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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上煙雨

第十章 婉轉(zhuǎn)出丹霞

唐上煙雨 梁唐晚歌 4086 2020-08-25 13:15:00

  吐蕃佛宗深得摩揭陀國與天竺佛教熏陶,傳承佛教正統(tǒng)教義,深得佛教武學(xué)真?zhèn)鳎浴安貍鞔蟪朔鸾獭弊跃?,一向蔑視以少室山為主?dǎo)的漢傳佛教,稱漢傳佛教為“小乘”。嵩山少林寺已是中原名門大派,卻不入吐蕃佛宗法眼,可見吐蕃佛宗氣勢之強盛。

  凈因運轉(zhuǎn)《大乘佛法內(nèi)經(jīng)》,內(nèi)力催動,以“金剛掌”,“金剛指”這種《外經(jīng)》篇注的基礎(chǔ)武技與魯不定的“穰苴劍法”相抗,幾個回合下來,已摸清了對方門路,魯不定練劍多年,內(nèi)力還算深厚,而這劍招卻是花架子,所揮舞之處,竟是多余動作,身形縹緲,到煞是好看,而于殺人傷敵無所裨益,這魯不定不斷的“招鶴式”,“飛鸞式”劍訣層出,卻難以傷到凈因分毫,倒像是一位儀仗長史在舞著花哨之劍。

  本以為此人內(nèi)力在他之上,若是有一強勢劍訣輔佐,自己恐不是對手,然而此人在劍術(shù)上的造詣恐怕還不如那比他年輕的斷劍閣閣主。

  當(dāng)然,吐蕃修習(xí)法門從不注重虛表,只重內(nèi)在,便與這魯不定格格不入,況且,太河谷那劍法也并非是真的《穰苴劍譜》。

  二人在黑夜之中打的火熱,另一旁主戰(zhàn)場,元宏烈與蠱冥宗宗主也在對峙,元宏烈唯一忌憚的便是此人,自己雖有云鶴大陣,于她那些毒物卻造不成什么威脅,只能以硫磺粉潑灑,元宏烈在丹霞峰上儲備了大量的硫磺粉,為了反制毒蟲,如今撒的遍地都是,讓他滿頭黑線,這是自己的宗門山頭,硫磺有毒,這么多粉末隨風(fēng)飄散下去,怕是數(shù)月之內(nèi)云熙宗附近的水源都不能飲用了,卻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方霖抱著李復(fù)容在黑幕之中東躲XZ,正在思索要不要乘著黑幕偷偷離開,突然一個蠱冥宗弟子沖到她面前,撕開一個袋子,大片黑云向她飛來,方霖一驚,不知道這是什么,但聽說是毒蟲,身為閨中女子的她不禁頭皮發(fā)麻,迅速左手運轉(zhuǎn)熒惑相力,火紅的內(nèi)力頓時裹住手掌,方霖催動熒惑相力透出體外,向著黑云拂去,“刺啦”一聲,大片毒蟲被燒死,解了燃眉之急,然而方霖掌中的熒惑相力卻成了大殿中唯一的光,紅明明的火光映在方霖月牙般的臉上,瞬間暴露了位置,那個撒毒蟲的蠱冥宗弟子看見是她,立刻大叫道:“白衣女子在這里?!?p>  方霖暗惱,迅速消去掌中的熒惑相力,想要再次遁入黑暗中,然而這一個空隙,蠱冥宗宗主便尋到了她,方霖眼見是她,催動太白相力便要走,而附于腿上的白光卻又再一次暴露了自己,白光雖淡,然而在黑幕中卻有如通明燈火,便又有蠱冥宗弟子見狀大喊道:“白衣女子在此地?!?p>  “小姑娘,將你懷中所抱孩兒交給我,本宗主放你一條性命?!?p>  蠱冥宗宗主奔來,方霖距她不過一丈,被她鎖定,索性也不躲了,右手緊緊抱住李復(fù)容,左手從斷劍閣人手里搶來一支細(xì)劍,催動五成熒惑相力,火光瞬時照亮半個大殿,火紅的熒惑相力透過方霖左手,凝聚在細(xì)劍之上,又是要施展熒惑相力所附注的武學(xué)“二星斬”。

  蠱冥宗宗主不免驚訝,這女子所修是何方武藝,怎么總是鬧出這么大陣仗。

  方霖以五成熒惑相力,包裹細(xì)劍,細(xì)劍在火光中扭曲,似要融化一般,方霖?fù)]劍斬出“二星斬”,蠱冥宗宗主自持武力,想要硬接這一道劍氣,試一試白衣女子的底。

  方霖不禁冷笑,這些武功高強之人,總是心高氣傲,“二星斬”是借助兵器,將熒惑相力的激昂內(nèi)力凝聚迸發(fā)而出的功法,對內(nèi)力消耗頗大,威力之強,幾乎不弱于吐蕃滿成內(nèi)力的金剛掌,這蠱冥宗宗主也與那神秘黑袍人一般,并不躲避,就看她是否接的下了。

