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九
郭掌柜差點讓茶嗆到,二十兩和十二兩之間八兩的差距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他能想象這批衣服所帶來的利潤有多大。
他驚訝的是沈清竹直接開口漲了八兩。
郭掌柜看沈清竹一身短衣,估計是出身鄉(xiāng)村。在村子里,一兩銀子能夠過一年,便是給幾個銅錢他們就能樂呵,沒誰敢一口氣要這么多。
“只不過八兩銀子,對你們來說不算是什么,你們幾家鋪子一同賣,還在乎這點銀子?”
她原是不知道仙衣閣是“連鎖”的,一切都是從郭掌柜的態(tài)度中瞧出來的。
“夫人可得保證夏衣的數(shù)量。”
畢竟她拿來一次,不等于還能拿第二次。
“這是自然,不如掌柜的扣下五兩銀子,若我把夏衣拿來了,便一齊給我二十五兩?!?p> 這樣聽著似乎是很有保證,但……
最終今天還是要多掏三兩銀子。
郭掌柜不差這錢,吩咐人去去銀子,然后準備帶沈清竹去后院放布料的地方。
“我還得再提醒掌柜的一句。”沈清竹收好銀子,這才開口,“這花樣我賣給了你,便再無第二樣去給別人,我可以保證圖紙絕不會從我這里流出去,至于其他人,就是您的功夫了?!?p> 郭掌柜一愣,這倒是很常見的事情,她這是先把自己摘出去。
“夫人提醒得是,圖紙我必然好生保存,若真出了事情,也不影響和夫人的合作。”
“掌柜的是聰明人,這花樣買得去,能不能保住是另一說了。我只管畫圖,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圖,余下的貴人便是仙衣閣的事情了,我不負責(zé)售后。”沈清竹掂了掂荷包里的銀子,“我走出去,這二十件衣服便是仙衣閣設(shè)計的,與別人無關(guān)?!?p> 郭掌柜明白了,沈清竹不想出頭,更不想被上面人的爭斗牽連。
“還有一點,你這個伙計,是個能干的?!?p> ……
送走了沈清竹,郭掌柜把手里的圖紙仔細鎖好,坐在一邊想了一會。
“小順,我得去東家那里一趟?!?p> “咋了,出啥大事了?”
錢小順,也就是被沈清竹夸獎了的伙計,他有點不明白舅舅為什么突然去找東家。
“你以為這是照著花樣做衣裳的事?若是不打點好,明天這些東西就是他們欄衣閣的!”
欄衣閣在京城中后臺頗硬,他們敵對了多年,仙衣閣始終處于劣勢,如今終于有機會逆轉(zhuǎn),郭掌柜怎么可能不去未雨綢繆。
錢小順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頭。
“舅舅你放心的去,我會看好店的?!?p> 郭掌柜看著錢小順,想起沈清竹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話,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順,表現(xiàn)不錯,剛剛江夫人很滿意你。”
郭掌柜大概知道是因為自己外甥沒有狗眼看人低,這孩子本性醇厚,就是不聰明,腦子有點呆。
但好在聽話,是個好孩子,所以郭掌柜愿意帶他。
“這都是舅舅教的,舅舅你說的,不管是什么人,進來就是客人,客人就得好好伺候著?!?p> 話是這么說,但能夠做到這一點很難,錢掌柜最是滿意他這一點,雖然腦子不是那么靈活,但也好過道德敗壞。
錢小順不明白為什么幾張圖就能讓舅舅這么高興,但他看得清楚,江夫人帶來的圖很重要,江夫人也是仙衣閣的貴客了。
舅甥倆的交談暫且放下,且說沈清竹拿著銀子和綿億去找江恒。
她原本是要去兩家成衣鋪子,哪成想一次性解決了。
