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老四的婚事,夏侯稱特意從玄甲營中撥了三百騎,騎士們?nèi)蔽溲b。
他們要先去兗州迎接新娘子和王家族人。
有了這三百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重騎兵做迎親,規(guī)??杀认暮罘Q成親時要大上不少。
如果不是怕逾越禮制,玄甲營的兄弟們都想隨著夏侯兄弟去接新娘子。
畢竟這可是免費的公費旅游啊,還可以回洛陽看看家人。
看著被選中的三百精銳中的精銳,其余騎士們只能懷著羨慕眼光目送他們離開。
隊伍從下邳出發(fā)一路向西,進入兗州地界,他們要趕在下雪前抵達陳留,接上王家人后在趕往洛陽。
一路上夏侯稱和弟弟說了很多婚禮的流程、禮儀,讓弟弟務(wù)必牢記,不能丟了夏侯家的臉面。
兄弟二人并列而騎,談笑風生。
夏侯威問道兄長。
“兄長成親時,威可是替兄長擋了不少賓客,醉的不省人事,此番也輪到兄長替威擋酒了,哈哈?!?p> “莫要小看三兄,傳聞中中原第一酒豪,汝可知是何人?”夏侯稱一臉笑容的說著。
“應(yīng)是許武衛(wèi),幼時常聽父親說,許武衛(wèi)嗜酒,先帝常以禁酒罰之,苦煞許武衛(wèi)耶。”
“許武衛(wèi)酒量雖好,卻當不起這酒豪之名,若論酒量之海,且看汝三兄,哈哈!”
夏侯稱這話可沒錯,喝慣后世高度數(shù)白酒的夏侯稱,喝這個時代的低度數(shù)糧食酒,那還不和啤酒差不多。
拼酒未必拼不過許褚,只能說夏侯稱喝不醉,但是肚子放不下,拼的是肚子的大小。
聽著三哥又吹牛了,夏侯威白了夏侯稱一眼,作為小時候聽著這些猛將故事長大的夏侯威,眼里的三哥在厲害,喝酒打架上也未必敵的過許褚。
畢竟夏侯稱現(xiàn)在的戰(zhàn)績殺的都是一些不以勇武見長的人,僅有一個甘寧。
但是許褚交過手的,無一不是當世猛將,先帝都稱贊過許褚是虎將。
按照夏侯威的思維,猛將的酒量都是越猛酒量越大。
說著說著夏侯威想到了一個事情,開口道。
“聽聞三嫂嫂出身弘農(nóng)王氏。”
“然也,阿威所問為何?”
“弘農(nóng)王氏乃太原王氏之分支,王兗州乃祁門王氏,同為太原王氏之分支,如此威與三兄豈非親上加親?”
夏侯稱一想還真是,我們夏侯家和王家挺有緣分的,王家專門嫁女兒給我們夏侯家。
“說來也是,我夏侯家與王家真乃不解之緣也?!毕暮罘Q笑著回應(yīng)著弟弟。
一連幾日,在抵達陳留前,夏侯稱讓大家在附近河里洗凈塵土,整理儀容,接下來就要接新娘了。
在大家洗漱的時候,夏侯稱就派了一個騎士先行去城中報信。
當眾人抵達時,王家人已經(jīng)在城門等候,領(lǐng)頭的是王凌的外甥令狐浚。
“恭賀季權(quán),從今往后,你我為親人,還望在令兄面前多為浚美言幾句?!绷詈?匆娤暮钚值芟埋R,先是向著夏侯稱施禮,然后一把拉著夏侯威開始套近乎。
在令狐??磥?,通過夏侯威搭上夏侯稱這位朝中新貴是非常好的選擇。
但其實王凌不但是大官,還是現(xiàn)在赤手可熱的世家大族,有這么一位舅舅哪里還需要依靠夏侯稱?
