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祭品
烏墨聲抬起一只手,掌心里露出一顆黑色的珠子。
喬鴻石大喜過望,忙伸手去捉。
但烏墨聲掌心一攏,讓對方抓了個(gè)空。
喬鴻石覬覦這“尸毒丹”好久了。自從去年公司資金鏈斷掉,被高利貸催逼后,他就有了殺人之心。
據(jù)烏墨聲說,這尸毒丹泡制的水,若是撒在常人身上,當(dāng)時(shí)沒事,但三日后必全身潰爛而死。
而天谷畫鄉(xiāng)的開發(fā)項(xiàng)目,是他公司起死回生的最后一搏。如果有人阻礙開發(fā),他必會鋌而走險(xiǎn),大開殺戒。
烏墨聲冷冷地問:“祭品帶來了嗎?”
“大師請。”
烏墨聲跟隨喬鴻石來到一個(gè)貼墻的文件柜前,見他推開柜子,露出一扇金屬門。
喬鴻石把手掌按在門禁上,卡嗒一聲,金屬門自動開啟,現(xiàn)出一個(gè)約二十平米的內(nèi)間。
昏暗的燈光,露出房間靠墻的一臺兩米左右的大冰柜。
喬鴻石掀開柜門,里面露出一具女尸,她被保鮮膜包裹,臉部妝容完備,長發(fā)被梳得整整齊齊,頸間有一道勒痕。
“很貼心嘛。”烏墨聲贊道。
喬鴻石哽咽了陣兒,說:“她叫趙爽,才二十歲,跟了我有兩年了。”
烏墨聲刀尖一般的眼角掃了他一眼,問:“你確定她是你最摯愛的,在這世上?”
“是!”喬鴻石幾乎要把這個(gè)字給咬碎了,“她來的時(shí)候還給我買了件襯衣,是她第一個(gè)月的工資。而我卻……卻用包裝盒上的纏帶勒死了她?!?p> “好!”烏墨聲贊道,“尸毒丹的源能由恨意滋生,祭品蓄積的仇恨越大,效能越高。”
喬鴻石點(diǎn)頭稱是,望著烏墨聲緊攥的手,他眼光中充滿了渴望。
烏墨聲笑了笑,輕拂了一下喬鴻石的胸膛,問:“你這樣對她,良心不痛嗎?”
“痛……”喬鴻石見烏墨聲臉上瞬間有了異樣,改口說,“身為混沌分裂者的使徒,我只感到榮耀無比?!?p> “哈哈哈……”烏墨聲笑完了,掌心中露出了尸毒丹。
他并沒有遞給喬鴻石,而是一手撬開趙爽的嘴巴,另一手把尸毒丹塞了進(jìn)去。
“大師,你這是……?”
“稍安勿躁。這才是尸毒丹的正宗用法?!?p> 吃掉尸毒丹后,趙爽的尸體劇烈悸動起來,表皮開始膨脹、開裂,滲出了腥臭的黏液。
約摸兩三分鐘的樣子,芳華之年的趙爽成了一大灘醬汁,有莫名的東西在其中蠕動。
“然后呢?”喬鴻石的臉上,驚懼中掩著難以抑制的喜色。
烏墨聲冷笑了下,問:“她是叫趙爽吧?”
“大師,這我還能說謊嗎?”
烏墨聲對著那灘黏液大叫了一聲:“趙爽!”
