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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呀出征去

第四十九章 順馬

走呀出征去 久安昭陽 3321 2020-09-30 10:31:00

  “他是我表兄,怕我一個人來這里做生意有危險,便喬裝成女子,打算保護我的。沒想到,竟被老板娘你看出來了?!崩钛蕴淖焐险f著熱絡(luò)的話,眼里也有了殺意。

  “那何必呢,這出門做生意的啊,夫妻的有,兄妹的也比比皆是,為什么要假扮女子,這么麻煩???”老板娘一邊擦著桌子,一邊不以為意地說。

  李言棠見她似乎也沒有其他追問的含義,按住了司空想要拔刀的手。

  “老板娘,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一會兒不下樓來吃了,麻煩讓小二幫我送到房間里。”

  “好嘞,沒問題?!崩习迥锟旎畹鼗卮稹?p>  李言棠拉著司空回到二樓。三人鉆進房中,秘密商談起來。

  “真不用解決她嗎?別有什么后患?!?p>  “先不用??纯窗伞Uf不定,她也只是覺得你奇怪,并沒有多想?!崩钛蕴脑诜恐谐了计饋?。

  不多時,柳七回來,稟告了北胡老人的去向。

  “他叫那達羅旭,住在城中最大的客棧里。那客棧來往商人很多,魚龍混雜,如果我們想住進去就近監(jiān)視他的話,怕是有些麻煩,很容易暴露。”

  李言棠想了想,說:“我們?nèi)齻€明日繼續(xù)裝作賣水粉的,你就裝作車夫,找個避人的角落,盯緊這個那達羅旭,別打草驚蛇,寧可一時跟丟,也別讓他發(fā)現(xiàn)你?!?p>  柳七得了命令,轉(zhuǎn)頭出屋回自己房中準(zhǔn)備去了。

  接下來一連十二天,李言棠都帶著雨櫻和司空去市場上售賣胭脂。司空被老板娘說得也不再扮女裝,一襲墨色暗紋長衫打扮,幫著雨櫻提籃子,倒是讓市場上的過路女子都紛紛側(cè)目。

  她們交頭接耳,悄悄說這誰家公子,真是英俊,還幫著小丫頭賣胭脂,估摸著,這丫頭是這位倜儻公子的心上人吧。

  司空和李言棠并沒有在意這些流言蜚語,雨櫻卻暗暗紅了耳朵。

  這天,李言棠實在懶得再去市場上假扮商販,便告訴客棧老板,說自己好像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讓小二把飯菜送到房間里。雨櫻聽完她的決定,心里有些許失落。

  柳七每天夜里回來向李言棠稟報那達羅旭的行蹤,說這人好像白天還在市場轉(zhuǎn)悠,經(jīng)常會問起西邊來的商販有沒有馬匹售賣,但都沒有什么收獲。似乎五十匹馬并沒達到他的期待,還要繼續(xù)買。而且,有下人來和那達羅旭接頭,自稱是大世子的家奴,對那達羅旭很是尊敬,所以,這老人也許也是北胡大世子的手下,還是得力手下。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繼續(xù)盯著。”李言棠打發(fā)柳七回去睡覺。

  算了算日子,第二天就是交付馬匹的日子。李言棠這天夜里,毫無睡意,不知道會不會一切順利。

  無法安眠的,還有夜涼城中的薛將軍。他盯著床上面的木板,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連二十多天過去了,李言棠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怕她遇到危險,比自己出門都要擔(dān)心。

  晃晃朝陽,跳出東方。李言棠等人早已出發(fā)來到那達羅旭所住的客棧前。她將雨櫻扮成少年,破衣爛衫,司空也沒好到那里去,就連她自己,穿的也是昨天特意買來的舊粗布衣。

  三個人都頭戴草帽,裝作賣李子的小販,守在客棧后門的巷子中。

  “就一直這么等著嗎?”司空問。

  “對?!?p>  “那我們?yōu)槭裁炊阍谶@里,不大大方方到客棧里?”司空很是疑惑?!拔覀兇┏蛇@樣,是為了一會兒打扮成趕馬的車夫,躲在這里,當(dāng)然是因為這里距離馬廄很近。而且,我猜這客棧的馬廄應(yīng)該也停不了多少馬。我昨天仔細看了一圈后院的地形,沒多大地方,根本放不下五十匹馬?!?p>  “那我們就更不應(yīng)該躲在這了。他們不把馬牽到這來,就肯定不會走后門的?!?p>  “柳七說那達羅旭行事十分小心,所以,我猜想,就算他們不在此交易馬匹,也必定不會走前門。那馬商似乎大有來頭,應(yīng)該很多人都認識。那達羅旭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我們還是等在后門吧?!?p>  這一等,三人就在巷子里等了四個多時辰,眼看要到傍晚了,司空十分不耐煩。

  “怎么人還沒到?”

  “再等等?!崩钛蕴姆€(wěn)住他。

  不多時,同樣一身粗衣的柳七從后門閃出來。

  “他們來了。但是沒有馬。人都在那達羅旭的房間。李將軍,我們行動嗎?”

