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兒?!?p> 白箏是偷偷跑出去的,本想偷偷跑回家她很不巧撞上了她的父親。
“見過父親?!卑坠~低頭,雙膝并攏微曲行了一個常禮。
白箏的父親臉色很難看,怒火成于心顯于形。
“為父是不是說過,不允許你出門!”
白箏臉色慘淡,用力點了點頭。
“回屋吧,沒有下次?!卑坠~父親冷冷說道。
冰冷的語氣,戳入白箏的內(nèi)心。白箏快速抹去將要溢出眼眶的水滴,恭敬地對父親說道,“是,父親……”
白箏父親手隨意一揮,白箏迅速地離去,她不想與自己的父親待在一起,她會感到壓抑。
白箏父親拍了拍衣襟,昂首闊步走入府內(nèi)的書房。
途中,一個黑衣人悄悄出現(xiàn),跟在白箏父親身后,一起進(jìn)入書房。
“有何事?”白箏父親拿了一本書,坐到憑幾上翻閱。
“今日文子元落單,恰巧屬下正在朱雀大街,本來想要刺殺他,可是……”黑衣人欲言又止。
“說?!卑坠~父親繼續(xù)翻閱著書。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開始繼續(xù)匯報,“是小姐她突然出現(xiàn),和文子元游玩起來,看起來兩人十分熟悉,屬下不好下手。在兩人分開后,屬下見小姐孤身一人沒有隨從,于是便放棄刺殺文子元,暗中護(hù)送小姐回府?!?p> “文子元……”白箏父親聽見這個名字火氣立即涌了上來,本是已經(jīng)平靜的內(nèi)心忽如生了心魔似的,一股殺氣自雙目噴薄而出。
黑衣人感覺陰冷之氣自前方襲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箏父親,那殺氣逼得他雙腳打顫,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你做的不錯,自己去庫房領(lǐng)賞?!卑坠~父親打發(fā)黑衣人走。
“喏。”黑衣人承受不住這殺氣,連忙走出書房,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那是一個如釋重負(fù)。
“長孫相爺。”一個黑衣謀士,搖著羽扇,從房梁上跳下。這黑衣謀士雖然是一男子,面相頗是妖異,下尖的瓜子臉加上一雙丹鳳眼,生的一副狐貍面相,舉手投足之間隱隱透露出女子般的狐媚。
“想不到這洛元簫毫不顧忌皇族的體面,也要讓相爺您難堪啊?!焙谝轮\士搖了搖羽扇,打趣道。
“呵呵,”白箏父親長孫肅捋了捋略微發(fā)白的胡須,輕蔑一笑,“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紈绔子弟,憑借犯科打諢的小丑行徑,登不上大雅之堂,他哪里知道深水如何去丈量!”
黑衣謀士輕笑,還拿著羽扇擋住了嘴,一副羞澀的樣子,他邁動小步伐,輕巧地坐在長孫肅面前。
“可是洛元簫此人太過驕橫,能把相爺您氣成這樣,不如也讓他生氣?!焙谝轮\士建議。
長孫肅揚眉,“本相原來就想拿文子元開刀,文子元此人可是洛元簫的左膀右臂,在那二十個妖魔鬼怪里也是中心人物,殺之必能叫洛元簫肉痛!”
“可是……今日被小姐誤事了?!焙谝轮\士一副委屈和失落的模樣。
長孫肅頷首,“文子元是必須要死的,箏兒與他關(guān)系不簡單,箏兒同時也是極為聰慧的,讓她發(fā)現(xiàn)本相難免聒噪。教洛元竽殺死文子元罷了?!?p> 黑衣謀士靦腆一笑,“那么就讓鄙人運作吧?!?p> 長孫肅再次頷首,“那就麻煩第一先生了?!?p> “相爺客氣。”黑衣謀士語畢,以坐姿起身躍上房梁,不知從何處出去了。
平平靜靜,幾日后。
洛元簫帶著柯希圣出發(fā)前往兵部的武舉試場。
“大元武舉講究的是先策略、后弓馬,策略不過,不得試弓馬。你近日涉獵了不少兵書,策略可有把握?”洛元簫靠在馬車?yán)?,問向車旁騎馬的柯希圣。
柯希圣嘿嘿一笑,“殿下放心,我雖然不聰明,但是不至于傻。背書還是會的?!?p> 洛元簫看見柯希圣嬉皮笑臉的不正經(jīng)模樣,雖然擔(dān)心想要告誡幾番,還是作罷了。
兵部與其他五部共同設(shè)立于皇宮外圍的麒麟街,也是為了紀(jì)念昔日的麒麟圣王而得名。由于影都多年發(fā)展,大部分街道被占用建立了其他府衙,故而麒麟街的街道很窄,畢竟來往于此處的大部分是有官職之人,民眾少來于此。
時辰正巧,洛元簫的馬車在街口碰見了洛元竽的馬車。
柯希圣是個心直口快之人,沒認(rèn)清對面是誰直接破口大罵,“媽了個巴子,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擋老子的路!”
對面馬車內(nèi)探出一把長槍,挑開簾子。一個彪形漢子跳出馬車,槍尖指向柯希圣的咽喉。
“要不要我教你‘死’字怎么寫?”
柯希圣打量了這大漢一眼,趴在馬背上對大漢勾了勾食指,“你爹我不識字兒,有種你來!”
漢子聽了柯希圣的挑釁也不怒,平平淡淡對著柯希圣刺了一槍。
柯希圣右手馬鞭一揮,長鞭在空中打出了一聲霹靂,如同靈蛇攀樹交纏在長槍上。
柯希圣拿左手摸了摸喉嚨,喝道,“逆子,往爹這里刺!”
