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禁,我可以把安危托付在你手上嗎?”
牛金跪在地上。
“老陳侯拔金于微末,也曾救我于危難,某萬死難報,只能用殘軀保老陳侯后人無虞。今越侯不以金卑鄙,將萬金之體托付于金,金必以死效之?!?p> 夏侯稱扶起牛金。
“有將軍這句話,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p> 由于洛陽對親衛(wèi)、家兵的人數(shù)有限制,所以夏侯稱帶來洛陽的親衛(wèi)只有五十人,其余親衛(wèi)們都留在了越縣(今常州)。
牛金領(lǐng)命之后不愿意獨自去越縣,堅持要留在夏侯稱身邊保護,哪怕在洛陽麾下只有五十人。
牛金十分耿直,拍著胸脯說。
“要想對君侯不利,先從牛某尸體上跨過去。”
當天牛金就跑回家拿出了自己的環(huán)首刀系于腰間,每天一大早就在越侯府門口報道。
牛金在前面騎著馬,夏侯稱的馬車跟在后面。
夏侯稱去哪兒,牛金就站在身側(cè)護衛(wèi),眼睛一直掃視著周圍。
夏侯稱望著牛金那小山一般的體格有些疑惑,自己怎么說也有個一米八左右,怎么站在牛金身邊,自己顯得一點也不高呢?
要知道夏侯稱的身高在這個年代已經(jīng)算巨人了,一般人也就將近一米七的樣子,皇帝曹丕也不過一米六七。
“子禁,你有多高啊?”
“回君侯,某八尺有余。”
八尺是什么概念,相當于后世一米八九左右,牛金還是八尺有余,就是一米八九還多一些。
夏侯稱唯一知道的八尺的人就是諸葛亮,陳壽說他猶如松柏。
“子禁,你的父母兄弟也是這般雄壯嗎?”
“某是獨子,父母早年饑荒餓死在家鄉(xiāng),某也并非一直這么壯碩,當初老陳侯從流民中收留時,身體十分羸弱,瘦的只剩皮包骨。后來某為了吃肉加入了老陳侯的敢死營,這才慢慢變得高大、壯碩?!?p> 夏侯稱拍了拍牛金的肩膀,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
夏侯稱看著牛金的大個子想到了一件很適合他的兵刃。
而恰巧夏侯稱知道哪里可以得到,這件兵刃就是斬馬劍。
斬馬劍長140cm,重900克,由少府中的尚方令負責鑄造的劍,因為鋒利,可用來斬馬,故稱斬馬劍。
最早是西漢的時候出現(xiàn),當時,為了抵御騎兵,出現(xiàn)了一種在雙刃大型劍上安上長柄,稱為“斬馬劍”的新式兵器。
不知是制造工藝復(fù)雜還是因為使用不便,這種兵器并未大規(guī)模列裝,而是最后成為了宮中禁軍的裝備。
夏侯稱之前就在宮中的武衛(wèi)軍(原虎衛(wèi)軍)中見過斬馬劍。
這種對于普通人來說太長的步戰(zhàn)武器,對于牛金來說確是一件趁手的兵器。
不過許褚是個很謹慎而且奉公守法的人,夏侯稱必須避開許褚,看來只能找皇帝要了。
于是夏侯稱專門跑了一趟皇宮,求曹丕賜了三把斬馬劍、一桿騎槍。
這三把劍分別給牛金、王雙、文欽這三個斗將,那桿騎槍留了牛金
畢竟牛金有著輕騎退諸葛的戰(zhàn)績,騎術(shù)相當不錯。
至于馬槊比騎槍厲害多了,為什么不送馬槊?馬槊是何等貴重的東西,整個夏侯家也就兩個人有。
大哥的馬槊是繼承老爹夏侯淵的,夏侯稱的銀白馬槊是前身箭殺猛虎,曹老板一高興賜下的。
馬槊成本太高,而且廢品率極高,除了貴族子弟之外,沒有人用的起。
無端端找曹丕求賜個幾把斬馬劍還行,這玩意從武衛(wèi)軍中拿就成有存貨。
求賜桿馬槊?曹丕能給夏侯稱頭錘爆,明明有馬槊用還來找曹丕要,太過于貪心了。
騎槍也夠用了,畢竟是驍騎營和越騎營的制式武器。
牛金拿到斬馬劍和騎槍后愛不釋手,把環(huán)首刀也放家里了,整天抱著斬馬劍站在夏侯稱身邊,十分威風。
過了幾日,何晏也從徐州回到洛陽,帶回了徐州的消息。
“王休徵到任后,親自率領(lǐng)并鼓勵士卒,討伐盜寇,將殘余亂兵一一擊破,州內(nèi)因而清靜無事,政令教化也推行無阻,徐州即將大治?!?p> 聽何晏話里的意思,似乎對于王祥很是推崇。
看來這個小老頭確實有些本事,理政有一手啊。
“平叔是覺得自己不如王休徵嗎?”
“治理州郡、推行教化,晏不如也?!?p> 何晏還告訴夏侯稱,起初何晏寫了一些治理徐州的經(jīng)驗、措施,但是在看了王祥治理徐州之后,何晏就把這卷竹簡給燒了。
也正是如此,何晏才比預(yù)計回來的要晚這么多。
既然何晏回來了,夏侯稱也就能夠清閑一些了。
夏侯稱將治理蝗災(zāi)的事情交給何晏去辦。
何晏搖搖頭說。
“晏五谷不分,如何治農(nóng)?”
