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霜
那石壁陡峭筆直,高聳入云,竟是一處懸崖底下。
在石壁二十多丈高處,有一塊巨石突出來,形成一個平臺。上面刻著兩個大字:劍冢。
這就是獨孤求敗埋劍之處!
神雕沖著上面呦呦鳴叫兩聲,然后拍拍沈安塵的肩膀,示意他上去。
難道它是想用上面的寶劍,來償還剛才我的救命之恩?
沈安塵心中暗想。就是感覺有點敗家啊......
不過也對,獨孤求敗死后,神雕才是他唯一合法繼承人,額,繼承雕。至于敗不敗家的,人家樂意就行了,別人管不著。
沈安塵當下上前,仔細探尋著石壁,在離地五尺左右生著一處青苔,掏開青苔就能看到一個半掌見方的石洞,正好夠腳掌踩踏,而后每向上五尺,就有一處這樣的青苔小洞。
有小洞做借力點,攀爬起來雖然費力,但以沈安塵如今的輕功造詣,也不算什么難事。
當下,沈安塵提起運功,雙腳用力一踏縱身而起,在空中接連踢腿,每一腳都落在石洞之中,就見他的身形在空中不斷竄起,十幾個呼吸間,就已經(jīng)接近石臺。
最后的石臺是難度最高的,因為它不僅難以借力,而且整體是向外突出的,也是說,沈安塵必須向外跳起,才能攀登到石臺上。
可是這樣一來,沈安塵跳起以后,身處半空之中,稍不留神就成跳崖自殺了。
沈安塵趴在石壁上,學著現(xiàn)代攀巖運動員的動作,向外跳起的同時,雙手攀住石臺邊緣,身體像蕩秋千一樣,晃了兩下,借助慣性雙臂一用力,躍上了石臺。
而神雕這時也開始攀爬石壁。
它雙爪用勁抓住石洞,不斷向上縱躍,那速度比沈安塵還要快上不少,而且到最后石臺處,它根本沒停,一個加速,就如同火箭頭槌一樣上了石臺。
速度之快,帶起的勁風吹得灰塵四散。
沈安塵驚嘆不已,神雕的身體素質(zhì)遠超于他,如果它能像人類一樣舞刀弄劍的話,恐怕天下無絕也未敢言勝。
石臺之上,只有一堆亂石,沈安塵和神雕一起,將石塊搬開,漸漸露出一塊青石。
在青石上排列著三把長劍和一塊石塊,青石上還刻著幾行字跡。
第一行便是那句最為經(jīng)典的:劍魔獨孤求敗既無敵于天下,乃埋劍于斯,嗚呼!群雄束手,長劍空利,不亦悲夫。
只這短短一行字,就看得人心向往之,想要一睹前輩的傲人風采。
沈安塵前世也曾拜讀過金氏武俠多本大作,縱觀所有作品,無論是蕭峰的聚賢莊一戰(zhàn),還是張無忌在光明頂獨戰(zhàn)六大派,都沒有獨孤求敗這個從來沒有出場一次的人印象深刻。
逼格之高,堪稱巔峰!
也是他,將劍法分成了四大境界,利劍、重劍、木劍、無劍,讓眾多劍客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站在劍道之路的起點。
天縱奇才,劍法通神!
沈安塵想著這些,豪情激蕩,久久不能平息。
只不過,看著眼前的劍冢,心中又不免感嘆,這樣的神人,也無法抵御時光的侵襲,終究是化作一抔塵土。
人生短短幾十載,有太多的遺憾,太多的不舍,平日里總是在抱怨,日子過得太慢,加班好痛苦,可是不經(jīng)意間才想起,已經(jīng)好幾年過去了。
長生......或許成為諸天殺手協(xié)會的人,自己能夠找到長生之路吧。
感慨許久,沈安塵目光才落到青石上的三把劍上。
一柄青鋒寶劍,一柄玄鐵重劍,一柄腐朽木劍。
猶豫再三,沈安塵最終彎腰,拾起了那柄......青鋒寶劍。
他不貪,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玄鐵劍或許剛猛無鑄,但是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還玩不轉(zhuǎn)這柄七八十斤的重劍,相反,寶劍的鋒利對他幫助最大。
撕下一塊衣衫,輕輕擦拭掉劍上的塵土,寶劍之上寒光凜凜,一看就知道是把切金斷玉的利器。
沈安塵將腰間長劍抽了出來,兩把劍輕輕一碰。
“咔嚓!”
原來的那柄劍應聲斷裂,切口平滑整齊,就好像一刀兩斷的黃瓜一樣。
沈安塵看著青鋒寶劍,眼中光彩熠熠。
“好劍,好劍,嘿嘿嘿......”
當即將這寶劍入鞘,替代了斷裂的長劍,并且為之取名青霜。
青霜劍入手,沈安塵重新將石塊還原,然后與神雕一起下了石壁。
“雕兄,多謝你贈劍之恩,但小弟還要去殺一個人,不能與你一同隱居山林,只好就此別過,咱們有緣再會!”
