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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云泱文士

第六十一回農(nóng)夫心內(nèi)如湯煮 公子王孫把扇搖

紅樓之云泱文士 泱上云逐 4248 2020-09-20 18:39:50

  話說初五至掌燈時分,瓊玉帶著云歌,風(fēng)鈴一行人回到了大觀園蒼泱筑中,應(yīng)王攸的要求,又給各處的姑娘,奶奶,太太回了禮,之后又安排眾人將蒼泱筑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安排妥當(dāng)后,瓊玉打發(fā)云歌和風(fēng)鈴去了瀟湘館,此處暫且壓著不說。

  青云軒內(nèi),清影給王攸早早的點上了燈,之后進(jìn)了里間鋪床疊被,又將明日王攸要穿戴的衣物準(zhǔn)備好,突然想起此刻王攸還未用膳,趕忙小跑著出去去廚房傳膳,再度回來后,又開始準(zhǔn)備洗澡水,一時間顯得極為忙碌。

  “清影,你且站站!”王攸終究還是不忍,忙止住了她。

  “大爺,有什么吩咐?”清影有些委屈的說道,她心中以為這是王攸在為昨日自己口不擇言懲罰于她。

  “覺得委屈了?”王攸靜靜的說道。

  “奴婢不敢!”清影連忙低下頭說道,但是眼角滑落的淚水還是出賣了她。

  “我先問你,你可知自己錯在何處?”王攸問道。

  “奴婢錯在口不擇言,也錯在胡思亂想,更錯在沒有替您著想?!鼻逵肮蛟诘厣?,哭著連說自己三個錯處。

  “清影,先起來吧。”

  “是!”

  “我并非不講情面之人,也不覺得我昨日之言有過錯,你是你們四人之中應(yīng)該最能夠理解我的人,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有些話瓊玉她們可以說,但是唯獨你不能,因為你是太太給我的貼身丫鬟,有時候甚至能代表我的意思。我向來很少約束你們,但并不代表我會放縱你們,你年長于她們,甚至比我也大上一歲,我也一直認(rèn)為你比她們更為明白事理,是故對你我要求更為嚴(yán)格?!蓖踟缡堑恼f道。

  “大爺,奴婢一時糊涂?!鼻逵坝杀D(zhuǎn)喜,連忙擦掉臉上的淚水,隨后說道:“大爺,奴婢也說句真心話,也希望你不要怪罪。”

  “說吧!”王攸柔和的說道。

  “大爺剛才所述之言讓奴婢看到了您的真實想法,奴婢很高興,因為總算知道您是如何想的了,按理說,我們作為奴婢的,不敢妄自揣測主子的心意,但是我作為主子的貼身丫鬟不能不知,您不知道,我有時候很羨慕大姑娘身邊的嵐兒,林姑娘身邊的紫鵑,甚至就連寶二爺身邊的襲人我也很羨慕她,因為她們都能夠明白各自主子的真實心意。”

  王攸聽清影所言,就知道她在說什么了,是的,自己的內(nèi)心太封閉了些,這的確不能都怪清影,一時間,王攸沉默了下來。

  清影見王攸沉默不言,又繼續(xù)說道:“她們平日里對我禮敬有加,這都是看在大爺您的面子上,可她們又如何知道我的難處。奴婢承認(rèn)自己的確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但是我也得替您著想,可是作為您的貼身丫鬟,奴婢看不清您的心,就連太太,大姑娘,林姑娘,寶姑娘她們都是和奴婢一樣,前兒您把云歌,風(fēng)鈴從林姑娘那趕回來,當(dāng)時我心中也是惶恐,好在瓊玉鎮(zhèn)定想到去請寶姑娘過來。以上并非是我埋怨大爺,也并非是奴婢找的脫罪的借口,我只是......”

  清影說到后來,眼淚又再度流了下來,“只是希望大爺以后多將真實的想法透露出來,我們也好替您分擔(dān),您一個人承受著,別人也在替您擔(dān)憂不是!”

  “呼!”王攸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不知如何作答。因為這涉及到他的病,那個就算穿越也無法消除的病癥(抑郁癥),那是一種奇特的心理疾病。

  自己將不可告人的秘密封鎖的同時,也將一部分的情感封鎖了進(jìn)去,這也是他為什么有時會出現(xiàn)意志不堅定的情況,尤其是在面對林黛玉的時候,因為她想闖進(jìn)來,但是王攸怕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表面那樣云淡風(fēng)輕,而是傷痕累累,而最終傷害了她。

  在心理層面上,王攸不愿意去傷害任何人,但同時也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的弱點,這很矛盾。

