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蘇蘇睡覺睡著睡著突然覺得好冷,于是想蓋條毯子,小手在旁邊摸呀摸,咦,怎么濕漉漉的,不會是親戚來了吧。這個念頭一出,顧蘇蘇猛地向旁邊睜開眼睛,不睜不要緊,一睜嚇一跳,離她大約兩米的距離外,有一個野人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我的媽呀,這是哪兒呀,顧蘇蘇還沉浸在震驚中,也呆愣愣的看著那個“野人”。
說是野人其實也不太恰當,仔細看看,也能勉強算是穿戴齊整的,上身獸皮,下身麻褲,腰間系著一根麻繩,只不過左手提著一只正淌著血的白狐,右手提著一只正淌著血的山雞,加上他亂蓬蓬的長發(fā),這樣子實在是令人有些害怕。
周圍不再是她熟悉的開著空調(diào)的房間,而是一條潺潺的小溪,有些許積雪的草地,還有成片的林子,她甚至能聽到有動物嚎叫的聲音……顧蘇蘇想哭,誰能告訴她這是怎么一回事啊!
“啪”一聲悶響打斷了蘇蘇的思緒,原來那個野人把那只死透了的山雞扔在了她的面前,然后,然后就這么轉(zhuǎn)身就走了……這是什么操作?
“等等……”蘇蘇想叫住那個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奶聲奶氣的,抬起胳膊發(fā)現(xiàn)自己胳膊怎么縮水了,不對,是自己整個人都縮水了??上K蘇沒有太多沉浸在現(xiàn)實發(fā)生的變化的時間,那個人已經(jīng)越走越遠,周圍天色漸暗,咬咬牙,蘇蘇只能撿起地上的山雞再邁起她縮水的小短腿向那個人追去。
直覺告訴蘇蘇這個人不是壞人,所以雖然與他素不相識,但她還是在他的后面一直跟著,沒辦法,這樣總比呆在原地凍死餓死強。蘇蘇現(xiàn)在人小步子也小,那個“野人”人高步子大,走的還快,她只能小跑著跟上,本來蘇蘇想跟這個人搭一搭話的,可惜人家只中途停了一次回頭看了看她,之后不管她怎么搭話都不理她,還越走越快。
“啪”好吧,這次是蘇蘇和她的山雞一起倒下了,前面的“野人”終于回頭了,蘇蘇以為他是要來扶起自己。然而,他又只是看了蘇蘇一眼就又向前走了,不過步子卻比之前放緩了許多。算你還有點良心,蘇蘇抱著山雞心想。
最終那個男人停在了一間竹屋前,竹屋旁是一大片竹林,有些竹子上的雪還未消融,綠竹白雪倒是一番好景致。男人將白狐儲放在了竹屋后,等他出來時,發(fā)現(xiàn)那個小女孩已然不見蹤影,應是走了吧他心想。
待他踏進竹屋,卻發(fā)現(xiàn)在屋子角落縮著一個人,沒錯,那個人就是蘇蘇,本來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蘇蘇是干不出這種未經(jīng)過他人同意就強行進入他人的民宅之事的,奈何一路上穿著濕衣裳抱著死山雞迎著冷風的她又累又冷,只好厚臉皮的呆在別人家里。
剛剛縮坐在角落沒多久,蘇蘇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之際,忽感一陣大力將她卷起將她送入另一個世界。
“呸呸呸”蘇蘇吐出口中嗆入的雪,哪是什么另一個世界,就是被人扔到了雪堆里。
“你你你不想我呆在你家叫醒我就好了,我又不是不會走,何必要……”蘇蘇艱難的從雪堆里爬起來,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我真是……
一只山雞又被扔了出來,男人看著蘇蘇用手向東南方向指了指就關(guān)上門進他的小破竹屋了。
蘇蘇朝他手指指的地方看去,遠處有些許燈火,可以看出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所以他是讓自己投宿到別人家嗎?反正期望那個男人收留自己是不太現(xiàn)實了,趁著天還沒全黑下來,得趕快走到有人的地方去。在趕路之前,蘇蘇把那只山雞找了個地方埋了起來,一直抱著,也怪累的,這只山雞應該是那人看自己可憐留給自己的,算了算了,不與他計較了自己被扔的事了。
秦氏對自家女兒的回來又喜又氣,喜的自然是女兒平安回來了,氣的是才幾歲的一個小丫頭片子才被自己說幾句就敢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所以從蘇蘇回來到現(xiàn)在秦氏依舊是對她冷言冷語相向,不過倒是沒再太過難聽的話。