沈安塵向神雕拱手道別,神雕亦是鳴叫兩聲。
分別之后,沈安塵在襄陽城用打獵所得皮毛換了銀子,然后買馬北上。
......
終南山腳下,兩個全真弟子守在道旁,一個高瘦,一個矮胖。
自從兩年前霍都一群人攻上山后,全真教就加強了防御,不僅山上守衛(wèi)重重,就連山腳下,也派弟子把守。
不過那次死在終南山上的,少說也有近百人,全真教威名在外,哪還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敢闖山,一個個都是客客氣氣拿著名帖,前來拜山。
所以守山門這活,最是無聊枯燥了。
此時烈日當頭,兩個人找了個樹蔭乘涼,坐在樹下腦袋一點一點的,都快要睡著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個衣衫襤褸穿著邋遢的青年,信馬由韁的朝山上趕來。
那馬倒是匹良駒,寬鼻豎耳通體健碩,只是馬上的人就不怎么樣了。
那青年看著有十七八歲,身上風塵仆仆,長相倒是眉清目秀,就是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懈怠的很。身上還帶著柄劍,劍鞘灰蒙蒙的也不像是什么好劍。
“站?。 ?p> 那兩個守門弟子立刻來了精神,連忙跳出來呵斥。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也敢亂闖!”高瘦弟子搶先發(fā)話了。
“就是,全真教,知道嘛你!”
“你是哪來的,叫什么名字,家中長輩沒教過你江湖上的規(guī)矩?”
“規(guī)矩,懂嗎?”
那高瘦弟子說一句,矮胖弟子就附和一聲,兩人一唱一和,就跟說相聲一樣,倒把那青年給逗樂了。
高瘦弟子一見他這副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嚷嚷起來。
“小子!還敢笑我,看道爺不給你點厲害瞧瞧!”
當下抄起劍鞘,朝青年刺了過來。
他人在低處,手中劍鞘自下而上揮擊,角度刁鉆,正沖著青年的下肋,若是青年不下馬躲避,也得被他挑下馬來。
這一招正是全真劍法中的月滿西樓。
只是劍招剛發(fā)到一半,就被青年隨手捏住,奪了過去,然后梆的一聲,敲在高瘦弟子頭上。
“哎喲!”
高瘦弟子一摸,腦袋上起了個大包。
一旁的捧哏弟子,額,是矮胖弟子看同伴吃癟,立即想拔劍上前,只是劍剛拔出大半,那青年將劍鞘一擲,正好敲在他的劍柄上,那劍又回鞘了。
“你們兩個是誰的門下?”那青年問道。
兩人知道自己是遇到硬茬子了,不過輸人不輸陣,于是挺直腰板,朗聲道。
“家?guī)熓侨嫒茏永钪境?!閣下武藝高強,我等不是對手,可敢留下姓名,容我日后討教?”
“好啊,我叫沈安塵?!鼻嗄赀肿煨α似饋恚凹热荒銈冞@么有上進心,那我去跟李師兄說,讓他監(jiān)督你們勤加用功,早日來向我討教?!?p> 兩人一聽都懵了,沈安塵,不是長春子祖師的弟子嗎?合著剛才自己想教訓的,是自己師叔!
“不......不敢,弟子有眼無珠,還請師叔贖罪!”
沈安塵自然不會跟幾個師侄置氣,大方的一揮手選擇了原諒他們,多大的事啊,頂多就是讓李師兄罰他們每天多扎幾個時辰的馬步而已。
其實也不怪那兩個弟子會攔他,從襄陽城出來以后,他趕了兩個月的路,一路上風塵仆仆,身上臟得不成樣子,再加上這兩年他身體發(fā)育,躥高了一大截,衣服早就不合體了。
他這副形象,猛地一看倒像是丐幫中人,誰會想到他是全真教三代弟子。
將馬交給那兩個弟子,沈安塵步行上山。
他走的并不快,漫步而行,看著山路兩旁的草木,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他此次回來,就是要找機會殺死尹志平,完成考核任務。
這終南山,是最后一次上了......
正走著,余光突然看到人影一閃,速度極快,不等他看清,就已經(jīng)消失在樹后。
是誰?沈安塵疑惑,有這份輕功的人,全真教除了全真七子可找不出幾個,而且行動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沈安塵第一想法是尹志平要去做龍騎士,不過隨即又排除了,如今時間還早,小龍女玉女心經(jīng)都沒開始練呢。
既然不是尹志平,那道身影又是誰呢?
沈安塵來了好奇心,索性腳步一轉(zhuǎn),跟了上去。
起初沈安塵并沒有使出全力,不過追了一陣子,不但沒有拉近距離,反而越追越遠,沈安塵好勝心起,索性使出全力,施展螺旋九影,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虛影,速度陡然增快。
追了兩刻鐘,已經(jīng)來到山中密林深處,還沒有追上。前面那人似乎發(fā)覺到有人跟蹤,突然在一處空地停了下來。
沈安塵追到此處,定睛一看,前面那人是個須發(fā)雜亂,面色陰鷙的老者。
青玄少爺
中元節(jié)了,我碼字到深夜,窗外陰風陣陣的,還真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