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這屠夫一只手拿著沾滿黑紅血跡的砍刀,另一只手拿著個巨大的捕獸夾。
那捕獸夾之上,甚至還帶著幾塊殘破的碎肉。
它像是剛從血池里走出來,像是全身被破滿了油漆,身上猩紅一片,就算是隔著十幾米遠(yuǎn),秦陸也能很容易地聞到它身上那無比濃郁的血腥味。
它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秦陸,直直地朝著不遠(yuǎn)處發(fā)出電鋸聲的地方走去。
秦陸壯了壯膽子,躡手躡腳地跟上了它。
他不敢加快速度,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
前方是一個小木屋,秦陸清楚地看見一個女人在前面狂跑,電鋸殺手在她后面緊追不舍。
完了!
兩個殺手同時追殺,她能活下來的幾率幾乎為零。
見屠夫走進(jìn)木屋,秦陸才快步跟上,然后躲在木屋外面,偷偷地伸出腦袋朝里面觀察著。
木屋里很空曠,除了一個紅白條紋的柜子外,就只有那盞散發(fā)著微白色光的吊燈了。
待屠夫從小屋的另一個門走出去,秦陸才走了進(jìn)來。
然后柜門猛然打開,兩只冰涼的手直接把秦陸拽進(jìn)了柜子。
他死死地按住了秦陸的嘴巴,讓他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響。
借著通風(fēng)口通進(jìn)來的光,秦陸看清楚了躲在柜子里的人。
正是林天翔。
秦陸朝他眨了眨眼睛,他才松開了自己的手。
過了一會,心跳聲緩緩消失,秦陸才開口問他:“你怎么在這?”
“我躲避敲鐘人的時候,藏在了這里?!绷痔煜璧吐曊f,“然后電鋸殺手就追著小蝶過來了。”
小蝶?想來應(yīng)該是那個女人的名字。
“我沒辦法救她?!?p> “沒事的?!鼻仃懓参恐f,“紅房子后面的大門被我打開了,穆思爾也已經(jīng)逃了出去,我們等會就過去,你放心,一定有機(jī)會出去的!”
林天翔點(diǎn)了點(diǎn)頭。
與此同時,心跳聲再次響起。
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屠夫又走了回來,它的步子明顯比之前慢了許多。
它先是走到木屋中間,背對著秦陸他們所在的柜子,它的胸膛微微起伏,身上的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秦陸閉上了雙眼。
誰也不知道,那藏在白色面具之下的漆黑眼瞳,是不是正盯著他們這邊。
忽的,屠夫轉(zhuǎn)了過來,朝著柜子步步逼近。
沉重的壓迫感像是掉入深海,壓得他幾近窒息。
那白色的獸皮面具瞬間將所有的光線都擋住,雙眼空洞無神,嘴巴巨大,滿口都是銳利的尖牙,在它的頭上,甚至還嵌著數(shù)顆漆黑的鐵釘。
它伸手便是想要打開柜門。
然而,一陣快且急的腳步聲打斷了它。
屠夫回過頭去,一刀便是砍翻了沖進(jìn)木屋的女人。
同時,滋滋滋的電鋸聲也是跟了進(jìn)來。
林天翔用身體壓住了秦陸,同時,也是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巴。
秦陸目眥欲裂,他只能呆呆地看著電鋸殺手抬起他手中的電鋸,從它那扭曲的雙目中透露出來的,是一種嗜血成性的快感,是一種已經(jīng)迷失了心智的血腥滿足。
“滋滋滋”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木屋之中。
鮮血像是花灑般亂噴,一灘滾熱的鮮血飛濺進(jìn)柜門,落在了秦陸的臉上。
“唔——”秦陸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瘋狂掙扎著,無聲大叫。
如果不是林天翔死死地按住了他,下一個死的,就是他們兩個。
……
屠夫把已死的小蝶扛在肩上,朝著紅房子走去。
它要把小蝶掛在鉤子上!
