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綿億自己到廚房吃飯去了,江恒則是沈清竹獨處。
“我姑且相信你的話?!苯阕诳坏牧硪贿?,“你想怎樣?!?p> “不怎樣,就這么搭伙過日子吧。”沈清竹給自己拎了拎被子,“不管再怎么說,我現(xiàn)在就是你媳婦,我也不可能逢人便說我不是宋蓮花?!?p> 江恒一臉“你怎么就跟我說了”的表情。
“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是和我朝夕相處的人。我就是我,哪怕占了別人的身體,我也不可能活成別人的樣子?!鄙蚯逯裾Z氣平靜,細細的跟他解釋,“我自然也可以騙你說撞了頭失了憶,也可以說我洗心革面的想要跟你好好過日子,可終究我扮演的是宋蓮花,不是我?!?p> “我總不會跑出去逮到誰都跟他解釋一遍,且不說有沒有人信,就光這個功夫都是白費力氣。我跟你說,一來是不想整日演戲,二來我既然決定和你搭伙過日子,就要有幾分真誠?!?p> “我不是什么異想天開的傻子,你們這里的女人,不管是被休棄還是和離,終究沒個好出路,與其到時候慘敗收場,倒不如就這么過下去。你好我好大家好,總歸是沒多大錯漏的?!?p> 其實昨天沈清竹挑明白也是存了兩個心思,若江恒真的不能接受,那便是被休,也不至于真的一頭撞死。
繼續(xù)過日子只是最輕松的解決辦法。
好在,江恒似乎很厭惡宋蓮花。
“你若是想,便繼續(xù)這樣,只是……”
江恒有些說不出來,宋蓮花做的事情實在是不堪,平日里兩個人形同陌路,愛咋咋地,只是如今沈清竹全然不知過往。
她總要知道的,可他沒臉說。
“你放心,我不傻,在外面我還是能裝一裝宋蓮花的,只在家里,我便是我?!鄙蚯逯襁€不知道宋蓮花是什么德行,只覺得再不濟也能裝一裝,“我占了這身子,卻沒道理為此負責,只是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我總要擔一些責任。宋蓮花的父母,我看情況供養(yǎng)供養(yǎng),她的朋友,我也看情況交流。這個家既然要過日子,便好好過,孩子雖然不是我生養(yǎng)的,但我還是能讓他有飯吃有衣穿?!?p> 沈清竹說的明白,宋蓮花的親朋父母若是好的,她也會照顧一下,若是混的,她也就翻臉不認人。
至于這個家,她既然來了,便會擔起責任。江綿億她會照顧,但做不到猶如親生,只是不會虐待他。
至少短期內是這般,若日子好好過,孩子懂事討人,她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江恒似乎很滿意她的態(tài)度,這樣是最好的發(fā)展,前提是她并不知道宋蓮花做了什么。
“既然你也覺得好,總該跟我說說宋蓮花的人際和性格為人,不然我怎么裝作她的樣子?!?p> 江恒臉色有些復雜,幾乎是咬著牙,盡量簡潔的跟沈清竹說了宋蓮花的破爛事。
屋內一片死寂,許久沈清竹才說話。
“收回前言,我半點都不會裝作宋蓮花的樣子,別人愛怎么說怎么說,我還要臉?!?p> 她還以為宋蓮花只是個混人,卻沒想到是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
宋蓮花七年前嫁給江恒,出嫁的時候就不是黃花閨女了,她不知道跟多少個人上了床,據(jù)說孩子都流掉了倆了。
沈清竹不知道江恒出于什么目的娶了宋蓮花,只知道成親以后,宋蓮花依舊爬男人的床,有媳婦的沒媳婦的爬了好幾個,江恒好幾次想打死她都忍下來。
后來似乎是江恒不想管了,他把宋蓮花關起來,讓她生了江綿億,用強硬的手段確保了孩子是他的,往后就再也不管了。
宋蓮花幾乎爬了村子里所有她看得上的男人的床,人又不堪,對著親兒子都非打即罵——江恒自然是不許的,可他要出去打獵換錢,總是有疏漏。
所以在某些角度上,沈清竹取代了宋蓮花,江恒是樂意的。
“這樣的女人你還娶了,又是存了什么目的呢?!鄙蚯逯裥χ瑓s也沒進一步追問,“現(xiàn)在我們也算是達成統(tǒng)一的方向,對于日后,應該沒什么疑問了?!?p> “家里的事情……”
“洗衣服做飯我姑且也是會的,總歸是能照顧好你兒子,至于錢……”沈清竹眉毛一挑,“江恒,你有多見不得人?”
這話說了總不是那么對味兒,江恒一時也沒明白,只是對上沈清竹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這個人太聰明了,他和宋蓮花過了七年,宋蓮花半點沒懷疑過,而沈清竹不過一天,差點掀了他的老底。
“你也不必非得告訴我原因,你告訴我你有多見不得人?!鄙蚯逯裰浪敲靼琢?,“我有法子賺錢,但你總要告訴我一個度,讓我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p> 江恒能去打獵換錢,說明在某種程度上,他還是能曝光的。
“鎮(zhèn)子里,最多城里,外面的不行,尤其是……”
江恒指了指上面,沈清竹點頭,心里有了計量,便也明白江恒怕是得罪了上面的人。
這是一個類似中國古代的封建王朝,江恒并沒有說的很多,沈清竹也只是了解了大概。
這是大寧國梧州安城底下的一個小村子,因為挨著泗水,也叫泗水村。相比起周圍以姓氏聚集的村子,泗水村更加混雜,有點類似于大雜燴。
這里是大寧國,也就是周邊還有別的國家,具體強弱未知。
梧州在整個國家的版圖上是什么位置,離著京城有多遠,繁榮程度在全國的排名……這些全都是未知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江恒連城里面都勉強,知道安城以外的事情根本沒有意義。
想問的都問了,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江恒去給沈清竹煎藥,沈清竹心里也有了計量。
過日子,不就是這么回事嘛。
沈清竹沒告訴江恒,她說出她不是宋蓮花,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她希望這世界上至少有這么一個人,能告訴她,她是沈清竹。
哪怕這個名字是她的噩夢,讓她惡心,她也不想忘記。
沈清竹這么名字讓她惡心,江恒煎出來的藥更是讓人想吐,他們家里窮,買不起蜜餞——準確說江恒就沒覺得喝點藥還要吃蜜餞。
一碗黑漆漆的苦藥湯子,沈清竹壓抑了半天,最后還是吐了半碗,把奶團子江綿億嚇得直哭。
“娘親,你不要死……”
奶團子抽抽搭搭抱著沈清竹,全忘了曾經(jīng)被打的經(jīng)歷,只知道娘親吐得那么厲害,娘親要死了。
沈清竹被惡心得頭疼,卻還是把奶團子抱在懷里,輕輕的拍著安慰。
“娘親沒事,是藥太苦了,娘親不愛喝?!?p> “藥藥苦,娘親不喝?!?p> 對于苦藥湯子,江綿億也是深有同感,每次生病喝藥的時候都要哭一場。
江恒看著還剩個藥底子的碗,有點懷疑,之前沈清竹還冷靜的跟他說話,之后就吐了個昏天黑地。
有那么苦嗎?
他偏過頭,趁著母子倆說話的空,嘗了一口。
還行啊。
閆期
咱們男主是個不愛吃甜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