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十二川匯麒麟現(xiàn)
木童不明所以:“我開脈一層啦?”
“快說!你到底是什么怪胎?”
柳兒圓睜杏眼。
她再也不像之前那樣覺得眼前這古怪男孩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木童不知如何回答她,只覺身體有異,默默念動口訣感受了一下,只覺體內(nèi)有一道炁流在流動,涼涼的,很舒服,卻感覺不到那六股燥熱暖流,覺得身體充滿了力量,試著揮出一拳,隱隱帶著拳風。
“柳兒,我這是開脈一層了?”
“你到底是什么怪胎?”
柳兒不回答他,又重復問道。
木童從她那驚訝的反應中得出了肯定的答案,面帶得色之余,又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惡金果伴生者!”
“惡金果?惡金果是什么果?”
柳兒先是疑惑地問道,接著又驚呼一聲,道:
“伴生者?像帝君和扶后一樣的先天胎靈伴生者?”
“扶后也是伴生者嗎?什么伴生的,也是先天葫蘆嗎?”
兩個人都是一肚子驚訝和疑問,只管各問各的。
最后,只聽柳兒喃喃地道:
“怪不得扶后這么看重你,原來并不是單單把你當小白臉養(yǎng)呀!”
木童這會兒一臉興奮,也沒在意她的小白臉之說。
“柳兒姑娘,快傳給我第二層的修煉法,時間過去多久了?”
柳兒神色怔怔,還沒從震驚中走出,聽他這么問,就道:
“你只用半個時辰就到開脈一層,伴生者果然是神魔的寵兒!”
木童這會兒也懷疑自己這個身體到底屬不屬于惡金果的伴生身體了,按理說上個身體才是,但上個身體早葬送到那大黑蛇肚子里,這會兒估計已變成糞便排干凈,難道這兩個身體有什么神秘聯(lián)系?
他也不費神去探究這些,只要修煉的快就行,他現(xiàn)在就想趕緊練到寂相境,除了要逃脫扶南風拷問魂魄外,還有那么一絲想法,到底何為“繞指柔“的萬重捏法,一想就心癢癢的。
柳兒把《八風決》的第二層,手少陽神脈的口訣講解給木童聽,她這時明顯對木童多了一分敬畏之色。
木童記好口訣后,又端坐于蒲團上,很快就進入了忘我地境界,但當感受手少陽神脈時,卻不那么順利,因為這條神脈里本就流轉(zhuǎn)著之前在熏體室引出的炁流,這股炁又不受控制,不管木童如何默念口訣,它還是橫沖直撞,毫無章法,不像那股剛生成地炁流那樣進退由心。
他又漸漸地開始心煩意亂,身體燥熱起來,而每當燥熱難以忍受時,剛煉出地那股陰炁就自覺運行開來,把燥熱之感稍稍壓下幾分。
正在這么來回折騰著,他口訣也不知念動了多少遍,突然手少陽神脈中段膻中處又生出一股暖流,這股暖流沒有燥熱之意,雖很微弱,卻逼著那原本不該呆在手少陽神脈里的太陽之炁節(jié)節(jié)倒退,一點一點地,新生暖流越來越多,太陽之炁也越退越徹底,最后統(tǒng)統(tǒng)被趕到了另一條經(jīng)絡中,木童還不知那條神脈的名字。
手少陽神脈重新貫通,這新生的少陽之炁,進退有心,運行自如。
……
引炁第二層大功告成!
木童睜開眼睛,只覺渾身一陣清爽,體內(nèi)炁流通暢,充滿肺腑,忍不住就長嘯一聲,聲音嘹亮悠長,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柳兒,我開脈二層了?”
他雙目放光,興奮地對柳兒道。
“看到了!別喊了!你知不知你現(xiàn)在的一聲長嘯能把一個不曾開脈的素胎的耳膜洞穿?“
“這么厲害!你的意思是說我現(xiàn)在不是凡人了?”
“準確來說,你現(xiàn)在是引炁武者,武者還是凡體,只是比一般素胎堅韌一些而已。”
“我這次用了多長時間?”
“一個時辰!真是怪胎!”
“這么久?那一天時間還能到寂相嗎?”
