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真的心情糟透了,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把這兩年來所有的苦水都吐了出來,而林雪兒就像個垃圾桶一樣,坐在我身邊聽我訴說我所有的委屈。
一直到最后,我趴在吧臺不省人事……
其實也是應(yīng)了那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知睡了多久,我只知道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天旋地轉(zhuǎn),頭疼的厲害。
以前我就說,蘇雅大部分都是假酒,她還不承認,現(xiàn)在我終于落實了,那特喵的就是假酒。
回了回神,我突然意識到不對。
這不是我的房間!
天花板很高,至少不是之前,我一坐起身來就感覺頭快要碰到的天花板。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除了一張床,一個轉(zhuǎn)角的書桌,再沒什么東西了。
我聽到外面有鍋鏟碰撞的叮當(dāng)聲,甩了甩頭,下了床。
我走出房間,愣了愣神,這里我有印象,這是林雪兒租的房子!
她新租的兩室一廳,搬家的時候,很多東西是我?guī)退醽淼模?p> 果然,那個不大的廚房里,林雪兒正忙著做飯,小小客廳的茶幾上,已經(jīng)有幾盤做好了的飯菜,正冒著熱氣。
“你醒來啦,正好飯要熟了,我還正打算叫醒你呢!”
看到我醒來了,林雪兒微笑著對我說。
她穿著一件淡粉色的睡衣,可以看出來睡衣已經(jīng)有些舊的發(fā)白,但還是掩飾不住她吹彈可破清純的臉頰。
“那個……”
我心跳的有些快,不知所措的轉(zhuǎn)過身。
“我怎么到你這來了……”
林雪兒一邊翻炒著鍋里的菜,一邊對我說:“你昨天喝多了呀,而且你舍友不是也跟你鬧掰了嘛,正好合租的學(xué)姐搬走了,這邊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王洋哥就把咱倆送回來了?!?p> 我有些尷尬,以前從來沒有喝酒喝的失去意識過。
“之前不是讓你把那間屋子轉(zhuǎn)租出去么?”
“有過幾個人問,但是價格沒談攏,而且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歡跟別人相處,跟人合租的話會很別扭……”
“不過秦墨,現(xiàn)在不是正好么,你不想在宿舍住的話,就搬到這里吧,當(dāng)初租金你不是也幫我出了一半嘛,所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有一間屋子是屬于你的。”
我臉有些發(fā)燙,但是說實話,我也的確不想再回宿舍住了,至于何處為家,從昨天離開宿舍起,我就已經(jīng)開始想了。
昨天本來還打算先住幾天旅館呢……
可是如果現(xiàn)在就果斷的答應(yīng)下來,反而會顯得我這是早有預(yù)謀一樣。
林雪兒把菜盛出了鍋,今天好像格外開心:“秦墨,快洗手吃飯了,正好今天是周末,吃完飯我跟你去收拾東西搬過來!”
“那個……雪兒,我好像還沒答應(yīng)吧?”
林雪兒把臉湊了過來:“但是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期待呢!”
我慌忙扭過頭去:“哪有……我們同處一室畢竟不太好……”
林雪兒敲了敲我的腦袋:“什么同處一室啊,明明是兩室的房子呀!原來你是想同處一室呀?”
我慌忙搖了搖頭。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笑著把我推進了衛(wèi)生間。
“好啦,快洗手吃飯,你在辯論場上不是挺能說的嘛,我就是逗你一下,你就語無倫次了!”
我不知道我的臉有沒有紅,但是卻燙的厲害。
……
于是就這樣陰差陽錯的,我成為了林雪兒的“舍友”。
好在距離期末考試也沒剩幾天了,過了這幾天我也就要回家了,至于再開學(xué)會怎么樣,我也不知道。
如果夔給我道歉的話,沒準我還會搬回宿舍。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林雪兒每天一起出門上學(xué),放學(xué)之后又一起買菜回家做飯,她的廚藝非常好,每天的飯菜雖然簡單,但是卻很可口。
我突然有了一種家的感覺,這樣簡單溫馨平淡的生活,不就是我喜歡的么?
但是我又不確定,這樣的生活,究竟是不是應(yīng)該屬于我的……
我又能擁有多久呢?
夔沒在聯(lián)系我,二黑和眼鏡也是。
或許我一直都是個不怎么負責(zé)任的人,所以走了以后也沒人會懷念我。
我突然覺得有些孤單,因為考試不得不暫?;顒拥男j?,還有漸行漸遠漸無書的舍友。
可是我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說自己孤單,畢竟還有林雪兒陪著我,而且豆包已經(jīng)約定好,等徐清一考完試,就開車來接我回家。
我還身邊還有珍惜我的人,我自己也還有惦記著,愛著的人,那是我一直以來的牽掛——韓果。
盡管林雪兒已經(jīng)告訴我,我們兩個只不過都在等,在等另一個人先放手。
一場大雪如約而至,給這個冬天的城市披上了一層美麗的白衣。
考完了最后一科,林雪兒跟我一起在雪地里散步。
“你要回家了么?”
林雪兒開口問道。
“嗯。”
我輕輕答應(yīng)了一聲。
林雪兒神色有些落寞,我知道她已經(jīng)無家可歸了,也沒有能去的地方,多少個這樣的舉家團圓的日子,她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渡過。
一想到這里,我的心也會隱隱作痛。
“那個,雪兒,要不然你跟我回家過年吧!”
“哈?”
林雪兒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我,我能看到她眼中的欣喜。
只是過了須臾,她又垂下了眼睛,有些黯然傷神的低下頭。
“秦墨,現(xiàn)在還不行……”
“盡管我自己真的很想,很想感受一下一個家庭的溫暖……”
“但是至少現(xiàn)在不可以,你沒有帶我回去的理由,我也沒有跟你回去的理由……”
我點了點頭,也明白她的所思所想。
如果我心里還裝著韓果,那么給她這樣的承諾反倒是對她的一種傷害和不負責(zé)。
“不過秦墨……”
她突然又轉(zhuǎn)口說道。
我揚了揚眉毛。
“還是我曾經(jīng)對你說的那句話: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不遠萬里的向你奔去!”
“無論你身在何地,無論我身處何處!”
我看著她認真倔強的眼神,然后對她笑了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傻瓜……”
每一段感情都并非毫無征兆,而是早已在人心中有了萌芽,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只需要一滴微不足道的露水,就會撐破土壤,參天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