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原本還覺得姜向陽絕對是出了一個餿得不能再餿的餿主意,可等到她隔著安全通道的大門都聽見外面人的交流聲后,她沒辦法拒絕了。
——“一接到電話我就來了,姜向陽還在吧?”
——“在吧,沒跑,門口有人?!?p> ——我先去那邊看看,哎,你就在這兒守著啊。
那一句句的交流搞得好像姜向陽是個在逃犯人,他們是要把他緝拿歸案的警察似的。
溫尋很無奈,也很無助,她不清楚娛樂圈是一直都這么可怕還是在某年某月忽然變成這樣了。當(dāng)她看見面對這么糟糕的情況卻依然沉著冷靜的姜向陽,她的情緒又轉(zhuǎn)變成了難過。
——不知道他一個人,應(yīng)對過了多少可怖的場面。
她知道,如果不是這兩天他們之間不太愉快,姜向陽絕對不會冒險和她出來玩的??删退闶沁@樣她也忍不住在心里罵他是傻子,他們只是拌拌嘴罷了,何必這么冒險。
這次過后溫尋也算是長了記性,她發(fā)誓下次姜向陽再要帶她去什么人流量大的地方,她綁也要把姜向陽綁回安全的地方去。
姜向陽打完電話以后保姆車到得很快,按照剛剛外面人的議論,門口的確已經(jīng)圍滿了架著長槍短炮的狗仔。好在來接姜向陽的是上個冬天見過溫尋的幾個工作人員,他們也已經(jīng)接到了姜向陽的囑咐,知道要怎么打掩護(hù)。一見了面,他們就一邊疏散人群,一邊把溫尋當(dāng)做是工作人員地說:“小王,快點(diǎn)快點(diǎn),和向陽上車。”
被叫做小王的溫尋急忙點(diǎn)頭,一邊記著姜向陽的話低著頭不露臉,一邊用“我是工作人員”的信念死命護(hù)著姜向陽,直到終于和他一起坐上了保姆車。
溫尋和姜向陽一起回到了他最近在住的酒店。聽見酒店房卡貼上房門感應(yīng)器發(fā)出的聲音那一刻,溫尋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她和姜向陽以前沒少去對方家里,可是去家里是去家里,到他的酒店來怎么就顯得那么詭異啊。
姜向陽卻好像一點(diǎn)也沒覺得奇怪,開了門以后,他不停地碎碎念?!盀榱吮kU起見,你今天就先別走了,啊,你放心,我這里是套間,平時也會有工作人員為了方便住一下的,所以你住這里沒問題,而且據(jù)我所知,你也沒有潔癖。我最近都是住這里的,算是一個小長期的住處了,所以什么東西都有,你不用擔(dān)心缺東西。你最近不是假期嗎,明天也沒課,所以......”他停頓了一下,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溫尋仍然站在門口。“溫尋?”
“?。∥衣犚娏?!”
溫尋一邊應(yīng)一邊慌慌張張地?fù)Q鞋,姜向陽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緊張什么啊,我今天不住這里的?!?p> “???那你去哪?”
“怎么,你還舍不得我走啊?!?p> “呸!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見溫尋紅了臉,姜向陽又笑了?!昂昧瞬欢耗懔?,我回公司。也很近的,你有什么事隨時找我。”
“哦......”
“這里沒有女孩子的睡衣,你睡覺的話就找一件我的干凈衣服當(dāng)睡衣穿吧。”
“嗯......”
“你干嘛像被我綁來的一樣?!?p> “我沒有啊?!?p> 姜向陽挑眉,又囑咐道,“桌上的電腦隨便用,電腦密碼和WIFI密碼我一會發(fā)給你,這個窗戶我打開通風(fēng)了,但是你睡覺的時候記得關(guān),不然會感冒?!?p> 溫尋被他念叨得有點(diǎn)煩了,不耐煩的情緒也漸漸壓過了緊張。她走進(jìn)屋里,撲到床上,“行了知道了,你快走吧你快走吧?!?p> “真是卸磨殺驢?!?p> “知道自己是驢就好。”
姜向陽嘖了一聲,隨手拿起一個放在手邊的毛絨小擺件朝溫尋砸過去。溫尋伸手接住了,朝著他嘿嘿地笑。
他又說了聲,“那我走了?!本统隽碎T。
這里的床實在很軟,最近被學(xué)校宿舍的床硌得辛苦的溫尋心滿意足地抱著被子滾了好幾圈。收到姜向陽的電腦密碼和WIFI密碼以后,她開了電腦準(zhǔn)備看一會電影。然而在看見電腦屏幕是自己和姜向陽的合照時,她有點(diǎn)沒心情看電影了。
這個“沒心情”不是不高興,就是心情一下子復(fù)雜了。溫尋想,她好像有一點(diǎn)點(diǎn)體會到了姜向陽看見自己人形立牌時的感受,雖然這也不完全一樣。
不再想要看電影,她就打算先去洗個澡。去洗澡之前,她按照姜向陽說的,在他的衣櫥里翻找起他的干凈衣裳。
他的衣櫥很整潔,溫尋知道這不是有人幫他收拾的緣故,而是他一向都這么整潔,之前姜向陽去她家多次嘲笑過她的衣櫥亂,她不信他的會有多整潔,就去看了,結(jié)果被狠狠打臉。
但她還是嘴硬著嘟囔,“你明明差三天才會是處女座,怎么潔癖得像個處女座一樣?!?p> “我這是干凈?!苯蜿柣貞唬皠e說得好像整潔成了錯誤似的,像處女座怎么了,我很驕傲。”
溫尋無言以對。
回到此時,溫尋翻出了一條姜向陽的白T,在自己身上比對了一下,衣服底端蓋到了她的大腿中間偏上一點(diǎn)點(diǎn),完全夠用了。她抱著這件衣服去洗了澡,洗過以后,把他的衣服換上。
他們之間雖然親密且不太拘于小節(jié),但是溫尋上一次穿姜向陽的衣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她好像還在上小學(xué),姜向陽已經(jīng)初中了,她和爸媽吵了架,大雨天從自己家里跑出去“離家出走”,最后被淋成了落湯雞。
是姜向陽打著傘尋到了她,帶她回家,拿出自己的衣服給她穿上。
溫尋低頭輕輕聞了聞姜向陽衣服上的味道。似乎,還和當(dāng)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