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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他不太聽話

第136章 往生

官人他不太聽話 兔南了 4831 2021-01-19 12:15:00

  沈閆原本想帶著羅霓予一起離開,但因為實在是沒辦法顧著了,她自己選擇了留下,不拖累他。

  看著一行人離開的方向,羅霓予笑了,但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但此時她感覺自己是很輕松的,就好像是終于能放下什么了。

  羅霓予最開始見到沈閆的那年,她父親還在世,她也還是那個沒有什么經(jīng)營手腕,但也已經(jīng)有了一個要成為像父親那樣的商人。但就連她的父親,都只是啞然一笑,只有當(dāng)時在路邊遇到的一位大哥哥,在聽了她的一番豪言壯志之后,唯一鼓勵她的人。

  可因為一次意外,她父親在去進(jìn)貨的路上被流寇殺了,東西也沒了,母親也因為這件事瘋了,所有擔(dān)子一下都落在了她身上。

  正當(dāng)她迷茫之際,這位好心的大哥哥又來鼓勵她,并且伸以援手,助她成功接任了父親遺留的產(chǎn)業(yè),并且一點點做大做強。

  后來,她才知道幫助她的好心大哥哥,是燕王沈閆,也知道了關(guān)于他的許多事。但在看到他渾身是傷的出現(xiàn)在她開的酒樓后門時,她還是毫不猶豫為他們開了門,替他們掩藏了行蹤。

  一些往事在腦海中閃過,羅霓予回身看著已經(jīng)接替白郅跟上來的一些人沒有絲毫退卻,便是一介如蒲葦般的女子,也想磐石一樣穩(wěn)固不動。

  只是,雖然羅霓予犧牲了自己,她想要守護(hù)的人也沒能幸免于難。

  最后尋到沈閆的蹤跡后,其他人都沒上前,身為帝王之尊的沈謖親自前去,想要與他這位兄長好生一敘。

  一切的一切,在沈謖進(jìn)了沈閆最后待的那件小屋子之后,便終止了。什么覆滅家國的計劃,都徹底淪為煙塵,再也翻不起風(fēng)浪。

  他曾經(jīng)作下的許多謀劃,再多的野心,再多不甘心,再多的憤怒,再多的無助,最后都只得是隨風(fēng)而去。

  沈閆最后,是在寺院里病逝的,最后的那段時間,不過比沈謖大了兩歲的他就好似老了十幾歲一樣,沒有了一點生氣。

  跟著沈閆的兩名女子,都死了。

  修養(yǎng)了半年后,被養(yǎng)得更胖了幾圈的沈柚默不滿地發(fā)泄了一遭,最后便趁著白郅不在府中之時,又去翻找了一邊當(dāng)初翻出燕王令牌的那個暗柜。

  這一回,沈柚默沒能翻找出什么特別的東西,但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封存的很好的小木盒。

  小木盒上面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有一個鎖的,可是那個鎖不知為何自己開了,打開后,里邊放著一塊通體都是白色的石頭。

  從模樣上看,這塊石頭狀似白玉,但卻不是玉,對著光照看著,這塊石頭不似玉那般透亮,它是實的,不透亮也不透光,手感而言也是石頭的手感。

  除了顏色和材質(zhì)奇怪了點,在沈柚默看來,左右也不過是一塊普通石頭,不僅沒裝飾價值,也沒收藏價值,但她不明白為什么會被藏得這么好。

  沈柚默用手順著石頭的紋路擦拭著,忽然間,她的手指一不小心劃過了一處比較鋒利的地方,瞬間就把手劃撥了一小塊。

  可神奇的是,在血染上石頭的那一剎那,石頭竟然把那抹血吸收了,嚇得沈柚默直接一個沒拿穩(wěn),石頭眼看著就要跌落地上。

  更讓人驚奇的是,這塊石頭就像是沒有重力一樣,慢慢飄浮在半空中,同時還散發(fā)著光芒。

  沈柚默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便在石頭的光芒消失后的那一瞬間,把石頭重新塞回到盒子內(nèi),重新放了回去,便匆匆跑走了。

  在無人看到之時,一個隱約的魂影漂浮在半空,正看著沈柚默離開的方向,慢慢搖了搖頭。

  “命運吶,終究是改變不了的?!庇挠牡膰@氣聲后,這抹虛浮的魂影便散了,一點點飄回了石頭內(nèi)。

  繁花亭內(nèi),沈柚默抵靠著白郅,眼睛看著前面的繁花朵朵,然后像是不經(jīng)意間的呢喃道:“那燕王的令牌究竟是怎么來的呢?而且都謀劃了這么多,甚至還聯(lián)合了別國一起攻打,最后怎么就放棄了呢?”