一番寒暄后,迎親的隊伍被接引進城,城中的百姓都被這隊重甲騎兵所震撼,雖然騎士們都是一步一步讓戰(zhàn)馬踏步進城,但是依然造成塵土飛揚,地面都有些顫動。
抵達王府門口,騎士們翻身下馬,站在原地等待,夏侯威和夏侯稱入府迎親。
夏侯兄弟順利的接到新娘,準備向洛陽出發(fā)。
王凌讓兒子留在兗州處理政務(wù),自己帶著妻子和部分族人隨著夏侯兄弟上京,參加完婚禮,待開春后在返回兗州。
騎士們分成兩隊,一隊在前方一隊后方,保護著中間的王家車隊。
夏侯威跟在中間和王家人敘話,夏侯稱與王凌同車商討著接下來的局勢。
從王凌處得知,司馬懿自從失去了圣寵,一直對夏侯稱懷恨在心,但是上次的行刺并非司馬懿所為。
王凌推測可能是司馬家的人背著司馬懿干的,以司馬懿的性格,除非有必勝的把握,不然不會輕易出手,如果上次洛陽行刺一事是司馬懿所為,現(xiàn)在夏侯稱可沒有辦法好好的站在這里。
不過皇帝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對司馬家的防備更重了,還特別限制了司馬家的家兵武裝。
王凌告訴夏侯稱,在這個混亂的時期,每個家族都蓄有一些死士,藏有一些弓弩,為了防備不時之需。
這些一旦被掌權(quán)者知曉,就會勒令解散死士,交出武器,并且誰也不想身邊有這些神秘的死士,隨時可以致自己與死地。
現(xiàn)在司馬家把這些暴露出來,引的皇帝猜忌,曹丕在洛陽展開了大清洗,讓其他家族不得不轉(zhuǎn)移自家武裝,現(xiàn)在許多世家對司馬家頗有微詞。
甚至有些家族開始和司馬家劃清界線。
當然這其中也有王凌的影子,王凌雖然知道這件事不是老友司馬懿所為,但是王凌還是硬生生的把這盆臟水潑在司馬懿頭上,畢竟現(xiàn)在的司馬家是以司馬懿為主的,說司馬懿完全不知道此事,又有誰信呢。
大家族即便對此事有些不悅,但也不會輕易踢開司馬家,只有那些邊角的小家族和一些寒門與司馬家疏遠。
達到這個效果王凌已經(jīng)很滿意了,說起這事時,那是一個神采飛揚。
夏侯稱只能跟在后面拍拍彩虹屁,看見司馬懿坐冷板凳,夏侯稱是非常開心的,只有把司馬懿按的死死地,大魏的政權(quán)才能穩(wěn)固,不過也是可惜了司馬懿的才華。
當迎親隊伍抵達洛陽時,洛陽已經(jīng)被大雪覆蓋,整個洛陽城銀裝素裹,遠遠看去十分莊里。
將王家送回王凌在洛陽的府邸后,夏侯稱讓玄甲營的將士去城外舊營休息,也給他們放了大假,狂歡幾日,待三日后婚禮結(jié)束,在回到營地訓(xùn)練。
送完王凌等人,夏侯稱就急急忙忙回家了,從孩子出世到現(xiàn)在,夏侯稱都沒有陪在王昭姬母子身邊,都說嬰兒一天一個變化,現(xiàn)在的夏侯宣說不定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都認不出來了。
王昭姬見到丈夫風塵仆仆的回來,也顧不得什么禮儀,撲在夏侯稱的懷里,二人站在門口擁抱了許久,還是婢女提醒二人,大門還未關(guān)閉,兩人才分開走向府中。
夏侯稱和妻子坐在房中敘話,婢女點起了暖爐。
不一會兒奶娘就抱著小夏侯宣走進了二人的寢房,放在床上。
已經(jīng)七個月大的夏侯宣在床上爬來爬去,引的夏侯稱笑個不停。
兩世為人,這是夏侯稱第一次有了妻子有了兒子,現(xiàn)在的夏侯稱才感覺到自己在這個時代安定了下來。
隨著夏侯宣開始哭鬧,王昭姬讓奶娘將他抱了下去。
一夜纏綿。
第二日,夏侯稱剛起床,在王昭姬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衫,對著端著水盆的婢女道。
“讓徐和備好馬,我要去老四府上幫忙?!?p> 婢女聽后一驚,站在原地不敢說話。
王昭姬走過來說道。
“徐管家?guī)自虑耙呀?jīng)亡于刺客之手?!?p> 夏侯稱這才想起來,徐和為了保護自己,早已經(jīng)死在了平縣。
“替我備好馬和祭拜的物件,我要去看看徐叔?!?p> 夏侯稱忍著悲傷,騎上馬,先去了趟城外拜祭徐和。
夏侯兄弟像當時夏侯稱成親一樣,這次來的也很齊,除了遠在涼州的夏侯霸之外全員到齊,看見夏侯稱從門外走來,幾個弟弟還打趣道三哥哥和嫂子纏綿,起的也太晚了。
看見這其樂融融的氛圍,夏侯稱從悲傷中走來出來,大家開始齊心協(xié)力幫著夏侯威布置府邸。
夏侯威在洛陽原先是沒有府邸的,都是因為要成親,夏侯稱和老大一起湊錢給夏侯威置辦了一個府邸。
忙活了幾日,夏侯威終于抱得美人歸。
大雪紛飛為這場婚宴添色了不少。
皇帝也很體貼夏侯稱,只在夏侯稱回京的當天,派了一個小黃門,給夏侯稱放一個月假,等到新年宴會之后再向曹丕匯報徐州諸事和廣陵的戰(zhàn)況。
與此同時,這半年蜀漢和東吳在荊州的戰(zhàn)事也從開始的追逐,逐漸進入焦灼的狀態(tài)。
也難怪孫權(quán)這次對于廣陵吃了這么大虧,反倒被嚇得魂不附體,急急忙忙。跑來拍曹丕的馬匹。
現(xiàn)在就算陸遜胸有成竹,孫權(quán)和眾將士的心里還是忐忑不安。
誰也不敢保證東吳能夠戰(zhàn)勝蜀漢,甚至還有不少人看見陸遜一直后撤,開始與蜀國接觸,為自己的家族謀求退路。
這場歷史上三國時代最后一次大戰(zhàn),即將拉開帷幕,除了知曉歷史的夏侯稱,和像劉曄一樣的聰明人之外,幾乎無人看好東吳。
畢竟這次劉備帶來的軍隊,就是當日在漢中打敗曹操的。
除了被屬下梟首的張飛、病死的黃州還有留守漢中的魏延之外,蜀國的名將們幾乎全員到齊。
黃初三年正月(公元222年),歷史的車輪開始緩緩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