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的偏愛型
丸子被肉卡了嗓子,嗷嗚嗷嗚的想吐出來,忽然覺得上方有殺氣,怯生生的抬頭,發(fā)現(xiàn)女主人正盯著他,嚇的趕緊夾起尾巴,一溜煙兒沖進小奕房間去了,臨走還不忘叼上肉。
小奕:“……”
塑料兄弟情!
白荼看向兒子:“最后一遍,你娘不會輕易改嫁。你,現(xiàn)在,吃飯?!?p> 白荼不會為了哄兒子,立什么一世不婚的flag。
人生路漫漫,一個人走,未免孤單了點。
如果真有那么個情投意合的人出現(xiàn),她不介意再婚。
但她也不是個會隨便將就的人,前夫既白也就算了,畢竟五年前剛成親時她弱的一批,被既白武力鎮(zhèn)壓,但以后再婚的人,一定是她心悅的人。
這個人出現(xiàn)固然好,但如果這個人一輩子沒出現(xiàn),白荼自己過一輩子,也不覺得有什么。
她有錢,能自保,有兒子,生活態(tài)度又佛性,沒那么多要求,而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將生活過出花來。
說到底,情愛這東西,與白荼來說,是生活的調(diào)劑品,不是必需品。
白荼記得自己活了兩世,也許還有別的世,畢竟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發(fā)生了,有更匪夷所思的,其實也不奇怪,所以一般的驚嚇對她來說,還真不是什么事。
只要不觸及底線,她都能淡然面對。
白荼這世在昌興國出生,活了二十年,早已習(xí)慣了這里的生活,對于前世發(fā)生的事很多其實已經(jīng)模糊了。
她記得自己前世叫葉清茗,有個青梅竹馬的愛人叫許辰風(fēng)。她記得他們相愛,熾熱濃烈,但曾經(jīng)那樣緊密糾纏相伴一生的感情,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更像是看了場隔世的電影,還是別人表演的那種,就像是一個蒙了輕紗的夢境,也許還記得情節(jié),卻再也無法感同身受。
小奕雖然小,但鬼心眼很多,她不喜歡騙他。
小奕想起離開浮羽山時他那個不著調(diào)的親爹說的話,心里哇涼哇涼的。
他心里苦,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好苦著臉,輕輕扯白荼的衣角,做出一個快哭了的表情再爭取一下:“娘親,最后一個問題?!?p> 白荼咬著青菜:“說?!?p> 小奕:“娘親,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白荼停下咀嚼,還真想了想,然后回答兒子:“溫暖的人吧?!?p> 小奕這下真要哭了:“如宋先生那樣的?”
白荼在腦子里下意識的過了過宋暻的模樣,以及今天他擋在身前挨了那黑小廝一記的樣子。
明天,恐怕還得去感謝一下這位宋先生。
其實以前她還真的沒怎么仔細(xì)看宋暻,現(xiàn)在想來,宋先生一身的書卷氣,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當(dāng)然,臉也好看。
他的聲音很好聽,如朗朗清泉,笑起來,嘴角上揚的弧度也很暖,雖不著錦衣,卻自有一番風(fēng)骨,是個很容易就能讓人產(chǎn)生好感的人。
因此她應(yīng)了一聲:“嗯?!?p> 她的確偏愛此種類型的男子。
白荼這世生于昌興四大家族之一的白家,母親早亡,父親風(fēng)流成性,成日里拈花惹草,后院里的侍妾通房丫鬟就有半百之眾,還不算養(yǎng)在外面的、花樓里的,她的庶弟庶妹一大堆。
父親是個糊涂的人,在京城里的名聲很不好,說他一句風(fēng)流成性都是客氣的,背后誰不笑話白府里出了個千年難遇的“情種”,還是濫情的那種,甚至有賭坊私下悄悄開了賭局,堵他何時得花柳病早逝。
幸虧白家還有相當(dāng)能干的二叔三叔,負(fù)責(zé)白家早敗了。
因為女人多,所以父親太忙了,成日里忙于圍著各種各樣女人的裙子轉(zhuǎn),自然也從不曾關(guān)心過白荼。
白荼自然不在意,但等繼母進門后,又相繼誕下兩個嫡妹,一個弟弟后,白荼這個原來唯一的嫡女,即使有祖父護著,日子也過的艱難起來。
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雖不怕,但到底嫌麻煩,多次的見招拆招,斗智斗勇,也挺累的。
后來第一任繼母死了,她又換了一個繼母,新繼母倒是不再想要她的命,但因為還有各種弟弟妹妹,他們總是熱衷于時不時給她找點麻煩,這種煩心的日子,直到她十五歲被送去浮羽山才結(jié)束。
她從小目睹父親和繼母侍妾們糾纏,看那么多女人為了那樣一個空有臉蛋只會花言巧語的男人爭風(fēng)吃醋、明爭暗斗,甚至不惜使出千般手段坑殺他人,自然不會喜歡父親這樣風(fēng)流成性的浪蕩子。
和那么多女人搶一根黃瓜,白荼覺得自己又沒瘋。
所以她偏愛溫潤君子類型,偏愛讓人覺得溫暖的男人,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小奕的小臉僵硬:“所以你真的相中他了,打算嫁給他嗎?”
白荼:“……”
兒子這是抓住這個問題沒完沒了了,他的小腦袋瓜都裝了什么,四歲的孩子該操心這么多嗎?
她放下筷子,認(rèn)真的看著小奕:“你會因為喜歡一朵花,一棵青竹,一副好看的畫,而想要嫁給它們嗎?”
小奕不依不饒,噘嘴:“宋先生又不是花、竹子和畫。”
白荼又拿起了筷子吃飯:“那就等他在我這里先變成一個人再說吧?!?p> 小奕:“……”
好可憐的宋先生,原來他在娘親心里都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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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浴房里,點了一枝昏黃的油燈。
宋暻散著長長的頭發(fā)坐在浴桶里。
窗戶半開,微風(fēng)吹進來,油燈明明暗暗的光,打在他光潔的臉上和白皙的胸膛上,宋暻一動不動,只微微瞇著眼,盯著那盞微微搖曳的油燈出神。
有飛蛾猛的撞上來,刺啦一聲,燒成灰燼。
剎那的火焰和聲音,其實,還挺吸引人的。
“少爺,少爺!”
門外忠伯拍著房門,不知為何如此高興,連聲音里都是雀躍,作為一個有些年紀(jì)的穩(wěn)重仆人,他這樣的時候并不多見。
宋暻微微皺眉,隨即溫柔一笑,出聲道:“忠伯,何事?”
忠伯依然在敲門,興高采烈的:“少爺,您洗完了嗎?我?guī)湍昧诵碌膿Q洗衣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