柳兒聽到他說這話,恨不得上前把他按倒地上暴打一頓,打完再在他臉上踩一腳。
要知常人從開脈一層跨入二層花數(shù)年時間的大有人在,那些天才之人也要數(shù)月之久,而他只花了一個時辰還嫌時間長。
“你抓緊練習,我倒要看看先天胎靈伴生者的修煉速度能變態(tài)到什么程度!“
就這樣,接著木童又練了《八風決》第三層,手太陰神脈,這次時間很短,只用了小半個時辰;
但練第四層手明陽神脈時,又費了一番周折,最后才將其中的太陽之炁趕出,新生出一股明陽之炁。
傳授第五層功法時,他問了問柳兒,才知之前那兩股被趕出的太陽之炁,是歸到了手太陽神脈里。
但是,木童在停止修煉時,并不能感覺到手太陽神脈里有炁流存在,更別提引導使用了;
而在他修煉時,倒是能感覺到那股至陽至熱的炁流,卻無法引導它。
他又依照口訣,輕松地將第五層的手闕陰神脈打通,順利進入開脈五層。
“柳兒,我現(xiàn)在引炁五層了,到底有多厲害?”
木童停下修煉時,問道。
他感受著體內(nèi)五股陰陽炁流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進退隨心,只覺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安逸,但除此之外,卻沒覺出自己有什么厲害之處。
柳兒靜靜看著他,一臉的艷羨之意,神情溫和地說道:
“引炁功法提升的只是修為,武者修為的提升增加的是人體內(nèi)的真炁儲備,但要想利用這些這些真炁,還得練習武技,你現(xiàn)在不曾習過武技,也只是空有一身真炁力量而已,甚至都不能將真炁外放,何談厲害之說?!?p> “??!那就是沒什么用了?”
柳兒又是一陣恨不得暴打他一頓的感覺,但此刻她對木童頗為忌憚,依舊溫和地說道:
“真炁乃武者之本,縱你有再厲害的武技,若沒有真炁支撐,也是末流。
你現(xiàn)在雖沒什么武技,但依靠體內(nèi)強大真炁,僅憑本能,也比之前強出了很多。
不信的話,你試著跳躍一下!“
木童聽罷,原地起跳了一下,他只覺腳下一空,然后身體一輕,整個人向石室頂端飛去,眼看就要撞在室頂石頭時,被一層空氣屏障攔了下來,他落地時,一陣驚慌,摔倒在地。
這一躍竟有一丈多高,還是被室頂?shù)目臻g結(jié)界攔下來的,要是沒受阻攔,真不知能躍出多高。
柳兒看他跌落的狼狽樣,心里一陣鄙夷,但沒敢?guī)С鲈谀樕稀?p> “你修為提升的太過迅速,自己沒適應,才會摔的這般狼狽。
還是停下來穩(wěn)固一下修為方為上策?!?p> 木童剛才那一跳驚喜訝異的同時,也試出了室頂也是被扶南風施了空間術法的,又不禁一陣黯然,心知自己就是再修煉,修為精進的再快,還只是一只被扶南風拴在繩上的螞蚱而已,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還是只有快點修到寂相,配合她演完這出戲。
“柳兒姑娘,還有多久天黑?”
“大概四個時辰!扶后當真要你一日內(nèi)到寂相境?”
木童收拾心情,一心撲在修煉上。
“是呀,圣命難為!柳兒,開始引炁第六層的修煉吧!”
柳兒也不再多言,將《八風決》的第六層,足太陰神脈的修煉口訣將給他聽。
木童記誦完畢,又把不明白之處向柳兒討教了一番,開始盤膝修煉。
和之前修習陰神脈時一樣,足太陰神脈修煉的很是順利,如水到渠成一般,一進入忘我狀態(tài),太陰炁流就自行流動開來,一氣呵成。
而接下來修煉第七層的足明陽神脈時,也如之前那樣,要先費一番周折,將其中的太陽之炁趕出,才能重新生出明陽之炁,費時要比修煉陰神脈多一些。
之后,八層,九層,在柳兒驚異和艷羨的目光注視下,木童修為節(jié)節(jié)攀升……
……
三個時辰后,木童順利到達開脈十層,女媧十腸盡數(shù)貫通。
“柳兒姑娘,該傳授我第十一層了!”
木童雙目精光藏而不露,表情冷峻地對柳兒道。
此時的木童,與剛被轉(zhuǎn)移到這間石室的他相比,像換了一個人一般,已脫胎換骨。
柳兒正瞪大著雙眼,天生帶刻薄屬性的嘴唇半張,處在驚呆走神的狀態(tài)。
木童的聲音將柳兒驚醒,只見她揉了揉好久沒眨過的眼睛,輕聲道:
“沒有第十一層了,也沒又第十二層,《八風決》功法里沒這兩層口訣?!?p> “啊!《八風決》是殘篇?為什么拿個不全的功法讓我練?”