  赤紅劍氣揮到眼前,蠱冥宗宗主暗自運轉(zhuǎn)內(nèi)力,蠱冥宗煉化毒蟲,毒水為己用,在南疆一域聲望極高,其宗派主要煉蠱,于內(nèi)功心法的修習(xí),在劍南道“七劍”“五宗”之中只能算中下游,但眼前之人即是一宗之主,內(nèi)力如何能弱得了。

  “黑砂掌?!?p>  蠱冥宗宗主一喝,催動內(nèi)力,手掌化為墨黑色,一股磅礴的內(nèi)力與“二星斬”劍氣相抗,這蠱冥宗宗主也是托大,竟不持兵器,徒手硬接劍氣,霎時一股火燒之感覆蓋上半身,幾乎有置于火盆中的炙熱感,蠱冥宗宗主大驚,這詭異的赤紅色內(nèi)力竟透過了她的黑砂掌內(nèi)力,向她身體襲來,黑砂掌抵擋不住,蠱冥宗宗主此刻若再運內(nèi)力,全力抵抗熒惑相力,本可接下這一掌,然而那火燒般的內(nèi)力覆蓋她上半身,蠱冥宗宗主幾以為要將她衣物燒毀,鬼使神差般雙手環(huán)抱,護(hù)住胸前。

  “砰”的一聲,蠱冥宗宗主倒退,飛出幾丈遠(yuǎn),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口鮮血,那火燒般的內(nèi)力僅是將她袖子,領(lǐng)口灼出幾個洞,并未燒毀,而是透過蠱冥宗宗主護(hù)體內(nèi)力,打入體內(nèi),使她受了些許內(nèi)傷。

  蠱冥宗宗主又羞又怒,心道自己是煉毒高手,為何要與內(nèi)功高手硬拼,還將黑砂掌內(nèi)力撤掉,真是中邪了。

  元宏烈大袖一揮,推開幾個斷劍閣長老,來到方霖身邊,對她說道:“待會兒我與宗門弟子會全力拖住這些人,你帶著這娃娃去飛鶴峰,飛鶴峰上弟子會帶你離開蜀西,如果可能的話,對了,你欲打算去往何處,吐蕃?還是?”

  方霖心道感激,眼下形勢急迫,匆匆向元宏烈道:“去江南道,前輩你…”

  “江南道么,也好,你記住,蜀東有一門派,是為東劍‘劍音閣’,劍音閣閣主雖年輕,卻武功高強,且她性格乖張怪異,我行我素,與節(jié)度使,川蜀總兵這些廟堂大臣從不往來,與李德林也毫無瓜葛,無冤無仇,且此人心高氣傲,不大可能會聽從刺史挑撥,你從‘劍音閣’的地盤走,過瀘州,便是荊州黔中道,過黔中道,就到江南道了,江南道地勢極廣,門派眾多,高手如云,劍南道的手很難伸向那里?!?p>  “劍音閣閣主琴舞煙驕橫跋扈,她若出言不敬,你莫要與她一般見識,好生奉承她,夸她美貌,說不定她會幫助你離開瀘州,蜀中門派沒有幾個愿意招惹她的?!?p>  方霖點頭,扔掉手中那柄又被熒惑相力熔斷的細(xì)劍,元宏烈又低聲呼喊道:

  “喂,光頭和尚,來老夫這邊?!?p>  “嗯?”凈因眉毛一挑,是在喊貧僧么,此處除了自己也沒有別的光頭和尚,那便應(yīng)是貧僧了。

  凈因凝聚四五成內(nèi)力,向魯不定一推,將其拂的好遠(yuǎn),自己也順勢來到元宏烈身邊。

  “前輩有何吩咐?!?p>  “光…唉,老夫不知你法號名諱,算了,小子,老夫知你武功高強,你便…嗯,嗯…”

  元宏烈邊說邊朝著方霖那邊擠眉弄眼,話還未說到一半,又有不少高手圍攻向他,元宏烈不得已只好應(yīng)戰(zhàn),撇下疑惑的凈因。

  凈因一頭霧水,只好故作明白,慢慢點頭,想來應(yīng)該就是讓自己保護(hù)這位姑娘與那嬰兒罷。看著另一側(cè),不免心中嘆息,慈悲心起,這還在襁褓的孩童何其無辜,這幫門派掌門身居高位,卻不肯放過一個數(shù)月大的孩童,自己乃是出家之人,甚是于心不忍。

  一個蒙面的云熙宗弟子趁著黑幕,摸到方霖這邊,似是受了元宏烈的指令,“姑娘與我來?!睅е搅叵虼蟮钪行牡囊蛔疸~像而去。

  這尊銅像坐落在大殿中心偏西北的方向,面朝東方,自飛鶴峰來訪丹霞峰的人一入大殿便能見到它,這尊銅像高約五丈,由黃銅鑄成,此時大殿中光線昏暗,方霖隱隱約約能見到銅像雕刻出了一位長發(fā)披散,面色堅毅的中年男子。