夏侯稱一拍腦袋,怎么把這茬忘了,何晏一個世家公子哥,又不像陳泰那樣有個好爹,人又務(wù)實。
何晏這么浮夸的人跟夏侯稱那是一樣兒一樣兒的,五谷都不分,根本不通農(nóng)事啊。
“平叔之前怎么治理徐州的?”
“晏崇尚黃老,自然是無為而治。”
夏侯稱一臉黑線………
“平叔只需將每日事務(wù)梳理,分好輕重緩急即可?!?p> “諾?!?p> 這就是讓何晏當秘書,這個何晏沒問題,一口應(yīng)下了。
夏侯稱摸摸腦袋。
“這時候鄧艾要在就好了,他怎么還沒回信?!?p> 時間飛逝,已經(jīng)是黃初四年的八月。
這天夏侯稱剛剛在府門外和牛金分開,門口的家兵就跑上前遞給夏侯稱兩封信。
難道是鄧艾回信了?
夏侯稱興奮看了看手中的“信”,不過怎么是兩封,還是白色的絹布?
夏侯稱打開一看,一封是任城王府,一封是太尉府。
原來是曹彰和賈詡一前一后病逝了。
曹彰從去年冬天來洛陽覲見,就病倒在家里,硬生生挺到八月初才死去。
沒幾天月中的時候賈詡也在家里病逝了。
夏侯稱看著手中太尉府的信嘆息著。
“看來這次的病是真的,人都沒了?!?p> 六月的時候曹仁病逝,夏侯稱已經(jīng)大出血了,現(xiàn)在曹彰和賈詡走了,又免不了大出血。
原因無他,曹彰也是親戚,給的賻赗不能比曹仁差。
到時賈詡那邊可以給的少些,只給賻即可。
這一下夏侯稱府上算是徹底沒有余錢了,香云紗賺的分成算是花的一個子不剩。
今年才剛剛把香云紗作坊搬到越縣,花了一筆不小的錢,畢竟要安置工匠和他們的家人。
現(xiàn)在的夏侯稱只希望老天爺眷顧一下,別在收人了,真的隨不起禮了,過幾個月臨近過年,還準備給老婆孩子做幾件新衣服呢。
到了月底,夏侯稱總算是收到鄧艾的回信了。
原來鄧艾不是不給夏侯稱回信,而是去尋人去了。
鄧艾在建鄴走不開,又要筑城又要理政,于是向夏侯稱舉薦了自己的好友“石苞”
石苞是鄧艾做典農(nóng)學士時的同僚,石苞是唯一一個沒有嘲笑鄧艾口吃,還主動和鄧艾交朋友的人。
兩個人都十分貧寒,一來二去很是投緣,就成了至交好友。
兩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出身了。
鄧艾家里是新野大族鄧氏,只是父親早亡,又出身旁系,后來又被曹老板強行遷走,所以家境貧寒。
但是這出身也讓鄧艾飽讀詩書,畢竟鄧家還是有家學傳下來的。
所以鄧艾是寒門士子。
而石苞的貧寒那是真的貧寒,往上無論數(shù)多少代,都是埋首于田間的黔首。
石苞就是一個根正苗紅的無產(chǎn)階級出身。
二人相識以后,鄧艾還經(jīng)常借書給石苞看,一同討論經(jīng)學。
但是自從二人給郭玄信駕車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當時石苞和鄧艾得到郭玄信的夸贊之后,石苞就認為自己不能在典農(nóng)府繼續(xù)碌碌無為下去。
于是告別了鄧艾,辭了官去北方闖蕩。
這次夏侯稱想找個人精于農(nóng)事的人幫助自己,剛好鄧艾自己抽不開身,于是就想到了自己這個老朋友。
鄧艾寫了很多信,詢問以前的同僚、上官,四處打聽之下才從郭玄信那里得知,石苞現(xiàn)在在鄴城。
于是讓親衛(wèi)帶著親筆信,送去鄴城,請石苞去洛陽相助。
這一來二去的就耽誤了幾個月的功夫。
夏侯稱掐著手指算了算,鄧艾是找到石苞消息的時候給自己寫的信,那么石苞過來洛陽也差不多就在近日。
對于石苞的名字后世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西晉開國功臣,無論是帶兵還是理政都是一把好手。
最主要石苞出身低而且極為忠心,司馬懿從微末中提拔了石苞,石苞就做了曹魏的掘墓人,力挺司馬家。
司馬炎不信任石苞,將石苞一捋到底,甚至要殺了石苞,石苞沒有絲毫怨言,甚至還為自己沒有盡到責任而羞恥。
這樣的人,夏侯稱只要抬他一手,直接就會收獲一個大才的忠心,甚至讓他去刺殺皇帝,石苞也絕不手軟。
先前夏侯稱每次看見鄧艾的時候,就總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現(xiàn)在知道了,原來是忘記了石苞這個大才。
夏侯稱摸摸自己的腦袋笑了笑,突然靈光一閃。
等等!
還有天水姜伯約呢!
長坂劍圣
《漢書》有載:“王莽使武以斬馬挫董忠?!? 《三國志·許褚傳》“初,褚所將為虎士者從征伐,太祖以為皆壯士也,同日拜為將,其后以功為將軍封侯者數(shù)十人,都尉、校尉百馀人,皆劍客也?!? 由此可見虎衛(wèi)軍中善使劍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