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格一下跳了起來,驚慌地看著蘇里:“你什么時候醒的?”
“在你趴在我身上的時候,”蘇里用那支沒插針管的手揉了揉心口,用手肘撐著坐了起來,盯著安格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把我痛醒了?!?p> 蘇里的眼睛很深邃,給人一種很成熟可靠的感覺,可他按著心口說話的樣子,竟然還有點孩子氣。
安格攥著手,緊貼著墻壁道:“既然醒了,那就好好休息吧。”然后就沖了出去。
蘇里看著安格驚慌的背影,勾了勾嘴角。胸口那枚項鏈,在他指尖輕輕轉(zhuǎn)動。
安格一直跑到了外面酒吧,看著右上角那頂昏黃的燈發(fā)起了呆。
“我為什么要怕他呢?”安格平靜下來之后,有些郁悶。她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跑什么?她完全可以說她是在幫他檢查身體啊!
安格走到吧臺后面,打開了一個類似于收音機的東西,節(jié)奏緩慢的音樂聲響起。
安格開始伴著音樂聲擦桌子板凳上的那些灰塵,給每一張桌子上的小草澆水,這是X星難得能養(yǎng)活的植物之一了,也是安格每天灰暗的生活里難得能看見的綠色。
她很認真地干著,希望能忘記剛才看到的東西。
可那顆菱形框架里的玻璃球總是在她腦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有蘇里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突然,一種金屬敲擊地板的咚咚聲和高低不平的腳步聲從幽深的走廊里傳來。安格假裝自己沒有聽到,繼續(xù)認真地擦著桌子。
X門被推開了,蘇里拄著根柺站在那里,淺藍色的眼睛委屈地看著安格:“小格,有吃的嗎?我好餓?!彼┲患咨木€衣,嘴里刁著顆棒棒糖。
安格用力地把帕子往桌子上一扔,走進吧臺。在酒柜的第二層中間位置按了按。酒柜從中間一分為二,向左右推開。安格走了進去。蘇里驚訝地看著一分為二的酒柜,也一瘸一拐地跟了進去。
里面是一個廚房。鍋碗瓢盆收拾得井井有條。窗臺上擺著幾盆和酒吧桌子上一樣的草。
蘇里朝窗戶走了過去,用手撥弄著草葉,疑惑道:“你為什么要種這么多草在這兒???”
安格迅速移動到窗戶邊,一把抱起被蘇里玩弄的草,警告地看著他:“這是水仙,是X星唯一能養(yǎng)活的花了?!?p> “這樣啊……”蘇里尷尬地收回手,看向窗外。
窗外居然是一片菜地!
大大小小地種著一些蔥子,青菜,豌豆……
蘇里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過活的菜了,他激動地指著豌豆架上指甲蓋那么大的紫色小花,激動道:“你看那不是花嗎?”
安格沒有理蘇里,她把水仙重新放回曬不到陽光的窗臺上。
蘇里小聲嘀咕道:“豌豆花也是花,你不能搞物種歧視?!?p> 安格默默地閉了閉眼,忍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芬芳。她從冰箱里拿出一個面包扔給了蘇里。
蘇里看著皺巴巴的面包,眉頭和面包上的紋路一樣皺:“你就讓我吃這個?沒有能量水嗎?”
安格面無表情地說:“這是X星,沒有那種東西?!?p> “那你們平時吃什么啊?”蘇里艱難地咬了一口面包,眼睛突然亮了。
味道還不錯。
安格指了指窗戶外面的菜圃,道:“這不是有菜嗎?”
“你們就吃這個維持生命?”蘇里驚訝道。
“以前沒有能量水的時候,人們不都是這樣生活的嗎?不也傳到你這一代了嗎?”安格看著蘇里,諷刺道:“我還以為所有的科學(xué)家都把X星研究透了呢?怎么也還有你們不知道的東西???”
蘇里又咬了一口面包,沒有說話。
“我要做晚飯了,你出去休息吧。”安格說。
“我可以在這兒看著你做嗎?我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了。”蘇里無助地看著安格,好像安格不讓他留在這兒會要了他的命似的。
“隨便你?!卑哺裾f,然后就開始乒乒乓乓地拾搗起來了。
蘇里看見她把一小碗綠豆倒進了鍋里的,煮了一會兒之后又倒了半碗辣椒面。
蘇里不敢置信地看著安格的操作,嘴里的面包都忘了咽下,“………你在做什么?”
“辣椒綠豆湯?!卑哺衿届o道。
蘇里不知想到了什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面包,咽了口口水:“這個面包也是你做的?”
“嗯?!卑哺顸c了點頭,說:“有什么問題嗎??!?p> 蘇里看著手里的面包,突然下不去嘴了,可他看了眼辣椒綠豆湯,又握緊了手里的面包:“沒有,沒有任何問題,很好吃?!?p> 最后,安格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小瓶能力水,倒了一點點在湯里。
每個星球生產(chǎn)的能量水顏色是不一樣的,安格手里的這一瓶是青草色的。這一瓶平時只是蘇里一個人一次的用餐量,可那么大一鍋辣椒綠豆湯,安格只倒了一小滴進去。
“這就夠了嗎?”蘇里問。
“夠了?!?p> 安格盛了一碗出來,端著往外面走去,路過蘇里的時候,猶豫了一會兒,“你要嗎?”
“我想我已經(jīng)飽了?!碧K里笑道。
安格又從冰箱里拿出幾片面包,放在微波爐里加熱后,和辣椒綠豆湯一起端出了廚房。
輕緩的音樂聲還在空蕩蕩的酒吧里飄蕩著。
蘇里仇視地盯著微波爐,他剛才怎么就沒加熱呢?
蘇里在安格的對面坐了下來,透過水仙的葉子看著安格享用她的晚飯。
她長長的黑發(fā)一把扎在腦后,只有幾根碎發(fā)凌亂地散在額前。她的長相可以用眉清目秀來形容,干凈的眉毛,干凈的眼睛,干凈的嘴巴,干凈得與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格格不入。
安格突然抬起她淡灰色的眸子,凝視著蘇里,有疑惑也有被人盯著的不爽。
蘇里溫柔地眨了眨眼,輕聲問道:“你不是X星的人吧?”
他這個問題就相當(dāng)于問一個孩子“你不是你父母親生的吧?”卻隨意得好像在問“你吃早飯了嗎?!?p> 一股寒氣竄上了安格的背脊。她抓著面包的手開始無意識地蜷縮,露出中指側(cè)面的那個黑色X符號。
“這是你自己紋上去的吧?”蘇里繼續(xù)問道,聲音還是那么溫柔。
但落在安格的耳朵里,就好像毒蛇在吐芯子一樣難聽。
他的手指在拐杖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并神奇地和空氣里的音樂聲保持著同一個節(jié)奏。
每個星球都有屬于自己的獨特的符號。而那個星球的人就帶著那個符號出生和死亡。X星的符號就是一個大寫的X。蘇里星的符號……應(yīng)該就是他手腕上那條菱形手鏈。
“你是在審問我嗎?”安格手里的面包已經(jīng)變成了面包屑,一片片地灑落在她好不容易擦干凈的桌子上。
右上角昏黃的燈光從她背后射過來,給她的輪廓打上一層淡淡的陰影。蘇里看著她逐漸濃墨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看走眼了。
“當(dāng)然不是?!碧K里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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