  他可以偽裝騙過所有人,但是唯獨騙不了自己,而眼下就連清影也發(fā)現(xiàn)了癥結(jié)所在,更何況那些與自己親近的人。或許正如清影所說,她,母親,姐姐,寶姐姐,林妹妹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癥結(jié)。

  王攸看向清影,隨后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姐姐那把絳墨和陶硯二人喊來幫你,明日我們?nèi)ソ稚弦惶速I點東西,之后就回蒼泱筑?!?p>  清影點了點頭,她起身去了王鸞的小院處,王鸞見她臉上有淚痕,這才想起來今日中午似乎沒見到她,也就詢問了原因。清影不敢隱瞞,將事情經(jīng)過一一講述出來。

  王鸞聽后,笑著對清影說道:“好啦,我知道了,果真我和太太沒看錯你,你的這份心我回頭講給太太就是,至于你那個心思我也清楚,太太更清楚。不過你們大爺說的做的都沒錯,你和瓊玉她們?nèi)蘸蠛蒙藕蛑褪?!絳墨和陶硯本就不是我的丫鬟,你帶過去吧,明日你們大爺回那邊后,再送回來就是?!?p>  清影面色通紅,一半是羞,一半是喜。待清影帶著絳墨和陶硯離開后,王鸞又看著自己地上那些收拾好的東西,喃喃說道:“弟弟的心真的難以捉摸啊,真不知道日后到底是誰家的姑娘能走進(jìn)去!清影這丫頭倒是個膽大的,說了我們這些人不會說的又想要說的話,呵呵?!?p>  ......

  瀟湘館內(nèi),林黛玉正由紫鵑,雪雁二人服侍著吃著晚膳,依舊是清淡的米粥加上幾樣合口小菜,至于潤竹和凌梅二人則是在外面的茶水間中燒水。

  風(fēng)鈴和云歌從蒼泱筑回到瀟湘館后,第一時間便是進(jìn)了里間給林黛玉請安,林黛玉看見她們,面上一喜,忙問道:“攸哥哥回來了?”

  “回姑娘的話,我們大爺或許明日才能回來?!憋L(fēng)鈴和云歌異口同聲的說道。

  “哦!”林黛玉輕嗯了一聲。

  “姑娘莫要多想,大爺讓我們提前過來也是怕姑娘擔(dān)心,二來是提前收拾一下蒼泱筑?!憋L(fēng)鈴勸慰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林黛玉笑著說道。

  ......

  五月初六,王攸在給母親請安之后,便急匆匆的帶著清影,絳墨,陶硯三人上了馬車去了集市之上,今日駕車的是王宅中的一名小廝,名喚長青。

  此次出行,王攸順便帶上了當(dāng)初教他習(xí)武的王辰和王申二人,這并非是王攸心血來潮之舉,他此行有兩個目的。

  第一,了解這個世界中平民百姓平日是如何的生活的,這其中有對物價的考察和記錄。第二,之所以帶王辰王申前來,一方面是讓他們起到保護(hù)作用,另一方面王攸還有事請教于他們。

  “絳墨,陶硯,昨夜我交代你們的事知道怎么做了吧,你們精通文墨,所以我才想到你們,回頭記錄的紙張直接給我就是,我知道家里有這方面采購的小廝和嬤嬤,不過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真實看見的?!蓖踟愿赖?。

  “是,大爺?!?p>  “對了,讓王申陪你們一起過去,記住,兩刻鐘后還是這里見面,不要走丟了。”王攸再度說道。

  “嗯。”絳墨和陶硯領(lǐng)命先下車離開了。

  “清影,我們也走吧。”

  “大爺,我們?nèi)ツ模俊鼻逵坝行┖ε?,這算是她頭一次來到這么多人的地方,而且她自小時常聽府上的嬤嬤說外面有人伢子,專門偷小孩兒。

  王攸見她這般模樣,也哈哈一笑,于是說道:“放心吧,這光天化日之下難道還有人搶了你不成?再說不是還有王辰保護(hù)嘛?!?p>  清影定了定神,覺得王攸說的有理,但身體的本能還是讓她緊緊的跟隨著王攸,深怕一眨眼王攸就不見了。

  “王辰!”

  “大爺!小的在,有事您吩咐就是!”

  “我有個問題問你,你覺得我適合什么樣的武器用來防身?”

  “大爺您是標(biāo)準(zhǔn)的文人,老爺當(dāng)初不是不讓您習(xí)武了嗎?怎么大爺今日又想起了這個?”王辰疑惑的問道。

  “我記得當(dāng)年我第一次見到老師的時候,說過一句話,‘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你可明白?”

