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
江恒一臉的警惕,不自覺的帶著些手里沾血之人才有的氣息,老者也不憷他,只是圍著他左晃右晃。
“我看你有點眼熟,在哪里見過你呢?!?p> “師叔,你看誰都眼熟?!币贿叺膸熤哆^來制止老者,替他道歉,“公子,呃……夫人還有小公子,我?guī)熓鍥]有惡意,只是見小公子生得惹人憐愛,多有冒犯,得罪了?!?p> 小師侄看沈清竹的頭型有點懵,要不是這個組合,他都不敢認她是位夫人還是小姐。
不是小姐的發(fā)型,更不是夫人的發(fā)髻,甚至和鄉(xiāng)村婦人的盤發(fā)都不一樣。
沈清竹全當(dāng)不知道小師侄的迷惑,這已經(jīng)是她會的最復(fù)雜的發(fā)型,有些東西不是看了就會的,頭發(fā)這里她真的是一竅不通。
“我家孩子討了老先生的喜歡是他的榮幸,相公他也是為了保護我們母子,多有得罪。”
沈清竹把江恒往后拉,雖然她的身高擋不住他吧,但好歹別讓那位總盯著他臉看了。
他禁得住嗎,萬一認出他是誰,那不就完蛋了嗎。
江恒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順從的退到后面,眼神卻還警惕著。
“誒呦,真會說話,被我喜歡還真是你兒子的榮幸?!?p> 江恒才退開,老者就蹲下來捏綿億的臉,嚇得他趕緊往沈清竹身后躲。
沈清竹直接把綿億抱起來塞到江恒懷里,半點不客氣。
說榮幸那是客套話,接這話的人是有多不招人稀罕。
“嘖嘖嘖,不樂意了?護犢子。”老者還笑著,并不生氣,“護犢子好,護犢子是個好娘?!?p> 沈清竹對他還能笑著客氣完全是之前二十八年的涵養(yǎng),不然早就踹過去了。
這老爺子咋就這么招人踹呢。
“你們這干啥呢,圍在這里?!?p> 他也不需要別人應(yīng)答,弄得小師侄一臉無奈,卻也只能縱著。
被縱著的老者去看地上快沒氣息的母狗,還沒說什么,沈清竹便開口。
“老先生醫(yī)術(shù)高超,想必是能救她一命?!?p> 其實沈清竹知道,這條狗活不了了,但如果能救下她的孩子,讓這老爺子養(yǎng)活了也是造化。
“這是狗,不是人?!?p> 老者不滿意。
“她也是一條生命,更何況她肚子里還有她的孩子……老先生是怕醫(yī)術(shù)不精,砸了招牌吧。”
老者最聽不得說他醫(yī)術(shù)不精,他原本就不是瞧不起狗的性命,只是他學(xué)的是救人的醫(yī)術(shù),對于狗不適用。
不是他不救,是他不會啊。
但是他能說嗎?
那必須不能啊,他怎么可能醫(yī)術(shù)不精,這丫頭竟然說他醫(yī)術(shù)不精?
“誰說我不治的,今天老爺子我就讓你這個丫頭看看,什么叫神醫(yī)!”
老者回頭要翻背簍里的藥箱,小師侄自然是知道師叔沒這本事,剛想說些轉(zhuǎn)圜的話。
“爺爺你能治好大狗狗和小狗狗嗎?”
綿億軟軟糯糯的孩童音帶著希冀,聽的老者心癢癢的。
“肯定能,你瞧好吧?!?p> 得,沒啥話可說了。
小師侄捂著臉,想撞樹。
老者蹲在地上查看母狗的情況,苦了臉。
被刺激大發(fā)了。
就算他不懂如何給狗治病,也能看出她沒可能了。
失血和難產(chǎn)。
“她已經(jīng)沒救了,老先生還是優(yōu)先救救她的孩子吧?!?p> 沈清竹也沒打算真的讓老者在母狗身上費功夫,就當(dāng)她心狠好了。
已經(jīng)沒救了,倒不如把功夫用在別處。
“咋救?”老者下意識抬頭問沈清竹,然后才發(fā)現(xiàn)不妥,“接……接生啊?!?p> 他倒是會給人接生,給狗……他上哪兒下針去啊。
“先生盡量試一試吧。”
這時候,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老者咬著一咬牙一跺腳,上吧。
哦,他蹲著沒法跺腳。
人狗不同,針灸是沒辦法了,但是其他的還可以試一試。
老者認真起來,小師侄在旁邊做幫手。
他是有真本事的。
沈清竹不懂醫(yī)術(shù),卻也能下這個結(jié)論。
雖然人不著調(diào),但醫(yī)術(shù)是真的好。
身為一個給人治病的大夫,還真能給狗接生。
不但能,他還成功了。
母狗肚子里還有三只小狗,有一只已經(jīng)沒了氣息,剩下兩個也很虛弱。
似乎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事了,母狗閉上了眼睛。
算上家里那只一共活了三只,但他們以后能不能活還是個問題。
只能說目前是救了他們。
江恒找了個角落挖了坑,然后將母狗掩埋,剩下的人則是回家處理三只小狗。
三只小狗甚至沒有母親為他們舔去身體上的污穢,沈清竹從老者那里敲詐來一塊柔軟的棉布,沾著熱水給他們小心的擦干凈。
沒辦法,這個時代只能這樣做。
貓狗不能喝牛奶,江恒特地去和養(yǎng)了羊的人家討了羊奶,煮過以后代替母乳。
現(xiàn)代給這么大的動物喂奶都是用注射器,他們沒這個條件,只能一點一點的用勺子喂進去。
當(dāng)然,沈清竹“物盡其用”的教給了小師侄,又刺激了他師叔。
主要是剩下的江恒還有綿億干不了這活計。
等都弄完,已經(jīng)是下午了。
老者沒規(guī)矩的癱在炕上,小師侄也是一臉疲憊,倒是沈清竹看上去沒什么事。
江恒發(fā)現(xiàn)她的腰背沒有那么直了。
“以后都這樣嗎?”
小師侄覺得要這樣下去,人得去半條命。
“如果能給他們找個奶娘就省事多了,前提是人家母狗愿意喂。”
貓狗剛下了崽的時候很敏感,今天也是因為那只狗快死了他們才能隨意靠近。
如果找不到愿意喂他們的母狗,以后……
“老先生,您可得負責(zé)啊?!?p> 沈清竹含著笑,那笑容看的老者眼睛疼。
“你說啥?”老者一下子坐起來,對著她,“我負啥責(zé)?我怎么就需要負責(zé)了?”
“他們可是您親手帶到這世間上的,您要不管他們嗎?”
沈清竹的確有點道德綁架,但她是知道的,他們家根本養(yǎng)不活這三個小家伙。
況且……那小師侄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這三個小家伙,看上去也是喜歡的。
果然,沈清竹這話一落,小師侄立刻看向老者。
“師叔,不能啊?!?p> 老者覺得自己心口疼。
別問,問就是被這死丫頭氣的。
他其實是明白的,沈清竹他們根本沒辦法養(yǎng)活這三個小家伙,他也的確不忍心就這么扔下他們。
醫(yī)者仁心,面對單純的弱者大多不忍。
可明白是明白,就這么被這個丫頭繞,他就很不開心了。
于是乎師叔侄兩人吃了頓飯以后,樂呵呵的帶著三只小狗離開了。
老者: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閆期
要想在古代養(yǎng)活一只奶狗太困難,所以…… 我選擇甩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