  “不急?!崩钛蕴难壑忻俺鼍Я恋墓饷?。“我們的目標(biāo)不是他們。是馬。再等等?!?p>  沒過多久,那達羅旭和四五個彪形大漢從后門出來。他們步履匆匆,好像很著急,往小鎮(zhèn)南邊趕去。

  “我們跟上。”李言棠對身邊的幾人說。

  “我們不回去取東西嗎?還有那么多胭脂水粉呢?!庇隀押鋈徽f起,似乎很不舍。

  “胭脂才值幾個錢?十兩銀子買一堆。那戰(zhàn)馬才是值錢的物什。”司空勸慰雨櫻。明白過來的雨櫻點點頭,快步跟上他們。

  來到小鎮(zhèn)南郊的一所茅草屋前,那達羅旭和幾個彪形大漢都沒有進院的意思,直接繞到了屋后。

  李言棠一行人從左右分開,各兩朝后面潛行而去。

  天氣漸陰下來,視線也不那么明朗。但李言棠依舊看清了屋后草地上那成群的壯馬,各個長腿蹄圓,似是難得的良馬。

  那達羅旭清點了馬匹數(shù)量后,并沒有立即將馬都牽走。看著天色已晚,預(yù)計是打算第二天再啟程了。這正好合李言棠的心意。

  等那達羅旭和那幾個彪形大漢離去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司空連忙向遠處的李言棠靠攏。

  “我們這就牽馬走吧。”司空低聲說。這茅草屋里還有動靜,也就是說,還有人在這里看著,他們得快點行動才行。否則等那幾個大漢回來,他們打是能打得過,但馬就不一定能牽走了。

  “不急,讓我找找頭馬在哪?!?p>  之前讀過《馬經(jīng)》,李言棠記得書中記載,草原上的烈馬群必有一匹頭馬。頭馬向前,馬群就向前,頭馬停留,馬群是無論如何趕不走。

  她一排排仔細看過去,連看了二十幾匹馬,都沒有找到頭馬。

  “李言棠,你別找了。我們快走吧,能牽幾匹算幾匹?!?p>  “再等等。我一定能找到。如果不把頭馬馴服,你牽走的馬很快也會被頭馬喚回來的。”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李言棠也著急得出了汗。

  沒過多久,那達羅旭的聲音再次從遠處響起。他們從客棧回來了,估計是回去取行李的,這下,時間真的不夠了。

  好在那達羅旭似乎也等了一天,用胡語張羅著什么,不多時,炊煙飄起,飯菜香味傳來。

  趁這個機會,李言棠找到了最里側(cè)的頭馬位置。

  “早知道你在最里面,我就從里往外找了?!崩钛蕴挠行┖蠡?。

  她輕輕來到那頭馬面前,那烈馬似乎感覺到她走近,忽然脖子一轉(zhuǎn),警惕地瞪著眼睛,看向李言棠。李言棠立刻彎腰后退兩步,以示自己毫無威脅。

  瞧見馬槽里空空如也,估計這些馬至少有一兩頓沒吃草了。她退出馬廄,在旁邊的草地上剠下一大把青草。她遠遠站到頭馬左側(cè),遞過去青草。烈馬遲疑了一下,用鼻子湊過去,然后叼起所有草,嚼了起來。

  趁頭馬吃草的時候,李言棠用手輕輕為它捋順耳朵間到脖子上的鬃毛。

  似乎感覺到她的手很舒服,烈馬竟然抬起脖子來,李言棠就順手也為它撓了撓脖子下面。

  “司空,柳七,去把所有馬的韁繩都解開,千萬小心,別被踢了?!崩钛蕴男÷暦愿赖健?p>  茅草屋里傳來吃飯喝酒的聲音,李言棠看頭馬似乎已經(jīng)和她相熟,便又走近一步。

  “我?guī)慊厝ァ=o你草吃,好不好?”她輕輕刮了刮馬耳朵后面的茸毛。

  烈馬舒服地晃了晃腦袋,把脖子伸得老長,想讓李言棠繼續(xù)給它撓癢。

  “不行,他們快吃完了。我們得走了?!?p>  李言棠飛身上馬。烈馬抬起蹄子嘶鳴了兩聲,但并沒有將李言棠甩下去。

  李言棠伏在馬背上,對司空大喊:“快!把雨櫻帶上!”

  茅草屋那里已經(jīng)沖出了人,朝馬群這邊趕來。

  司空跨上馬,朝雨櫻奔過去。但他的行動還是遲了一步。一個打手模樣的壯漢一把抓住雨櫻的胳膊。司空下馬,和最早趕到的這個莽夫交手打了起來。

  司空動作靈活些,但力氣還是不如壯漢,一連吃了兩拳。司空大喊讓雨櫻騎馬先走。

  被催促的雨櫻卻停在原地,瑟瑟發(fā)抖。她不會騎馬,也不會打架,忽然間就害怕起來。

  好在柳七用馬鞭在一旁救場,讓司空勉強抽身。司空扶雨櫻上馬,自己也立即飛身躍上,策馬飛奔。

  李言棠并沒有回頭,只顧揚鞭,頭馬飛快前行,后邊馬群浩浩蕩蕩跟隨而來。

  那達羅旭和打手們追了很久,也沒追上馬群,氣得相互大罵。

  一口氣跑出約三十里地,李言棠才停下馬,回頭等著其他人。沒多時,馬群“轟隆隆”跟了上來,馬上的柳七和司空、雨櫻,都氣喘吁吁。

  “你騎得太快了!”司空抱怨道。

  “我們就在這歇歇吧,讓這些馬都吃點草?!崩钛蕴南埋R。

  她欣喜地撫摸起閉眼吃草的頭馬。和其他女子不同,她不好胭脂水粉,對美衣錦食或是寬庭闊院也都不感興趣,唯獨對兵器和戰(zhàn)馬,她挺喜歡的。一直以來,她都羨慕薛將軍有凜風(fēng)這樣的難得良駒,總是幻想著自己有一天如果有一匹屬于自己的良馬坐騎,該有多好。今天,終于完成她的心愿了。

  “你以后就叫烈風(fēng)了,好不好?”李言棠一邊捋順頭馬的鬃毛,一邊輕聲說。

  那頭馬抬頭看了一眼李言棠,又閉上眼吃草了,態(tài)度十分傲嬌,仿佛在說:“好吧,你看著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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