“不知死活!”漢子冷冷說道,雙手握槍突然發(fā)勁,長槍帶動長鞭連同柯希圣摔向地面。
柯希圣雖然莽撞,但是輕功并不差勁,他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芈湓诘厣?,雙腳直接踏入石板路跺出兩個坑洞。
“我的兒,你爹就這么教你玩槍的?不硬??!”柯希圣戲謔道。
“我本不想殺人,你非要去死?!睗h子憐憫地看著柯希圣,左手松開長槍,緩緩摸向腰間。
忽然銀光一閃,柯希圣眼神迷亂,待柯希圣重新定睛之時,那漢子操著一把彎刃匕首割向柯希圣咽喉,此時不過一步之遙。
生死之間,柯希圣憑著蠻力拽起長鞭,大漢持槍的右手吃力使得重心不穩(wěn),奈何刀刃只劃破了柯希圣喉嚨的一層皮,險些割入喉管。
柯希圣此時也是驚恐出一身冷汗,心中直呼好險,摸了摸脖頸處傷口溢出的鮮血,險些就交代了。
“你若跪下磕頭,我饒你不死?!睗h子冷冷說道。
“南郡有一個宗門,名喚:槍芒,十年前被長孫家吞并滅亡,上報刑部的罪名是濫殺平民。槍芒宗人皆以丈八亮銀槍為主修,以羊角匕首為輔修。二者一長一短,遠(yuǎn)攻近戰(zhàn)互補?!?p> 柯希圣盯著漢子左手中的匕首,十分小巧,刀背和刀刃彎曲,刃面寒光凜然,典型的羊角匕首。
“想不到還有后人啊……”柯希圣一改玩世不恭的樣子,突然唏噓道,“可惜,這后人也是沒骨氣之輩?!?p> “聒噪!”似乎被柯希圣戳到了往日不堪回首的痛處,漢子劍眉一橫,匕首再劃出幾道白光,光芒落下,刀尖刀刃所指之處皆是咽喉、心臟、丹田三處死穴兆門。
柯希圣唯手中馬鞭一個兵器,并且還被限制住,無奈只能處處躲閃。
洛元簫坐在馬車內(nèi),透過車簾縫隙時刻關(guān)注柯希圣,此時柯希圣因無兵器緣故落入下風(fēng),柯希圣遂即將隨身佩劍脫鞘丟出。
“接劍?!甭逶嵰缓?。
一陣寒芒掠過,柯希圣順勢接劍劈向擊來的羊角匕首,一時間刀光劍影、火花四濺。
武道一途有一寸長一寸強之說,柯希圣長劍在手自然一改頹勢,壓制住了漢子。
“好了?!睗h子身后的馬車?yán)?,洛元竽拉開了車簾。
“皇弟,此時爭斗毫無意義,武舉再見真章吧?!?p> 洛元簫亦拉開車簾,微微一笑,賣給洛元竽一個面子,“既然皇兄發(fā)話了,柯希圣就此罷手吧!”
柯希圣劍尖指向漢子,“你這廝運氣忒好,我且先留你幾個時辰狗命,武舉事后,必取你首級?!?p> 那漢子收回匕首,“豎子,拳腳功夫讓你有機(jī)可乘,若是叫我亮出修為,你一條命還不夠我殺的!”
柯希圣欲想回嘴,洛元簫打斷了他,輕聲斥道,“莫逞口舌之利,正事要緊?!?p> 洛元竽深深地掃了洛元簫和柯希圣一眼,拉回車簾,對漢子吩咐道,“先去兵部吧,一條賤命,稍后再取。”
漢子恭敬地點點頭,提槍走回馬車。
“走?!甭逶嵎畔萝嚭?。柯希圣登上駿馬,兩車一騎以洛元竽為先,開向兵部。
“殿下,他叫葛平?”柯希圣在車外問道。
“嗯?!甭逶嵿帕艘宦?。
“真是一個毫無特色的名字?!笨孪Jプ匝宰哉Z道。
頃刻。洛元簫與洛元竽的馬車已經(jīng)到達(dá)兵部府衙。
洛元簫和洛元竽同時下車,相視笑了笑,相互敵對的深仇大恨藏于心中,表現(xiàn)于外的是兄親弟恭的模樣。隨后跟著的柯希圣和漢子橫眉冷對,恨不得立刻殺死對方。
門口相迎的兵部郎中是個機(jī)靈人,對于洛元簫和洛元竽面和心不和的傳言也是有所了解,更何況柯希圣和漢子一身殺氣暴露無遺。這郎中嬉皮笑臉地把四位大爺請入兵部內(nèi),中途沒有一句廢話,也沒有一句有用的話,至少熱情就完了。
兵部里有專門為了武舉而開設(shè)的場地,場地十分廣袤,中央設(shè)有箭靶、馬道、擂臺等武舉設(shè)施。場地兩側(cè)是參加武舉考生的待座席,此時已經(jīng)坐滿了想要飛黃騰達(dá)的逐夢之人。場地后方建有一棟高臺閣樓,是考官座席,可以縱觀全場。
柯希圣和漢子走向考生待座區(qū)。洛元簫和洛元竽昂首闊步登上高臺。
高臺之上設(shè)有四席,左右兩席兵部尚書周龍江和大將軍葛樂遠(yuǎn)已然入座。唯中間兩席還是空著的,這是洛元竽和洛元簫的位置。
見洛元簫和洛元竽到來,周龍江和葛樂遠(yuǎn)遂即起身拱手行禮,“參見齊王殿下、魏王殿下。”
洛元簫和洛元竽回禮便要就座。洛元簫率先坐到兩席中的右席。洛元竽一臉陰翳,不情不愿地坐到左席。
“二位殿下,既然時辰已到,不如開始吧?!敝荦埥瓎柕馈?p> 洛元簫和洛元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