蘇蘇這邊完全是懵圈的狀態(tài),那天晚上她剛走到一段路距離村莊近了些,就看到一堆人舉著火把再四處喊“朵朵,朵朵”還不等到她上去找人問路,打頭的一個漢子和她目光一碰撞就激動的向她奔來,嘴里還依舊喊著“阿朵,朵朵“,誰是你的朵朵,難聽死啦,我明明叫顧蘇蘇好不好。誰料那漢子上來就一把抓住她的手,還向其它人喊”找到啦,找到啦,我家朵朵在這里……”
再后來,就是蘇蘇強行被帶回這個家,途中被各種關(guān)心問候和各種教育,每次蘇蘇說不認識他們的時候,大家都會用一種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然后搖搖頭對那個一直抓著她手的漢子說:“山子啊,這朵朵怕是今天一個人在外面呆久了,受了些刺激,回去可要好好補補身體啊……””也叫秦嬸收斂些火氣,畢竟還是孩子不是……”
蘇蘇放棄了辯解。她可能真的穿越到這個“朵朵”身上了。
那個自稱是她爹的漢子把她帶到了家里,家倒是不大,人倒是奇多!她剛一進門就有兩個看起來比她也大不了多少的女孩眼眶紅紅的喊她“妹妹”,還有一個小不點跑到她旁邊拉著她的衣服軟嚅嚅的喊她“姐姐”,面前立著的一個婦人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含著手指甜甜的沖她笑。她還知道了她的“新”名字——白朵。
面前立著的那個婦人多半就是她的娘親了,自她回來后就沒給她什么好顏色,蘇蘇可以想象,要不是她爹在,那女人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吃過飯,洗漱完,蘇蘇就隨她的兩位姐姐一起休息了。
“阿朵,以后別再和娘頂嘴了,娘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哪會真的嫌棄你呢”
“就她這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子,最后只能自己吃苦頭的”
“行啦,你少說幾句,阿朵,你早些休息吧,睡一覺就沒事了,啊”
顧蘇蘇睡不著了,她實在不清楚現(xiàn)在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如果是夢境,這也太真實了,自己也太清醒了,如果是現(xiàn)實,未免也太玄幻了。而且原主的記憶她一點都沒有,這里的一切她都感到陌生。她真正的家人又該有多擔心她。就這樣胡思亂想著,蘇蘇陷入了睡眠。
深夜,白山房中
“不行,我不同意這件事,再怎么樣她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你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一下就輕松了,你也不想想我當初的苦”說著傳來秦氏低低的嗚咽聲。
“你以為我愿意啊,到底是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白山低下了頭顱“怨我怨我,都怪我沒得本事”。秦氏到底是心疼自己的丈夫,語氣也軟了下來,靠著丈夫坐下來
“不怪你,你一天到晚在田里沒日沒夜的忙,路過咱家田地的人哪個不說咱家莊稼種的好,要怪,只能怪這孩子命不好了”秦氏又留下幾行淚,
“你一天天要幫我做農(nóng)活,又要照顧家里幾個孩子,我曉得你心里的苦,唉,再看吧,興許咱們能撐過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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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是從來沒做過農(nóng)活的,什么播種,砍柴,喂牛,織布只在課本小說里聽說過,她又天生力氣小,平日里都是宅在家里刷刷劇,打打游戲,有時做做作業(yè)。幾天下來,除了喂牛還算不錯外,她就算想幫忙做農(nóng)活也變成了幫倒忙,秦氏只覺著她想偷懶,但破天荒的沒怎么罵她。
這天一大早照例說了她幾句后就打發(fā)她去山上那片竹林上砍根竹子,回來劈成竹條編竹筐。
讓個九歲孩子去砍竹子,秦氏也真是想的出來,但看到那個小她兩歲的妹妹還在趕著牛吃草,蘇蘇還是帶上麻繩和蔑刀上山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奇怪的人就住在上面,這次說不定會碰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