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fēng)起繁花落
向來晴晚,悠悠紗裙,風(fēng)中搖曳,印君心頭,永不罷休。
夕陽西下,紫煙裊裊,唯獨一人,空守宮墻,痛心疾首。
美食佳肴均逐一呈上,碧瓦朱甍,指腹輕觸,宣紙在觸及的一剎那無情地開啟,揪心之感陣陣侵襲。
“煙兒,你這是何苦......”
細細卷起護紙珠簾,如往日細碎呢喃。
“皇上,該用膳了?!?p> “福輪,你先下去吧。”
“諾?!?p> “這道黃金糕,是你生平最愛吃的,若你在天之靈,祈求我們下一世能相守白頭。”
“煙兒,從此以后,任誰也無法入我的眼,我的心,僅系你一人?!?p> 意玄王朝二十九年間,本朝新帝意玄垣最愛貴妃簡晚煙病逝,舉國哀悼,意玄新帝為愛妃生前寢宮種滿愛妃生前最愛的紫華花,被民間傳為佳話,更是有當代赫赫有名的文人墨客一度被感動得臨表涕零,寫下一首題為《君上愁》,動人的詩句在百姓口中廣為流傳。
簡花情現(xiàn)魏湖畔,晚間浣紗星月伴。
世間短暫好光景,煙火恰成君上愁。
二十一世紀,全球炙手可熱的便利店品牌已遍地開花,白苑瑤,今年27歲,某知名美術(shù)??圃盒.厴I(yè)生,畢業(yè)后在SNK便利店工作幾年,由普通店員榮升店長,經(jīng)過不斷地自我提升,專插本后,本碩連讀,成功晉級,跨入國域總部的大門。
平日工作除了總部政要匯總還負責(zé)加盟商維穩(wěn)工作,調(diào)查加盟商的一舉一動是否符合總公司的行為規(guī)范。
“小宋,我去巡店啦!”
實習(xí)生劉小宋吃驚地扶了撫自己的圓框眼鏡看著白苑瑤“經(jīng)理,最近可是很久沒有去巡店了,今天怎么突然想去了?”
“這是個秘密,年輕人,好好學(xué)習(xí),我先出去了?!?p> 白苑瑤來到地下停車場,剛準備開出停車場不久,不巧的是在車輛轉(zhuǎn)彎拐角處看見自己的現(xiàn)任男友,同一棟辦公CBD的二十四樓盛天外貿(mào)公司的副總錢鋒,摟著一個著裝性感身材火辣的女人吻得熱火朝天。
緩緩地深呼吸后,白苑瑤停下車,冷靜地滑開相機,放大對焦,拍下了這一幕,發(fā)給了錢鋒,不曾料到的是,錢鋒灰色的燙金西褲褲袋微微震動,反手摸了摸口袋,停止了一系列動作,看了一眼手機,不耐煩地瞄了一眼又放回了褲袋與性感女子“再續(xù)前緣。”
白苑瑤一路驅(qū)車,來到G市的“世外桃源”橋南古鎮(zhèn)本地加盟店巡查,由于加盟商擎磊的盛情難卻,加上自己今日心情不佳,白苑瑤便留了下來與加盟商擎磊一家子在風(fēng)景如畫的古鎮(zhèn)餐廳共進晚餐。
茶余飯后閑聊,擎磊向白苑瑤訴說起古鎮(zhèn)的故事:“說來也是怪事,我們這古鎮(zhèn)雖說是上百年歷史,可頭一回聽說啊,那條永恩街李老太的孫女,有一陣子說是身體病了不舒服,孩子父母請了本市最好的醫(yī)生給她看病,就是瞧不出啥問題,一直昏迷不醒,可是還有呼吸,就在前幾個月突然醒過來,一直流淚,任家人好生勸說也不起效果,手里一直拿著一支發(fā)簪不肯放下,有一天從成州那邊百年古寺來了一和尚,和這孩子說,姑娘,緣分已盡,這是不屬于你的幸福,忘了吧!”
“你說怪不怪,打那開始孩子就好了,后來出國讀研去了,這幾年回來,還帶回來一個老外老公,生了一對混血龍鳳胎,幸福著呢?!?p> “不過那簪子,聽說當?shù)乜脊艑<疫€鑒定過,就是不知道是屬于哪個朝代的東西,我們國家上下幾千年的歷史也沒有屬于那個朝代的東西呀!”
擎磊這一番話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引得白苑瑤好奇心爆棚:“擎老板,請問這簪子現(xiàn)在在哪兒?”
“諾,就在我們鎮(zhèn)上的博物館里頭擱著呢。”
“走,我們吃飽剛好去散散步,我?guī)闳ヒ磺凭烤??!?p> 這古鎮(zhèn)上的博物館有著孔雀藍的外墻環(huán)護,四周梨花樹環(huán)繞,遍地的梨花花瓣隨微風(fēng)而起,在空中半舞,進到博物館內(nèi)部的時候,環(huán)衛(wèi)工人笑著和擎老板說:“擎老板,這是一家子考古學(xué)家考察團來了,你們正是趕上時候了,再過一會兒我就下班把門關(guān)了?!?p> 擎老板拍拍自己的肚皮對著老婆一陣炫耀:“還是你老公面子大吧?”
擎太太捂著嘴巴輕笑,牽著孩子的手一邊耐心地給孩子解讀著院內(nèi)里的一草一木,一點一滴的歷史記憶。
雕梁畫棟之間,屋內(nèi)最左側(cè)放置著一個透明玻璃柜子,玻璃柜子內(nèi)有一塊疊成扇形的手工染花布,明亮的暖光打在海藍色的仿古化妝盒上,手繪花鳥生動,恍然間就吸引了學(xué)美術(shù)出身的白苑瑤,化妝盒隔層布立著一個簪子,簪子通體剔透,簪頭兩朵紫色的無名花惟妙惟肖,簪子吊墜吊著兩個靈動的鳥兒,好生歡趣。
“喲,這哪來的白色貓咪呀,這毛這么長,眼睛綠色的,臉還真圓,真特別,挺好看啊啊?!?p> “媽媽,這是什么貓咪呀,真漂亮?!?p> 看著簪子好一會,越靠近白苑瑤就越覺得呼吸困難,思緒被擎老板一家子欣賞貓給打斷了,說時遲那時快,這貓輕而易舉從窗臺上跳了下來,來到放著簪子的柜子,跳上柜子仿佛帶著使命而來,一動不動,突然直勾勾地看著白苑瑤,又拿爪子在玻璃柜上有序地輕點了幾下,不知道畫些什么,不知不覺起了一陣大風(fēng),庭外的梨花花瓣卷起一個矩形的方陣,簪子居然穿透玻璃柜隨著花瓣方陣將白苑瑤包圍起來,簪子卻奇跡般地插在自己頭上,還沒等白苑瑤反應(yīng)過來,就沒看到擎老板一家的影子。
擎磊一家拿手擋著風(fēng),瞇著眼睛,等風(fēng)停下,睜開眼睛一瞧:“咦?白經(jīng)理呢?”
擎太太摟著孩子肩膀,四周張望:“小白?你在哪里?”遲遲無人應(yīng)答。
擎磊摸摸自己的后腦勺:“可能她突然被公司召回,提前走了吧,走,我們也回家?!?p> 舉起孩子放在自己肩頭,一家子踏著青磚泥瓦,欣賞著橋下漁火,緩緩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