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武德九年,八月初九便這般到了,李世民著遣司空、魏國公裴寂祭祀天、地、宗社,祭告自己受命于天和祖宗便很早就結(jié)束了。
而后,“咚、咚、咚...”
此時天色還有些昏暗,敲擊的鐘聲便是自東宮傳出,喚醒了長安的清晨,也喚醒了關(guān)中大地,乃至整個大唐,似乎是在向天下人宣告著,他們新皇的到來。
隨著終聲響起,許多權(quán)貴人家的大門紛紛洞開,滿朝官員策馬出門,迎著天邊的一絲光亮,往東宮的方向趕去,跟去進行新皇登基最重要的一步,朝賀新皇登基。
晚秋便是這般,天際亮的是那般的晚,此時的諸多大臣已經(jīng)到了東宮崇明們處等候。
李寬、李恪,李承乾、李泰四人雖年幼,但其父登基,又有恩典澤下,他們自當(dāng)參朝,也與百官同至重明門外等候。
今日李世民登基,能來此顯德殿的多半是國之肱骨,亦或者李世民心腹大臣,總之能來此無一不是當(dāng)今朝中高官重臣!
比李寬和李恪只大幾個月的李承乾既是長子,又是嫡子,自然是新朝太子的不貳之選,年少聰慧的李承乾已經(jīng)在其舅父太子左庶子長孫無忌的看護下,與一眾秦王府心腹之臣會見,左右逢源,倒也頗有幾分儲君的架勢。
李承乾被立為太子,這已經(jīng)是沒什么可想的了,那已是必然,對此,眾臣自然樂意相交。然李寬與李恪雖與李承乾同年,卻是庶子,又無什么顯赫外戚支持,便沒什么人來此處。于是在一旁除了秦瓊和尉遲公這二位李寬,明里暗里的師傅,便在無人過來。
不過雖是如此,李寬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卻無半點艷羨,對此他已經(jīng)是知足的了,現(xiàn)在只是在那和自己的胞弟還有那自己的二位師傅暢聊著!便是好的!
李世民不過二十有八,正當(dāng)壯年,李寬很清楚地知道,李世民追求丹藥,追求長生,尚且至少還有二十三年的壽數(shù),現(xiàn)在時候尚早。再者,終歸還有的是時間,現(xiàn)在你李承乾貴為皇儲,但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zhǔn)呢!所以對此,李寬倒也不是很著急,畢竟自己這老子也不是個簡單貨色,若是讓他發(fā)現(xiàn)端倪,那便不好了!
李寬身著近日量體新裁的郡王朝服,剛與秦瓊,尉遲恭二位師傅聊完,又與自己那弟弟李恪聊了一會兒,便有些累了,便靠在那一旁小樹之上迷瞪了起來!
今日新皇登基大典,真正的主角除了李世民,便是即將被立為太子的李承乾和秦王府的舊臣了。而反觀,李寬與李恪充其量也只是一個擺設(shè),重明門外等候的諸位朝臣自然又怎會去關(guān)注這兩個無關(guān)緊要的年幼庶子。
李寬本想著就這樣和自己的胞弟李恪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一直等到重明門開啟,可就在此時,李寬卻突然在不遠(yuǎn)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日他在玄都觀遇到的那文士岑文本。
李寬睜開眼,甚是無聊乏味,于是走到岑文本的身旁,行了一禮問道:“先生,可還記得我?”
岑文本已然看到李寬的身份等,但還是明知故問的問道:“咦?公子竟也在此?”
李寬自是不知岑文本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回道:“我乃敦煌郡王李寬,今日登基大典,我正是奉父命前來。對了,這是我弟漢中郡王李??!”
“漢中郡王殿下!”岑文本朝著李恪行了一禮,而后,便又是滿臉震驚的對李寬行了一禮言道:“下官前些日子不知,公子竟是敦煌郡王,下官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郡王勿怪?!?p> “先生,沒事的請起!”
李寬將岑文本扶起,言道:“那日我本是隨母妃去向袁天師道謝的,進來長安有些不穩(wěn),便。沒有言明身份!先生,不比如此的!先生還是先免禮吧!”
“謝殿下?!贬谋菊酒饋砩碜?,說道。
李寬道:“想來那日一見我便覺得先生是個大才之人,小王本還想著去那玄都觀向先生請教一些詩詞的!沒想到,今便又見到了先生!想來這便是一種緣分吧!”
李寬雖是郡王,但在岑文本面前倒是沒有絲毫的架子,岑文本對李寬不禁大為好感。
岑文本道:“郡王詩詞歌賦頗深,下官本還猜測恐是哪家權(quán)貴子弟,不曾想竟是郡王,倒是叫下官好生訝異?!?p> 李寬聞言,笑道:“那日本就是找天師道謝的,再加上這長安進來著實不安,遂便沒有用真身,還望先生莫要見怪!”
岑文本道:“殿下謙遜,又有圣人之資,下官怎會兒見怪了呢。”
李寬此時忽然想到了什么,當(dāng)即便是問道:“前日匆忙,還未問先生尊名?!?p> 岑文本一聽,恭敬的回答道:“下官,荊州別駕岑文本?!?p> 岑文本!
李寬聽到這三個字,心頭微微一顫,這般大神他怎會兒不認(rèn)識,這岑文本初為荊州別駕,既非從龍功臣,又非門閥高貴,又非從龍之臣,卻能以降臣,身拜中書宰相,這邊便足以證明他的手段與能力了。
不過縱然岑文本再了得,此時的他也只是一個荊州別駕,李寬,李恪確實皇子,身份自是不敢有什么出格的!
于是,李寬還了一禮,眼道:“原來是竟是岑大人,岑大人之力荊州頗有善政,造福一方。小王雖在長安,卻也曾有所耳聞?!?p> 也許李寬只是想簡單的說是認(rèn)識了解這岑文本,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寬此時不過一庶出皇子,雖是有些的李淵喜愛,但此時李淵已無什么十全。而他卻這般在意了解地方事務(wù),知道自己這般地方一小官?這可就不由得讓這岑文本心中多想,難道他意在皇位,現(xiàn)在便已是開始了行動?
當(dāng)然李寬自是不知此時這岑文本的想法,但他卻很清楚岑文本的才能以及這官位飛升之速,知然后又知道他此時的地位,此時若是他拋出橄欖枝,相比會兒成功招攬到吧!落寞王爺,失意臣子,簡直絕配!
于是,李寬就這樣跟著李恪和岑文本一左一右地站在一棵不起眼的小樹下閑談,縱論天下大事,風(fēng)云二三十年自是已然入了其中!甚至連什么倭國也在那暢聊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