  “這…是郭解?!眱粢蛟谝慌缘?。

  郭解?莫非是那漢武帝時期的游俠郭解?相傳郭解掘墳盜墓,又散財結(jié)義,是河西并州地區(qū)河內(nèi)郡的一位俠客,晚年雖為漢武帝所捕殺,卻留下了義薄云天的美名。這云熙宗為俠盜門派,立游俠郭解的銅像在這里,也不足為奇。

  “你怎知他是郭解?”方霖不禁好奇問道,光憑一銅像便能辨識是誰,這凈因未免閱歷也太淵博了。

  “諾,此處寫著?!?p>  凈因一指銅像前二尺高的臺案上立著的牌子,方霖抱著李復(fù)容,大殿又昏暗,未曾注意這臺案,差點撞上去,而那臺案的牌子上赫然寫著:關(guān)中俠客郭解相,幾個篆字。

  方霖?zé)o言,竟是如此,此刻那個帶路的云熙宗弟子對著郭解銅像的膝蓋之下一寸的地方摸索了幾下,隨即摁了下去,一聲“咖嚓”響起,郭解銅像的兩股之中間的衣擺,竟陷了進(jìn)去,緩緩開出一條門路,那云熙宗弟子率先彎著頭走了進(jìn)去,示意二人跟上。

  凈因嘆道,沒想到云熙宗竟暗藏此等玄密,又對方霖說道:施主先請,貧僧殿后。方霖看著一臉威嚴(yán)的游俠郭解銅像的襠部竟然開出一條地道,不緊面色古怪,這元宏烈鑄這銅像時莫非是故意而為之?

  方霖見凈因并無腹誹之意,也不再多想,正欲抱著李復(fù)容進(jìn)密道,那蠱冥宗宗主卻不知何時飄然來到方霖身邊,方霖眼尖,見她又尋到了自己,正欲催動熒惑相力給她一掌,又想到熒惑相力火光太大,兩相權(quán)衡間,對凈因喊道:“凈因師兄?!?p>  凈因明白,擋在方霖面前,對她說:“姑娘快走?!狈搅厮聿豢此D(zhuǎn)身向密道走去。那蠱冥宗宗主似乎忌憚二人,并未動手,而是迅速搓動手掌,而后一擺,向二人撒去一團(tuán)銀色的粉末,銀色粉末極輕無味,在黑色的大殿中熠熠閃光,如輕紗一般,蠱冥宗宗主張嘴一吹,霎時一丈之內(nèi)那銀色粉末飄得到處都是。

  凈因大驚,雙掌一合,《大乘佛法內(nèi)經(jīng)》催動,《外經(jīng)》篇注的“護(hù)體罡氣”一震,那些飄來的粉末竟在凈因身在三寸之處停了下來,向地上落下,沒有沾在凈因身上。然而卻還是有一縷粉末隨著蠱冥宗宗主張嘴一吹,飄到方霖面前,落在她沒有衣領(lǐng)遮擋,光滑細(xì)膩的脖頸處。

  先前方霖忌憚動作太大,沒有再催動熒惑相力,而轉(zhuǎn)身向密道走去時,也未催動鎮(zhèn)星相力護(hù)體,銀白色的粉末無臭無味,落在方霖皮膚上,僅一個呼吸間,便已消失不見,那一片蔥白玉嫩的脖頸如同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方霖伸手摸摸,并未感覺異樣,然而心中一跳,卻是隱憂生起。

  “你對我做了什么?”方霖一問。

  蠱冥宗宗主見已得手,冷笑一聲,不去解釋,閃身便退走。遁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姑娘你沒事吧?”凈因不禁自責(zé),都是自己大意了,竟讓敵人得了手。

  方霖皺眉,那粉末如胭脂一般,擦在身上便消失不見,體內(nèi)“五星相力”的內(nèi)力照常運轉(zhuǎn),卻并未感覺到什么異樣。

  “沒什么,我們走吧?!?p>  二人怕密道被更多人發(fā)現(xiàn),隧立刻離開,二人進(jìn)入密道內(nèi)后,郭解銅像的“襠部”自動關(guān)上,合和處竟連一絲縫隙也看不到。

  密道中沒有光,云熙宗弟子,方霖,凈因三人一前一后,徇著前方人的腳步聲緩慢前進(jìn),方霖此刻心中還在疑惑,那蠱冥宗宗主潑灑的銀白色粉末是何物,這蠱冥宗善施蠱,莫得她是向我下了蠱蟲?而是她明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密道,為何不喊?為何不追?

  方霖不得而解,此刻二人跟隨那帶路的云熙宗弟子在黑暗的密道中走了好一刻,大約兩炷香的時間,都是陡急下坡的階梯,終于是來到一段較為平緩的路,方霖思忖,這密道莫非是從丹霞峰大殿直通山腳?那也頗長了,修建密道時肯定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密道時而窄時而寬,窄時僅容兩人并肩通過,密道由土塊夯實而成,整條密道較為直挺,沒有什么岔道暗門之類的,應(yīng)該是為丹霞峰弟子緊急逃離所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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