似有感應(yīng),轟地一聲,黏液鼓起了一個(gè)巨大的黑泡,并瞬時(shí)炸開,在空中聚合后,呼地一下,全部裹在了喬鴻石身上。
“大師、大師……”喬鴻石大喊著,慘叫著。
漸漸地,他的聲音消失了,代之咔嚓咔嚓的清脆的聲響。無數(shù)的尸蟲啃噬著喬鴻石的血肉,吸食著他的骨髓,不時(shí)地發(fā)出一陣陣舒緩而暢快的shen yin。
這聲音竟然是嬌嫩婉轉(zhuǎn)的女聲,烏墨聲雖沒見過趙爽其人,也知道這就是她的嗓音了。
烏墨聲湊準(zhǔn)時(shí)機(jī),伸手探入到黏液和血肉團(tuán)中,抽出了整根脊柱,長約三尺,被尸毒感染,通體烏黑。
他抖掉上面爬滿的尸蟲,扔在墻角。接著繼續(xù)觀看這血肉大餐的刺激場面。
在趙爽的怨靈吞食的過程中,烏墨聲暗暗嘆息,如果不是喬鴻石僅存的一絲善念,被吞食的應(yīng)該是趙爽,而不是他。
對混沌分裂者的眷族而言,表現(xiàn)出任何中土所奉行的美德,都是一種違逆的行為,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咔嚓聲終于消失了,喬鴻石連一點(diǎn)骨渣都沒有剩下,充分顯露了趙爽對他的怨毒之深。
而她,通過吞噬仇人的身體,變成了他——喬鴻石,但只具其形,有他記憶,而無其魂。
新的喬鴻石躬身施禮:“多謝大師,助我報(bào)血海深仇!”
烏墨聲湊近他,感受著他身上無比充沛的怨毒氣息,連連叫好。
“從今以后,三界之內(nèi)再無趙爽,以后,你就是喬鴻石了,睡他的床,花他的錢,玩他的女人?!?p> “遵命!”
“還有。送你一根趁手的家伙?!睘跄曋改歉怪菕似饋?,先從兜里掏出殮筆,在骨面上畫了一些甲骨符文,然后遞給了“喬鴻石。”
新版喬鴻石接過來,伸手在脊柱骨上一捋,一綹墨煙升騰起來,閃現(xiàn)出原版喬鴻石慘叫連連的虛影。
他手腕一抖,脊柱骨砸在冰柜上,轟的一聲,冰柜在濃煙的裹攜中化為齏粉。
“趙爽,在旁人手里就是一根廢骨,但在你這里,就是成了怨毒沖天的殺器。”
“謝謝大師?!?p> “給這玩意取個(gè)名號吧?!?p> 趙爽略一思忖,說:“就叫恨骨。”
……
第二天一早,新喬鴻石粉墨登場,帶著一大幫隨從,浩浩蕩蕩地沖入了八里屯。
為了展示財(cái)力,在八里屯十里長的中心街上,三十輛奔馳車銜尾而行。不斷有粗大的紋著花臂的臂膀從車窗伸出,指著沿路的村民喝罵威脅。
方立軍見援兵來到,一下有了主心骨。
他忙湊到喬鴻石的座駕前,小跑跟隨著,連連叫喊著:“喬總,喬總?!?p> 遛了他幾十米遠(yuǎn),喬鴻石才讓司機(jī)停下,跨出車廂。
“喬總,為了你大駕光臨,我早早地就讓手下把方家大院涂上了拆字。我想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谷守一家趕出八里屯?!?p> 喬鴻石乜斜了他一眼,說:“剛才我看了,你那拆字是連夜畫上去的吧,鬼鬼祟祟的,哪像個(gè)村長,倒像個(gè)小偷。”
方立軍臉上一紅,說:“喬總,方枘和他手下那幾個(gè),有些身手?!?p> 喬鴻石哈哈一笑,說:“行,我今天就要看看,他方家大院哪個(gè)敢出頭?!?p> 接著,他把親信鮑東喚了過來,吩咐:“把車隊(duì)兩米相隔,一溜線擺開,就堵方家大院門口。讓兄弟們下車,在中心街上溜達(dá)溜達(dá)?!?p> “好。”鮑東領(lǐng)命去了。
……
昨夜,并沒有閻維廣和來有鳳所期待的那種良霄花月夜,失望地看到閻維浩和方枘睡在一起,而東廂房時(shí),陳鯨瑩和卡嘉擠在一張床上。
大家經(jīng)過昨天的折騰后,都睡得很沉,聽到方志合在院里大叫大嚷后,才醒了過來。
方志合急聲說:“方枘哥,不好了!”
方枘雙手攀著方志合的雙肩,問:“怎么了?!?p> “從市里來了一大群人,有幾個(gè)正往咱院墻上潑氣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