  白郅低頭看了一眼,抱著沈柚默的手又緊了緊,好像生怕懷中之人一下子就逃開了,他再也拉不回來。

  “你干嘛抱這么緊?”沈柚默感覺到了明顯的收力,然后抬頭看著白郅的下巴,看著下面一些黑點點,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難不成,你又有什么事瞞著我了?”

  “那倒沒有……夫人,我怎么敢吶。”白郅用另一只手把沈柚默不安分的手抓了下來,同時用很誠懇的話說道,“或許那個令牌,只是燕王手下之人刻意藏著的,為的就是想要按死我的罪名……”

  “可是那個令牌在連我都險些沒發(fā)現(xiàn)的暗柜內(nèi),還被埋得很嚴(yán)實?!鄙蜩帜?dāng)即就反駁道,隨之還抽開了自己的手,有些賭氣地接著說,“還有,這安平侯府怎么也是有人守著的,若是有人闖進(jìn)來藏東西,也不可能沒人發(fā)現(xiàn)……你是不是又再騙我?”

  白郅當(dāng)即就服軟道:“夫人,我真的沒有……如果不是這個可能,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現(xiàn)的了?!?p>  沈柚默心中還是很狐疑,還想問問那塊莫名其妙的石頭的事,但也只是張了張口,什么也沒問。

  不過,沈柚默還是有很多的不解,譬如白郅為什么會在最后出現(xiàn)在杏花樓附近,又是怎么擺脫的罪名。

  可是,這些疑惑注定是沒人與她說的,每次一問所有人都是三緘其口。

  一聲輕嘆后,沈柚默又想起了當(dāng)日,為自己擋下了鄒關(guān)鳶的幾刀,最后在她身前倒下的盼安。她被葬在了一處好風(fēng)水的地方,清凈而美麗。

  因為盼安的離開,天性愛玩的雪霜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下就成熟了許多,也開始如同盼安那般,管著管那,也不讓她做許多事,這讓她很頭疼。

  只是沒多久,沈柚默以為一切都平靜后,好不不容易和那日出兵攻打他們的鄰國簽了休戰(zhàn)協(xié)議,可對方竟然說為了兩國邦交和睦,特想來迎娶公主做皇妃。

  這是許多人都沒想到的,白郅也未曾想著。

  聽到這消息后,一向無爭無求的良妃白朦難得的去鬧了。

  “官家,這可是您唯一的親女兒啊,您真的忍心嗎?”正和殿外,一眾大臣并排站著,與高位之上的官家沈謖一齊聽著良妃的質(zhì)問,個個都不敢吭聲。

  良久,沈謖才吩咐道,“來人,將良妃送回自己宮中……女子不得干預(yù)朝政。”

  白朦一下便癱跪在地上,就像是預(yù)料到了一樣,悲戚又自嘲地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哭著,模樣癲狂又撕心裂肺。

  “世人都說帝王無情,今日臣妾也算是見著了……”

  沈柚默聽聞了消息,當(dāng)即就趕往宮中,可還沒見到沈敏翡,卻先見到了因被牽連而自覺罪孽深重自求辭離的孫啟,還有一同跟著離開的妹妹孫清秋。

  沈敏翡和孫啟的這點事,沈柚默也多少知道一些,可她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結(jié)局做結(jié)束。

  沈柚默還是上前將二人攔了下來,滿心復(fù)雜地說道:“孫太醫(yī)……”