雖說量尺寸選料子也耗費時間,但比起去勸說一家低等鋪子的老板省事太多。
有時候一家鋪子的等級能夠決定老板的眼光,仙衣閣開了數(shù)家店,郭掌柜的眼光自然是跟著貴人走。
最重要的是,仙衣閣有錢。
十五兩銀子進了荷包,沈清竹用破布把荷包包起來,沒像別人一樣掛在腰間或是放在口袋里,這人多小偷也多。
抱著綿億,沈清竹手攥著荷包,把荷包藏在綿億屁股下面。
“娘親,好硬?!?p> 銀子的材質(zhì)再怎么軟,綿億嬌嬌嫩嫩的小屁股也是感覺硌得慌。
“娘親給你墊著?!鄙蚯逯癜咽謮|在銀子和綿億屁股中間,“等見到你爹,讓他拿銀子,丟了也怪他?!?p> 十五兩銀子,在富貴家里也不過是個珠花的錢,可對村里人就是一筆巨款,尤其是對于江家來說。
江恒打獵,其實是來錢的,可奈何他經(jīng)常不在家,宋蓮花耗子洞都能翻過來,除了他身上的銀子,其余的都能被她花掉。
他一個人掙錢顧家,宋蓮花不幫忙反而拖后腿,江恒累死累活七年,不過攢下了五兩銀子,這還是好多次遇到大的獵物時攢下的,再多他打獵就不方便拿著了。
七年躲著藏著攢了五兩,如今沈清竹一下子就賺到十五兩,據(jù)說還有五兩是押金在掌柜手里。
他媳婦似乎不是一般的能干。
“錢你拿著,有需要我跟你要?!?p> 沈清竹不是宋蓮花,他可以放心的把錢交給她。
日子就是應(yīng)該這樣過,這樣才能越來越好。
江恒讓沈清竹拿銀子,后者還沒說什么,綿億就一把捂住小屁股。
“硌得慌?!?p> 江恒一臉費勁。
“你拿著吧,不然我又得把銀子塞到你兒子屁股底下。”
江恒忽然覺得,這銀子有點燙手。
親兒子的屁股……
算了,不嫌棄了。
拿著銀子帶著娘倆又買了細糧,有了余錢還給綿億買了些零嘴。
然后江恒被小攤上的一只珠釵吸引了目光。
他給自己媳婦買個首飾應(yīng)該沒問題吧,他今天也是賣了不少錢,一個珠釵還是買得起的。
他停下來看珠釵,沈清竹順著他的方向看,然后發(fā)現(xiàn)他看上了哪個。
沈清竹不禁頭疼,這么丑的造型竟然也拿出來賣,真的有人會買嗎?
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江恒伸手要去拿那個丑到爆的釵。
沈清竹趕緊抓起一個銀釵塞到他手里,那個太丑了,她死都不戴。
江恒突然被塞了個銀釵,他怎么看銀釵都覺得不好看,可這是沈清竹挑的,他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得考慮她的喜好。
雖說是銀釵,可材質(zhì)是最差的銀,制作工藝和雕刻手藝更是遠遠比不上江恒曾經(jīng)見的各種釵環(huán)——這是以前他們?nèi)f萬不會看的東西。
銀釵再不好也是銀釵,攤主一張嘴要五百個銅錢。
大寧朝一兩銀子一千個銅錢,這足足相當于半兩銀子。
沈清竹似笑非笑的張嘴,最后花了二百四十九文。
雖然攤主并不明白二百五怎么就不吉利的,但沈清竹能還價還到二百五,就不差這一個銅錢。
江恒付錢的時候有點懵,他覺得打仗的時候讓他媳婦去勸降要比某個“狗頭軍師”要好很多。
某狗頭軍師:?
——
成功簽約,更第二章
另,簽約不是上架,不花錢的。
閆期
有的朝代一兩銀子能抵現(xiàn)在三千塊錢,有的朝代也就一千,這個跟時代背景有很大關(guān)系,所以沒有必要爭論所以然。 三千有點多,一千有點少,咱們就設(shè)定在中等。 至于銀子和銅錢的轉(zhuǎn)換也是不一樣的,根據(jù)是白銀的價值,我就定中等的,一兩等于一千銅錢。 順便說明,咱們銅錢,銅板,文都是一個意思,我要是哪天說混了,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