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蒼當家,幸會幸會。”楚然裝模作樣地道。
“在下楚然,初到酆都,想要謀個營生,不知貴鏢局可否收留在下,做個鏢師呢?”
“鏢師?”蒼梧愣了一下,神色更加失望了幾分。
來的人不是蒼雪也就算了,蒼梧看楚然氣度不凡,面容白凈,還以為是哪家的少爺帶著生意上門了,這才以禮相待。
沒想到這竟是個前來酆都討生活的窮小子。
于是蒼梧重新打量了楚然一番,重點看了看他并不寬闊的臂膀與肩背,然后歉意一笑:
“抱歉楚少俠,如今情勢不好,我們天武已經(jīng)沒有余力來雇傭外人了,楚少俠請回吧?!?p> 蒼梧溫言細語地道。
如今的天武不復當初,就連一個普普通通的窮小子,蒼梧也不打算輕易得罪。
楚然皺了皺眉,正準備說自己不要工錢也行,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畢竟自己的人設(shè)是“前來討生活的窮小子”,錢財多少應該是他最看重的東西才對。
況且,對方拒絕事小,若是讓蒼梧對他心生猜疑,導致位面任務(wù)無法繼續(xù)下去,那就是大事兒了。
于是楚然只能換一個思路著手。
“剛才,聽到蒼當家喊阿雪,想必是蒼家小姐不在鏢局內(nèi)吧,不知她去了哪里?”
聽聞此言,蒼梧臉上再現(xiàn)憂色。
原本他不該把這種鏢局的私事告訴初次見面的楚然,
不過想來是已經(jīng)憋在心頭憂慮了許久,這會兒,竟是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原來蒼雪是帶著人去走鏢了。
以如今天武鏢局的實力,自然接不到什么像樣的生意。
這趟鏢也就是將幾件還算入流的首飾擺件運往北邊市場更大,人口更多的玄武城,從中賺些差價。
滿打滿算,天武也只能從中收到大約十幾兩的傭金。
不過這點收入,對于風雨飄搖的天武鏢局來說,已經(jīng)算是頂了天兒的大買賣了。
于是作為當家的蒼梧便將這個任務(wù)交給了他的妹妹,也就是蒼老幫主唯一的親生女兒——蒼雪。
這其實也是無奈之舉,若是蒼梧本人不在家中坐鎮(zhèn),保不齊天武便會被哪個仇家給直接滅了。
好在,利潤越低,走鏢的風險也就越低。
再加上早已到了隱退年紀,卻因為對天武鏢局的耿耿忠心而毅然出山的總鏢頭溫濤坐鎮(zhèn)。
這趟走鏢應該是萬無一失才對。
至少蒼梧本人是這樣想得。
貨物果然安全送到了玄武城,蒼雪收到剩下的傭金之后,便給蒼梧寫了封飛鴿傳書報平安。
在不押運重物的情況下,從酆都到玄武城的馬程,不過五日。
可問題在于,從蒼梧收到飛鴿傳書直至今日,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八天。
就算是蒼雪貪玩,想在玄武城的集市逛逛,或是因為什么瑣事耽擱了,至多七日,怎么說也該到了才對。
從第七日開始,蒼梧只覺得內(nèi)心每時每刻都在煎熬。
老當家蒼長山對他如師如父,還將他列為偌大天武鏢局的唯一繼承人,可謂恩重如山。
而蒼梧又是知恩必報的性子。蒼長山膝下無子,最是寵愛這個唯一的女兒。
臨死前,他特意將蒼梧叫到床前,老淚縱橫地拉著蒼梧的手,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
如此,蒼梧哪能讓蒼雪有任何閃失?
聽蒼梧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楚然著重觀察了蒼梧的表情,發(fā)現(xiàn)此人的焦急與關(guān)切都很真實,沒有半分做作與虛假。
看來這蒼梧對蒼雪的關(guān)心也確實是真情實意。
想象中的那種荒唐劇情倒是沒有發(fā)生。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楚然已經(jīng)習慣性地去懷疑身邊的所有人事物。
也不知這種習慣,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還未等他開口,眼前卻出現(xiàn)文字。
【支線任務(wù)觸發(fā):天武危局。】
【支線任務(wù)描述:天武鏢局的鏢隊在城外遇到仇家伏殺,打退仇家,救下蒼雪?!?p> 【蒼雪必須存活?!?p> 【天武鏢局總鏢頭溫濤必須存活?!?p> “果然出事了?!背秽哉Z。
“少俠說什么?”蒼梧沒有聽清。
“沒什么,”楚然笑笑,“既是如此,那就讓在下替蒼當家跑一趟吧,只希望這是蒼當家的杞人憂天。”
才怪。楚然在心里說道。
蒼梧聞言,頓時大喜過望,鄭重地一抱拳,朗聲說道:
“如此,便多謝楚少俠了?!?p> 事不宜遲,在天武鏢局借了一匹快馬,楚然一騎絕塵,向著北城門的方向而去。
城門往北再過約莫三十里的一條官道之上,一支押著空鏢車的馬隊正緩緩行著。
鏢車之上掛著天武鏢局的明黃色旗幟。
說是馬隊,其實攏共也就是不過十來號人,但這已經(jīng)是天武鏢局能夠拿得出手的最后家底。
兩匹當頭的白馬之上,分別坐著一男一女。
女子一襲白衣,腰佩場間,姿色不說傾國傾城,倒也算是禍水尤物的級別。
本就纖細的腰肢還用一根碧綠的絲帶束著,更顯盈盈一握。
尤其是那羅裙之下的一雙美腿,在陽光下白的耀眼,更是格外抓人眼球。
天武鏢局,蒼雪。
她身旁的男子則略顯普通,身后背著一把蓋在布帛之下的二米長槍。雖年過古稀,腰桿倒是挺得筆直。
這人便是天武鏢局的總鏢頭,溫濤。
溫濤此人所習心法名喚大浪淘沙心法,擅使長槍。心法內(nèi)力講究源遠流長,卻源源不斷。
槍術(shù)攻守兼?zhèn)?,是持久?zhàn)的專家,當年也是天武鏢局一等一的好手。
雖早已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此次卻愿為了舊主再度出山,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
二騎行在隊伍的最前頭,與后頭的幾人拉開一段距離。
走鏢這種工作,基本上將貨物送到目的地,就算是已經(jīng)完成了。
因為沒有人會傻到去劫一個沒有運送貨物的鏢隊。
可他們還是在返程途中遇到了襲擊。
襲擊之人是永安白馬鏢局的人馬,由白馬鏢局大當家薛小海親自出馬,來了足有幾十號人。
永安城與酆都毗鄰,所謂同行是冤家,白馬鏢局與他們天武鏢局,歷來都有業(yè)務(wù)上的摩擦。
要解決江湖恩怨,比武爭個高下歷來是最佳選擇。
于是在一場江湖前輩見證的武林大會之上,蒼長山便與白馬幫前任幫主薛清正大打出手。
對戰(zhàn)的過程不必贅述,只知蒼長山最終贏得了比試,還直接斬斷了薛清正的一條右臂,導致薛清正一身功夫盡廢七成。
只是,時過境遷。
如今,天武鏢局不復當年,白馬鏢局卻反而在其子薛小海的帶領(lǐng)下蒸蒸日上,一舉成為了永安的第一大鏢局。
倒也真應了世事無常,造化弄人這句老話。
只是,斷臂之仇,卻不能不報。
自薛小海上任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找天武報了其父的斷臂之仇。
如今終于被他找到了萬全的機會,這便是要將天武一網(wǎng)打盡,掐斷這頭病獅的最后一口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