  “草民已是一介普通的大夫,當(dāng)不得郡主這一稱呼?!睂O啟沒什么情緒,只是略帶惶恐地躬身說,“若郡主沒什么事,草民就先帶舍妹離開了?!?p>  自孫啟走遠(yuǎn)后,沈柚默都沒能開口問出“為什么不留下爭取一番”這句話。

  當(dāng)事人都沒有明確說出來的事,她一個局外人確實不好說些什么。

  “好……我愿意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嫁過去?!?p>  沈柚默前腳還沒抬進(jìn)去,就聽到沈敏翡很是大義地說道,當(dāng)下也差點一盒踉蹌。

  “敏翡,你真的決定好了?別因一時沖動做下選擇啊?!鄙蜩帜瑏淼缴蛎趑涿媲?,略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

  沈敏翡搖了搖頭,“我沒有沖動,畢竟這是兩國大事,而阿爹就只有我一個女兒,為顯誠意,就只有我能嫁過去?!?p>  “可你嫁過去就是一個妾室啊,雖然說的好聽是皇妃,可畢竟不是皇后……官家也一定不會真舍得自己親女兒嫁過去的,一定會有別選擇。”

  “可我沒別的選擇了。”沈敏翡說道,同時抬頭看著宮門的方向,“他要南下,那我便北上,再無機會相見,也不會再聽到任何有關(guān)于對方的消息?!?p>  又過了幾個月,明鈺公主作為和親公主,嫁到了北熾國以北的鄰國,和親的隊伍浩浩蕩蕩踏上了北上之路。

  ……

  隨著羅氏女的死亡,她發(fā)展起來的一眾酒樓茶樓戲樓都換了東家,原本是一家的生意被分為了好幾家,隱隱還有敵對之勢。

  但因為這次的叛亂之事,杏花樓已然不復(fù)曾經(jīng)的繁華熱鬧,就連許多戲班子都不怎么會來杏花樓搭臺子了,只是偶爾,還能從杏花樓內(nèi)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買下杏花樓的,是范望江的兒子范文堂,他也隨著這次之事,辭去了修撰文書的官職,別人怎么勸都無動于衷。

  可他買下杏花樓,卻也不做生意,只是每日每日在里面游蕩,就像是沒有情感的傀儡,日日打掃著杏花樓,偶爾還會突發(fā)奇想,試著敲響那些很久無人動過的樂器。

  范文堂畢竟不是專學(xué)這個的,每每也只能是敲打出一些沒有韻律的噪聲,讓四周經(jīng)過的人更為躲避著杏花樓。

  久而久之,也已然無人愿意光顧杏花樓了,即便它還是如往常一樣。

  這一日,沈柚默在去宮中的路上,突發(fā)奇想想要經(jīng)過杏花樓,但看著了無生趣的戲樓,她心里也是五味雜陳,便讓馬夫快些駛向皇宮。

  當(dāng)朝太后孟太后,因為一系列的事情,最后還是沒能撐下去,于一早薨逝于頤壽宮,臨去前,還有嬤嬤聽見她念叨著離開的孫女。

  一切事物都塵埃落定后,白郅也自請帶著夫人去游玩江南,只是還沒出發(fā),又遭遇了一場變故。

  沈柚默這一日趕早了起身,天色還沒完全亮,可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感覺心口郁郁,隨之便一口血吐了出去,整個人還側(cè)著倒了下去。

  最后還是守在外邊的侍婢聽見了一些異響,推開門才發(fā)現(xiàn)倒下的沈柚默。

  “怎么會這樣,明明一切都安然度過了,為什么還改變不了……”

