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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魔人羅杰

第六章:康寶來、惠林頓牛排和吸血鬼1

狩魔人羅杰 貓叔不吃貓糧 2446 2020-08-26 18:07:38

  康平路上的一家西式簡餐廳,正午時分剛過,坐滿了人。

  這家餐廳門楣毫不起眼,臨街的櫥窗內(nèi)塞滿各種舊物什,讓人以為是一家懷舊的雜物小店。推門而入,穿過狹窄的走道,里面卻是別有洞天:溫馨的客廳被布置成舒適的居家風(fēng)格,老式的皮沙發(fā)配著深色實木長桌,也有角落里適合情侶兩人的沙發(fā)小座。客廳外是一個不大的天井,被一圈郁郁蔥蔥的綠植包裹著。天井上覆蓋了全封閉的玻璃棚,雖然疏于打理,落滿了樹葉,倒也讓人覺得這家店由來已久。

  羅杰把車停到不遠(yuǎn)處的商場停車場,慢悠悠步行到這家餐廳。進(jìn)到客廳,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井內(nèi)已經(jīng)坐滿了客人,客廳內(nèi)的長桌一角還剩兩個相對的座位,一群女孩兒正在長桌上一邊享用午餐,一邊輕聲談笑,享受著周末的聚會。

  服務(wù)員問清羅杰的人數(shù)后,征得原先落座的客人的同意,將羅杰安排在長桌角上坐下。羅杰要了杯康寶來,順手從旁邊的書報架上拿起一份今天的《東方早報》看起來,一邊頭也不抬地聽著旁邊的女孩子們嘰嘰喳喳聊娛樂八卦。不一會兒,咖啡上來了。這年頭滿大街都是星巴克,見多了冰美式上擠滿一大坨淡奶油和巧克力糖漿的東西,仍在用傳統(tǒng)手法、做這種簡單的意式濃縮咖啡的店家,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

  羅杰想起多年以前,就在這兒不遠(yuǎn)處的衡山路和天平路口,曾有一位大姐也開過一家咖啡店,也曾經(jīng)做過這樣的傳統(tǒng)意式咖啡。只是聽說后來女兒去美國讀書,盤掉了很多資產(chǎn),咖啡店在某一天也消失不見了。

  康寶來要趁熱三喝:第一喝最上層的冰鮮奶油和咖啡油脂的混合,是為甘;第二喝中層的濃縮咖啡,既香又苦;這前兩喝乃是“先甘后苦”。而最后的第三喝,是最底層藏著的焦糖糖漿,乃是最后的苦盡甘來。還沒等羅杰苦盡甘來,陸彪已經(jīng)在那狹窄的走道中探頭張望。羅杰朝他笑笑,招呼他過來坐下。

  “不好意思,好久不來上海了,路不熟,來晚了!”陸彪坐下,接過服務(wù)員遞來的菜單,“讓我看一下再點”,又對羅杰笑道,“在我認(rèn)識的上海人里,就你最能喝。我年紀(jì)大了,酒量不行了。昨天我們總共才喝了兩瓶習(xí)酒,回去酒店我倒頭就睡了。”

  羅杰笑笑:“我也回去就睡了。不過今天爬起來,就把你昨天的故事記錄好了,一會兒讓你看看。你先看看菜單吧,這家店的水波蛋、鴨肉和惠靈頓都不錯,傳統(tǒng)手藝的咖啡也不錯。”

  陸彪是羅杰的發(fā)小。這天從長沙一路驅(qū)車跑來上海,找羅杰敘舊,多年未見,兩個人在路邊燒烤店喝到深夜。這位陸彪,倒也是個有趣的人:單憑他單名一個彪字,加之開著一輛從酒友手中收來的AMG45,聽到這名字和座駕,任誰都能腦補一個戴著蛤蟆鏡、脖子上大金鏈子繞三圈、趿著一雙夾腳拖的社會我彪哥出來。

  可陸彪偏不是這樣:他個子瘦瘦高高,但常年自行習(xí)武又保持著良好的體型和體能;短發(fā)干凈利落,戴一幅文質(zhì)彬彬的金絲邊眼鏡,喜歡穿一身意大利剪裁的休閑西裝,顏色不是灰色就是深藏青色,胸口插一條暗紅手帕,騷包得很。年少時被家里一腳踢到英國去鍍了層洋金,混了個二流大學(xué)文憑回來。回國后在別人眼中整天不務(wù)正業(yè),在自己老爸杭州的廠里掛了個虛職后就云游四方去了。雖然陸彪看上去是那么斯文的樣子,可小時候和別人動起手來從來都是不慫,對自己認(rèn)可的哥們也是極講義氣。