柳兒本想再嘲笑打擊木童一番,但想起這是個先天伴生者怪胎,就沒敢太過放肆,但還是帶點幸災樂禍地說道:
“《八風決》是全的,所有的開脈境引炁功法都只有十層而已,十一層和十二層功法在你心里,在你體內(nèi),你感受的到,它就存在,你感受不到,它就不存在?!?p> 木童聽她這么說,感覺好有道理的樣子,但又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么。
撓了撓頭,他道:
“沒有功法口訣,我怎么引導剩下的兩股炁流呀,之前不都是按口訣做的嗎?“
柳兒一副你先天伴生者也不過如此的表情。
“方才已與你說過,太陽之炁不是修來的,是隱于體內(nèi)的,是人體的本源之炁,是由血脈決定的。
既然修不來,還需要什么修煉功法?
一般武者修為到了引炁十層之后,就會有一個長時間的停滯,找尋自己的本源之炁,也沒太好的方法,就是靜坐感受而已。
本源之炁是每個人都有的,但也分三六九等。
……
接下來你就靜靜感悟吧,運氣好的話,幾個月內(nèi)你就能找到自己的手太陽神脈里的本源之炁,進入引炁十一層。
這可沒有通過上等引炁功法加速修煉的取巧之徑,即便《八風決》再奇妙,也幫不到你。
至于扶后那里,我想她不會太為難你,畢竟一日內(nèi)能修到引炁十層……
?。??”
她突然手捂小嘴,失聲叫了出來,喃喃道:
“十一層了!怪胎!上天真是不公平,怎么會有伴生者這樣的怪胎……
?。??”
喃喃自語聲還沒講完,她又是一聲驚呼,這次不僅驚呼,還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
“十二層了!十二層了!……我白活了……”
而這時的木童完全沒注意到柳兒的反應,他只是沉浸在那種陌生而美好的狀態(tài)里,臉上古井無波,體內(nèi)卻如翻江倒海一般。
原來,當他聽柳兒說沒有十一,十二層的功法口訣,而只能自己靜心感受時,就試著引導體內(nèi)那不受控制的兩股太陽之炁:手太陽和足太陽。
那兩股炁流相較其他十股炁流要強大雄渾的多,就像兩個手握重兵,鎮(zhèn)守天地的將軍一般,不聽調(diào),也不聽宣。
手太陽之炁在上,鎮(zhèn)守著天之門戶;足太陽之炁在下,把持著地之門戶。
木童沒有口訣可以默念,實在引導不了那兩股太陽之炁,最后他突發(fā)奇想,一股腦地將其他十道炁流全部調(diào)動,同時沖向那兩條太陽神脈,先是沖向上行的手太陽神脈。
手太陽神脈里的太陽之炁開始時毫無反應,高傲倔強,并不與那十道炁流有所接觸,更別說融合了。
木童強行把十股炁流擰成一股,灌注到手太陽神脈里,手太陽之炁被驅(qū)趕的退了一步,木童只覺心口一陣絞痛,咬牙忍住,依舊拼命灌注,手太陽之炁再退一步。
就這樣,一方強進,一方被逼退,速度很慢。
等退到膻中處時,手太陽之炁反身撞向那一股由十股炁流擰成的炁流,融為一體。
緊接著,木童有了一種感覺,覺得手太陽之炁這時才真正成為了自己的真炁,與之有了感應,他心念一動,那股太陽之炁也相應有所動作,他用心引導它一番,漸漸進退由心。
這時他知,開脈十一層成了。
他并未停下,故伎重演,率領十一路大軍討伐那唯一一道不聽話的足太陽之炁,這次,很輕易地就使之屈服。
開脈十二層功成。
而這時,正是柳兒驚退的時候。
木童把體內(nèi)十二道陰陽炁流重新梳理一番,這時的這十二道炁流都變的很是乖巧,全部進退由心,木童把它們運行了一個周天,正當要收功停下時,異變突生。
木童只覺本來已被自己安撫下來的十二道真炁,無端地狂暴起來,但又沒有走火入魔時的那種難受感覺,陰陽炁流雖然狂暴,流動的很快,但并不是橫沖直撞,毫無章法,而是如濤濤大江大河一般注入了臍下三寸處。
然后,之前毫無所感的臍下三寸處,生出一個炁海,炁海越變越大,瘋狂吸納那些注入的炁流。
這些炁流注入炁海后,像旋風一樣旋轉(zhuǎn)開來,越轉(zhuǎn)越急,越旋越大……
而就在這龍卷之風呼嘯著不斷增強的同時,木童就發(fā)現(xiàn)在那不起眼的漩渦中心,漸漸生出一個虛影來。
虛影起初微不可察,但隨著炁海內(nèi)炁流的增多,虛影漸漸越變變大,也越變越清晰。
最后,木童辨識出:那竟是一只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