  依稀間,沈柚默好像聽到了白郅失魂落魄的呢喃聲。剛一睜開眼,她才朦朧地看到,白郅臉上有擦不干的淚。

  她好像,第一次見他流淚……沈柚默心想。

  她想抬手去擦掉白郅的淚,可全然使不上勁,就好像有什么東西一直壓著她一樣。

  這種情況,堅持了好幾天,直到灌下了又一副藥湯后才勉強能動。

  對于沈柚默這個情況,宮里的所有太醫(yī)都是無能為力的,白郅也沒再強迫這些無辜的太醫(yī),便讓他們都離開了。

  有一天,趁白郅被勸回屋里休息后,沈柚默才費勁站了起來,往那間收藏著許多東西的屋子走去。

  時隔許久,她又一次找出了那塊石頭,那塊石頭隱隱發(fā)著光,卻不怎么明顯,不留意都很難發(fā)現(xiàn)。

  “你來了?!?p>  沈柚默剛拿袖子擦拭了一下,石頭就突然驟放光彩,一個虛浮的魂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沈柚默雖然驚詫,但現(xiàn)在的她也只能瞪大了眼睛,無力再喊。

  “你是誰?”過了許久,沈柚默才找回了一點點聲音,問道。

  “我是往生石靈,便是你手中這塊石頭的魂靈,而我的職責(zé),便是替尋到我的人,彌補他們的遺憾?!蓖`冷漠地說道,同時繞著沈柚默轉(zhuǎn)了一圈。

  “你怎么會……”

  “我怎么會在這兒?那得去問你的官人了,是他喚醒我的?!?p>  沈柚默想到了些什么,又問:“所以,這里是……”

  石靈笑道:“與你所想,乃是一個夢境。”

  “這個夢境,根據(jù)執(zhí)念之人的想法所環(huán),可無盡輪回,但每一次輪回,便會陷的更深,以至于……再也無法脫離夢境,至老至死?!?p>  沈柚默捧著石頭的手有些顫抖,“你不是說是替人彌補遺憾的么,為什么會……這樣?”

  石靈正色道,“這個只是夢境,一切的輪回,都根據(jù)著命運而變?!?p>  石靈又飄蕩了幾下,“第一世,你為你官人攔下了致命一箭,死于七月十六日的夜晚——這便是一切夢境的命運基準(zhǔn),誰都無法改變?!?p>  “所謂彌補,不過是讓執(zhí)念之人一次又一次拯救著自己的遺憾,但更改不了什么。”石靈無情地說。

  看著沈柚默那暗無光彩的模樣,石靈還是端著沒有情緒波動的語氣,說道:“我也曾經(jīng)歷過這般的諸多煩惱,可是那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那是個什么樣的感覺?!?p>  “……其實,人沒必要只糾葛于這一世,來生就算難相見,也還是會再見?!笔`垂眼看了一下一動不動的沈柚默,最后說了一句,就沒再說了。

  “……現(xiàn)在還來得及嗎?”片刻的沉默后,沈柚默問道,“才三次輪回,現(xiàn)在……可否還來得及?”

  石靈又笑了,“這個我無法判斷,不過,可能吧,還會有機會。”

  言罷,石靈便消散了手中的石頭也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不知何時,白郅已經(jīng)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屋里沒人,便急匆匆地找。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推開了虛掩著的門,看到了跪坐在地上,垂著頭,手里還拿著塊石頭的沈柚默。

  這一瞬間,白郅咬了咬牙,想要把這一切當(dāng)做沒發(fā)生。

  剛靠近,白郅便聽到沈柚默說道:“官人,算了吧,別再輪回了。”

  “你……知道了?”白郅緩緩跪坐在她背后,沒再辯解。

  “官人,我厭了,這一次又一次的輪回,永遠(yuǎn),沒希望的輪回……所以,不要再輪回了,好不好?”沈柚默慢慢側(cè)過身,拉著白郅的手,看著他的臉,笑言道,“我們還會有來世的?!?p>  時值盛夏,顛簸一生的郡主,在官人的懷中笑著睡著了,睡著之前,還看了唯美的日出。

  往生石再一次亮了起來,“七月十七日晨初,兩個執(zhí)念脫離夢境輪回……看來命運也是有可能被更改的?!?p>  ……

  在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時,一名帶著眼睛的優(yōu)雅男子放下杯子站了起來。

  一回身,便看見一位笑顏如花的女生,帶著一點嬌縱地喊到:“我回來啦!”

  “歡迎回來,我的小郡主,我等你很久了?!?p>  (全文完)

兔南了

完結(jié)撒花,還會有下一本~唔,還是感覺寫得有點差(/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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