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縣丞大人在審案!
他又咬著牙從兜里摸出一兩碎銀子交給獄卒:“去,找個(gè)得用的妝娘來!”
至于牢獄這邊,能拖就拖,實(shí)在不能拖的時(shí)候,就意思意思打幾下,到時(shí)候,再讓妝娘給這白氏化個(gè)妝,臉慘白一點(diǎn),青紫一點(diǎn),身上衣服上血痕多一點(diǎn),反正怎么凄慘怎么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知縣大人要升官發(fā)財(cái),那也不能擋著下面的人養(yǎng)家糊口,是不是這個(gè)理兒?
丸子在青石縣衙繞了半圈,問了一只被石頭砸中腦袋正喋喋不休罵人的花貓,才知道劉子戎出去了,它又溜出縣衙,一路打聽終于在城北胡府附近找到了正溜溜達(dá)達(dá)自己查胡喆案的劉子戎,和大王嗷嗚了一會兒,就聽從劉子戎的命令,鉆進(jìn)胡府里去。
站在胡府園子里的丸子威風(fēng)凜凜,向天仰著腦子,“嗷嗚”一聲。
小的們!
不管是牛羊還是大狗,不管是鴿子還是麻雀!
只要活著喘氣的!
統(tǒng)統(tǒng)聽令!
丸子是近后半夜才回來的,一回來就跳上床,哼哼唧唧的拱醒了小奕,剛“嗷嗚”了兩聲,就把忠伯也給弄醒了。
忠伯打了個(gè)哈欠,聲音含糊:“丸子回來了?回來就好,快睡吧?!?p> 小奕抱著丸子,把它摁進(jìn)自己的被窩:“好。”
丸子哼唧兩聲,等忠伯快睡著的時(shí)候,兩小只就光明正大的在忠伯面前低聲交流,丸子說小奕聽,反正忠伯也聽不懂......
忠伯也不在意,把丸子的哼唧當(dāng)成催眠曲,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前堂使了人,過來說要提嫌犯白氏。
牢頭還在美滋滋吸溜吸溜吃早飯呢,聞言當(dāng)場就呆住了,看著來提人的衙役,他緊接著就急了,一口餛飩卡在嗓子里,差點(diǎn)沒噎死他。
這怎么一大早的就提嫌犯?
這,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昨日吳知縣交代收拾白荼,他可是一點(diǎn)沒動手,不光沒動手,還把人好吃好喝的供了起來。
吳知縣在青石縣衙已經(jīng)待了近六年了,牢頭頗為了解他,眼看任期就要滿了,知縣大人重新面臨升遷、調(diào)任、留職,最近正忙著到處送禮,送禮就需要大筆的銀子,這知縣大人別的方面不突出,斂財(cái)那可是一把好手。
這知縣大人每次將人下獄后,不拖個(gè)五六天絕不二次開堂,有時(shí)候甚至拖半月一月的,這自然是為了震懾威嚇犯人,畢竟牢獄可不是好待的,進(jìn)來就要脫層皮,二來也是為了讓原告?zhèn)冎?,給原告?zhèn)兞舫龆嗡湾X的時(shí)間。
他可就從沒有這樣第二天一早就提嫌犯的先例!
牢頭原想著看時(shí)間差不多了,他再做做樣子,意思意思打白荼兩板子,還有妝娘在,妝畫慘一點(diǎn),任誰也看不出,誰能想,這剛第二天的一大早,早飯還沒吃完呢,知縣大人就迫不及待來提人了。
來的這么突然,他根本連手腳都來不及做!
他背地里可以斂財(cái),可以陽奉陰違,但他這種不入流的牢頭,可沒膽真的當(dāng)面和知縣大人對上。
牢頭心中惶惶,生怕知縣大人一生氣,擼了他的職務(wù),但事到如今已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對來的衙役陪著笑,讓人去提白荼。
白荼被提去前堂,牢頭坐在桌前忐忑不安,使了人去前堂偷看審訊,同時(shí)自己則在默算家中的銀錢,看總計(jì)有多少,又得拿出多少,才能換知縣大人不和自己計(jì)較,才能保住自己的職務(wù)......
要知道知縣大人,可不是一般的小錢能打發(fā)的人啊......
他正兀自著急又心疼,前去打聽的獄卒急急回來了,臉上還帶著喜色:“頭,不用急了,是縣丞大人在審案!”
牢頭一時(shí)沒太聽明白。
啥玩意兒?
現(xiàn)在知縣大人不審案,改成縣丞審案了?
這縣丞也能審案的嗎?
獄卒看自己頭的樣子,明白他沒聽懂:“頭,知縣大人今天根本就沒在,連面兒也沒露一個(gè),今天在堂上審案的是縣丞劉大人!”
牢頭驚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獄卒:“千真萬確,那么多人都看見了!”
牢頭聞言大喜。
縣丞啊,縣丞好啊,縣丞那樣護(hù)著那白氏,可見是有私情的,幸虧自己沒動白氏,縣丞審案,如若白氏被打了,那才真要糟糕。
至于為什么是縣丞大人審案,知縣大人又去哪兒了?
那關(guān)他屁事!
知縣大人更是,愛去哪兒去哪兒,只要今天堂審不出現(xiàn),自己就能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牢頭心中大定,又坐回椅子上去美滋滋的吸溜了口湯。
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自己是個(gè)福星吶。
牢頭這邊驚訝,這邊堂上一片嘩然。
怎么是縣丞審案呢?
知縣大人呢?
知縣大人去哪兒了?
大家議論紛紛,別人不敢問,但縣尉敢啊。
縣尉站起身,看向坐在大堂最中央公堂書案后的劉子戎,要知道那平時(shí)可是吳知縣的專屬座位,問道:“劉大人,不知為何今日堂審由你主持,知縣大人何在?”
劉子戎懶得和他們逼逼,聞言就隨手扔給縣尉一份告書。
此刻他正忙著和自己平時(shí)的懶散樣子作斗爭,爭取自己坐的直一點(diǎn),然后繼續(xù)擺弄著書案上的官印、文書、案卷、簽簡、筆架、朱硯、驚堂木,深怕自己一個(gè)懈怠,不知不覺就在椅子上癱躺下去,白白失了縣衙一把手的風(fēng)采。
縣尉接過告書,主簿也探頭過來看,赫然竟是一份加了官印的吳知縣告屬下的告書。
大意是知縣大人昨晚驚聞家中老父病危,連夜回家探親,約摸要三五天才能回來,為了避免耽誤縣衙的正常運(yùn)作,委托縣丞劉子戎全權(quán)處理青石縣衙的一切事宜,特此告知云云。
最下面還有吳知縣的親筆簽名,以及蓋了大紅的青石縣衙官印。
縣尉坐了回去,主簿坐直了,衙役們也都安靜了。
至于縣衙外圍觀的群眾,他們只管看熱鬧,具體是誰審案,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劉子戎一拍驚堂木,“啪”一聲,語音含了點(diǎn)吊兒郎當(dāng)?shù)男σ猓骸皫г?、被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