  一旁的女孩兒們低聲說了些什么,又瞄了羅杰和陸彪他們幾眼,吃吃地在那邊小聲地笑。羅杰心里暗笑,陸彪是那種特別招女孩子注意的男人:劍眉星目,一頭油頭永遠(yuǎn)梳地整整齊齊,又喜歡穿一身正裝、架上金絲邊眼鏡,腕上的勞力士迪通那金光閃閃。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優(yōu)質(zhì)大叔走到哪里都會是女人眼中的焦點。

  羅杰自己呢?抱歉,羅杰今天又是一身運動衣棒球帽打扮,手上是一塊不過5000塊的卡西歐PRW-7000登山表,和陸彪的形象自然是相去甚遠(yuǎn)。

  陸彪招呼服務(wù)員過來,點了煙熏金槍魚、紅燴意式牛肉湯、香蒜面包和鮮牛奶。羅杰沒看菜單,要了水波蛋和惠靈頓牛排,加一杯橙汁。羅杰好奇地朝陸彪笑:“怎么?我推薦的一個都沒看上?”陸彪舉手投降,“不敢不敢,哪里敢看不上。不過能把鴨肉做好的餐廳不多,我第一次來,也不知道他們的刀叉怎么樣;牛排今天也消受不了,酒還沒全醒呢,你就別嘲笑我了?!?p>  羅杰暗自好笑,你可比我講究多了。掏出手機(jī)打開文章,遞給陸彪:“這是我上午記錄的長沙的案子,你看看。”陸彪接過認(rèn)真看起來。少傾,忍不住噴出笑來:“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還是寫字還是那么夸張、喜歡添油加醋,什么三個小孩屁滾尿流啦之類的?!绷_杰苦笑,“我哪有寫‘屁滾尿流’?我只是寫他們‘鬼哭狼嚎’而已?!?p>  陸彪點點頭,“‘鬼哭狼嚎’?一個意思。我昨天忘了說:我后來聽說這三家人,就是住在那一區(qū)的。事情發(fā)生幾個月后,把房子賣了,小孩子也辦了轉(zhuǎn)學(xué)。暑假后,都轉(zhuǎn)到別的學(xué)校去了。”

  羅杰不置可否,“這種鬼故事,大多是這種結(jié)局。傳這種故事的人,不都喜歡添油加醋嗎?”

  陸彪將身子湊近羅杰,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兄弟,換了別人在酒桌上,跟我聊這些,我也就當(dāng)聽個故事了。可是跟我講這個故事的人,原本就是那三家人的鄰居。這個人,和我爸在生意上有來往,我認(rèn)識多年,是個很老實的中年大叔,并非那種喜歡夸夸其談博人眼球的人。他向我吹噓一個子虛烏有的鬼故事,有什么好處呢?我爸又不會多給他一個訂單。況且他也知道我從不過問家里的生意。”

  羅杰擺擺手,“只不過是被鬼故事驚嚇到的三家人而已?!毙闹邪底院眯?,自己辦過的案子,竟然讓發(fā)小撞上了。

  陸彪苦笑,“是是是!可三家熟悉的人同時搬家、又編出一個鬼故事的可能性有多少?”又接著問,“羅杰,你覺得那個女鬼,或是女妖,是什么?”

  羅杰將手中最后一口咖啡一飲而盡,隨口回答:“就所謂的鬼故事來說,最多的就是冤魂不散。中國人向來認(rèn)為人有冤情,靈魂對世間抱有怨念、有掛念,就無法順利進(jìn)入陰曹地府。游蕩在人間和地府的夾縫間,成為禍害活人的一種東西。

  就你故事中的細(xì)節(jié)來說,我注意到那老頭倒地后,曾在地上掙扎,但是卻被那女鬼壓制住:能夠?qū)嶓w產(chǎn)生影響的,要么就是傳說中的強(qiáng)大的精神力量,就是我剛才說的怨靈、厲鬼一類,要么是另一個實體,。這在東西方的理解是一樣的。在你的故事中,那女鬼有人形、有人聲,臉白若砒霜。在西方,可能會被當(dāng)做吸血鬼,在中國就是白毛僵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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