  “不明白!”王辰搖了搖頭,他又沒讀過書,怎會知道這之乎者也是什么意思。

  王攸不由的氣結(jié),一旁的清影也咯咯的笑了出來,王攸只好解釋道:“意思是說要防患于未然,就好比走水之前要準(zhǔn)備好水用來救火?!?p>  “嗯,那這和您使用武器來防身有什么關(guān)系?我自然受老爺?shù)拿畋Wo(hù)大爺就是,何須大爺親自出手!”王辰摸了摸系在腰間的長劍,不解的說道。

  “倘若你不在我身邊呢?甚至你們所有人都不在呢?到時有人要取我性命,又當(dāng)如何?”王攸不由的說道。

  “大爺,你在說什么?”清影被王攸的話驚嚇到了,什么所有人都不在,什么又是取我性命的,這些詞完全顛覆了她的世界觀。

  王辰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攸,目光之中更添了一絲敬重之色,只好抱拳躬身道:“大爺之心思非我等能匹及!某維效死命!”

  “言重了!王辰!我也只是提個假設(shè)罷了!”王攸淡淡一笑,有些事還是不要被清影這個小姑娘知道,到時候免得母親姐姐那邊擔(dān)心。

  “大爺說的是!我多慮了!”王辰摸了摸腦袋,訕訕的笑道。

  清影見二人是開玩笑,也就放下心來。

  “若就著大爺剛才的問題所說,再結(jié)合大爺您的性子,我到覺得您更適合輕便的武器,比如短刃之類的,只是若論生死拼殺,兵器長短往往決定了太多,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個人的身體情況。”王辰正色說道,隨后又打量了一下王攸的身材。

  “嗯,這我明白。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qiáng)!”王攸回復(fù)道。

  “兵器之中適合大爺?shù)奈ㄓ幸粍?!劍有百兵之君的美稱。”王辰驕傲的說道,因為他是十二護(hù)衛(wèi)中擅長使劍之人,“不過大爺您的劍法,我并不看好,就算勤學(xué)苦練,也需要十年之功才能有所大成,這還是在您的身體情況一直好的情況下!”。

  “呸!我們大爺是進(jìn)士老爺,何需學(xué)你那勞什子劍法!”清影覺得王辰是在嘲笑王攸,不滿的啐了一口。

  “清影姑娘說的極是!”王辰恭維了一聲,但他明白自己所言王攸完全是聽了進(jìn)去。

  王攸見清影不滿,也就不再言語,走到一賣傘的攤位上,王攸頓了足,他的確有著一個想法,那就是傘中劍!

  傘為盾,可擋流矢!劍為矛,出其不意!只是這材料的選擇倒是讓王攸犯了難,畢竟這是紅樓世界,冶煉的工藝水平還不足以制造出強(qiáng)度高,又輕便且鋒利的材料。

  王攸思索了一番最終搖了搖頭,隨后將拿在手里的傘撐開又合上再度放回了原處,接著又在集市上繞了一圈。

  “清影,你要什么,買就是了,到時候回去后分給瓊玉她們就是!”

  “沒什么好的,大爺,我們還是回去吧。”清影本就不喜這集市上的腌臜氣息,忙說道。

  “行吧,就這樣吧?!蓖踟χf道,他何嘗不知清影的想法,這是她們的固有思想。

  士農(nóng)工商,商人最為低賤,縱使是像薛家的皇商,在四大家族之中依舊是最末的,更不用說這些為了生計而奔波的普通平民百姓,而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們就更不必說了,哪里會管這些人的死活。

  這就是階級的差距!

  這還是天子腳下的京都,遑論地方,遑論邊境苦寒之地!

  王攸想的東西有很多,但是他并沒有能力去改變,甚至圣上也很無奈,平衡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但凡打破都是要流血犧牲的!

  治國之道,確切的來說就是維持平衡,平衡各階層的利益。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此處的不均在王攸看來并非是各個階層的平均,而是單個階層中群眾之均,相對之均。

  人人平等不適合這個時代,這個世界還是奴隸主的封建社會,只要不天災(zāi)人禍,那么世界還是和平的,只是天災(zāi)不常有,但人禍就說不準(zhǔn)了。

  回到馬車上后,王攸發(fā)現(xiàn)絳墨和陶硯早已經(jīng)回來了,她們將紙張壓在腿上,不斷的記錄著什么。

  “長青!去榮國府!回頭你再把絳墨和陶硯二人送回家去!”王攸對簾子外的長青吩咐道。

  “是!大爺!”坐在馬車車架上的長青高聲應(yīng)道。

  車外的王辰和王申對視了一眼,都從各自的眼睛中看出不解,但是他們也沒有問,他們時刻銘記自己的使命。

  “駕!”車輪在馬的拉動下緩慢的駛動起來,朝著榮國府的后門大街上而去。

  要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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