簫如此提心吊膽地找洛傲松說話,就是為了讓洛傲松打消探查洛元簫和洛元笛貓膩的念頭。畢竟洛傲竹那兒,受寵的洛元簫可以胡亂瞞過,對于一向一絲不茍的洛傲松,洛元簫還真的有恐懼感。
看來第一階段是完成了,搞臭了國子監(jiān),搞殘了吏部,而己方只付出了洛元笛受皮肉之苦的代價。大獲全勝??!
洛元簫伸了個懶腰,憐憫地看向英王府的方位,委屈你啦,我的好弟弟。真摯地為洛元笛默哀了一會兒,洛元簫哼著小曲兒走向魏王府。
齊王府。
長孫肅坐在一臉陰翳的洛元竽面前,搖頭嘆息。
“看來洛元笛我們是爭取不了了,他可是唯一一個能幫我們拉攏來整個英王府的人??!”長孫肅惋惜說道。
洛元竽冷笑,“呵呵,本來拉攏洛元笛的希望就不大,他與洛元簫就是一丘之貉。面粉和水煮成漿糊,黏在一塊兒,怎么也不可能分開!”
“今天洛元笛這么一鬧,估計整個朝廷都會對你有看法了。秦王和魏王對你的忌憚將會達到新的高度,與你一母同胞的太子殿下也會對你心生芥蒂。至于陛下……呵呵,無需我多言了?!遍L孫肅分析了局勢。
“舅舅,我們也無需心急,如今我們所做的不過是閑來無事的多此一舉罷了。就算整個朝廷拋棄了我,待奪圣之戰(zhàn)后,狙殺了圣王。朝廷依舊離不開我……”洛元竽淡然一笑。
長孫肅附和著點點頭。真是個白癡啊,不活在當(dāng)下還敢妄想以后,不利用你這個白癡還能利用誰呢。
“對了,”洛元竽摸著下巴,微笑著問道,“最近有消息說鳳凰圣女再臨,鳳女就在舅舅府上……”
長孫肅無可奈何一笑,“若是鳳女真的在我手上,我還會輔佐你嗎?”
“也對,”洛元竽點點頭,苦澀地說道,“若是鳳女在舅舅手里,第一個被舅舅剪除的就是我了。畢竟我最不受待見,死了對于所有人來說也無所謂。”
洛元竽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長孫肅長子長孫元篌便是當(dāng)代的青龍圣子,若是長孫肅手里有鳳女,一定會自己藏著許配給長孫元篌。至于洛元竽、洛元簫、洛元笙和洛元箜四兄弟乃至洛元笛和洛元筑兄弟二人,六個皇族后裔都是長孫肅的必殺目標(biāo)。
“最近元箏表妹為何不見蹤影?。俊甭逶碾S口問了一句。
長孫肅有一女兒,名叫長孫元箏,自小體弱多病,極少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內(nèi)。
長孫肅眼神一凝,“前幾日下大雪非要去影湖觀雪,她自小就體虛,一下就被風(fēng)吹得受涼了,現(xiàn)在在發(fā)燒?!?p> “哦?不要緊吧?”洛元竽關(guān)心問道。
“無需掛懷,已經(jīng)抓了藥在服用了。郎中說她最好待在家里,不要受風(fēng),這樣病好的快一點?!?p> “許久沒見表妹實在是想殺我也,過幾日閑來抽空,我去看看表妹?!甭逶年P(guān)切地說道。
“也好……呵呵呵呵……”長孫肅干巴巴地笑著,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