電鋸再次啟動,朝著那還未打開的大門奔襲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靜的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兩人才從柜子里走了出來。
地上是大片大片的鮮血,還未凝固,還在蔓延。
林天翔嘆了口氣說:“只剩我們兩個了?!?p> 秦陸一怔。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道:“還有機(jī)會?!?p> “紅房子后邊的大門已經(jīng)開了,我們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機(jī)會逃出去,只要看門的不是電鋸殺手,我們就一定有機(jī)會!”
林天翔沉默著。
他盯著秦陸看了好久,然后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那就去試試吧?!?p> ……
農(nóng)場里又下起了雨,沉重的像是冰雹。
冷冽又渾濁的空氣吸入肺中,像是吸入了無數(shù)的刀子,劃得秦陸生疼。
兩人在玉米田里緩慢地匍匐前進(jìn)。
秦陸背上以及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有些腐爛的趨勢,劇痛的灼燒感讓他的身體無時不刻都承受著煎熬。
爬過玉米田,是大片空曠的原野,穿過那片原野,就是已經(jīng)半開了的大門,門口站著的,是那穿著血衣的屠夫。
秦陸的目光落在了之前黃帽子躲藏過的地方,然后沖林天翔投去一個眼神。
林天翔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先朝著那邊移動。
他爬了起來,像是一只老鼠,速度極快,便是躲在了那發(fā)出聲響的發(fā)電機(jī)后頭。
然后秦陸也迅速跟了過去。
秦陸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樣子無比疲憊。
“現(xiàn)在這休息會吧”林天翔說,“這里看起來也挺安全?!?p> 秦陸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死死咬著牙,翻開自己手臂上被剜開的那一大塊皮肉,黑色的污濁已經(jīng)蔓延至了骨頭。
“嘶——”
皮肉組織已經(jīng)完全壞死,又疼又癢。
林天翔見狀,把自己的上衣脫下,然后撕下來一塊還算干凈的布,幫秦陸把手臂纏上。
“謝謝?!鼻仃憫K笑著說,“你受傷了嗎?”
林天翔搖了搖頭,道:“運(yùn)氣比較好。”
說著,他從自己兜里掏出一盒煙,然后遞給秦陸,說:“來一根?”
秦陸卻是搖了搖頭說:“還是別抽了吧,被發(fā)現(xiàn)就完蛋了?!?p> 他其實(shí)很想抽一根煙。
林天翔干笑兩聲,然后道:“也是。說起來,你為什么會參加這場游戲?”
“我需要錢。”秦陸的氣息很弱,像是半睡半醒的那種狀態(tài)。
“你需要錢?”林天翔有些不敢相信,“賺錢的方法有很多,何必要來這里呢?!?p> “呵呵?!鼻仃懱鄣谬b牙咧嘴,慘笑著說,“我快死了,胰腺癌,正好有人找上我,所以我就過來了?!?p> 聞言,林天翔呆了呆。
過了一會,他才問道:“所以,你是代表‘大地’參加游戲的?”
秦陸看了看他,道:“‘大地’是什么?”
林天翔解釋道:“這個世界,它被稱之為‘靈墟’,而‘大地’則是靈墟中的一個組織,他們從現(xiàn)實(shí)世界中挑選合適的人選來參加游戲,代表者的游戲成績越好,該組織在靈墟的地位也就越高?!?p> “你也是‘大地’的人?”秦陸問,“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林天翔搖了搖頭,目光有些飄散,他道:“不是,我是‘黎明’組織的,靈墟世界人,所以我們兩個不太一樣?!?p> 秦陸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對這什么‘大地’,‘靈墟’,這種東西沒有任何興趣,也沒再多問。
兩人沉默。
過了好久,林天翔忽然對秦陸說:“休息的怎么樣了?”
秦陸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站起身來。
“我先去……”
砰的一聲,秦陸被林天翔一腳踢得飛撲了出去。
秦陸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那個躲在陰影中的男人。
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滿了厭惡。
這種態(tài)度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轉(zhuǎn)變的,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事了。
森白的光落在秦陸的臉上,他朝著林天翔怒目相視,而越來越沉重的壓抑感讓他腹部緊繃,雙腿發(fā)軟。
另一邊,是越來越接近的殺手心跳。
朱鼓勵
站短到了,明天寄合同,要投資的抓緊了,順便厚著臉皮求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