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dāng)空,山野深處,一處懸崖裂縫之底,亂石四散,別有洞天,此時(shí)背著一麻袋重物的白小二緊緊跟在白曉天身后,走在這一條悠長而狹隘的昏暗小道上,一路上不停地左顧右盼。
周圍的巖壁被刀劍開辟出一個(gè)個(gè)不大不小的石洞,而洞里大多都坐著一位身穿黑袍的攤主,偶爾有些常駐賣家到?jīng)]有遮遮掩掩,只不過穿著破爛的衣衫,留著滿嘴的濃密胡須。
而身前自然是擺著些奇物珍寶,白小二一路走來,唏噓咂舌,那些平時(shí)只在書上見過或是在古玩店里聽過的奇物在這里真是稀松平常,被攤主隨意地?cái)[放在一張攤開的粗糙灰布上,毫不在意。
不知過了多時(shí),白曉天才忽然停在一個(gè)無人的洞口,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的白小二,慢悠悠地說道:“就這兒了,把東西擺出來,現(xiàn)在我也是一個(gè)攤主了?!?p> 白小二一臉無語,看了看他,悄聲問道:“你確定我們是來這兒擺攤的。”
只見白曉天身穿黑袍,已經(jīng)氣定神閑地坐在了洞里面的一塊小石墩上,說道:“聽我的,準(zhǔn)沒錯(cuò),快把東西擺上吧。”
白小二一把放下麻袋,和白曉天一起將從天寶閣拿來的古玩奇物一件件地平鋪在那麻袋上,做完這一切,白小二也干坐在洞里,雙眼干巴巴地看著身旁的白曉天。
只見白曉天從身后的巖石地上撿起一塊破舊的木牌,又隨處找了塊小碎石,在上面刻畫著什么。
不一會兒,白曉天起身將那木牌擺放在了洞口前,來往的買家皆是有意無意地瞟上一眼,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過去。一旁的白小二忍不住問道:“剛才你在那木牌上到底寫了什么?”
白曉天輕舒一口氣,淡淡說道:“沒什么,就是高價(jià)收購寒石?!?p> 白小二一聽,帶著些不敢相信的神情,緩緩起身,到洞口親眼看了一下,不由得回頭瞪了一眼白曉天,面帶疑惑之色,坐回來便陷入了沉思。
不多時(shí),白小二忽然撇過頭去,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幽幽說道:“白殿使還真是名不虛傳,竟然想到了這個(gè)陰招?!?p> 白曉天一聽這話,面帶淺笑,微微搖頭,故作謙虛卻掩飾不住自己滿臉的得意之色,一旁的白小二也是忍不住翻了個(gè)白眼,不由得心里一陣鄙夷。自己還真沒見識過這么不要臉的人,但卻絲毫不敢表現(xiàn)出來,畢竟還要靠他找回自己的那塊寶貝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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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白曉天來黑市擺攤已經(jīng)七天過去了,這一天晚上,兩人又像往常一樣,擺好了東西就干坐著等待出售寒石的賣家。
看著小道的人影慢慢依稀起來,不少的攤主也開始清點(diǎn)了一下賬目,美滋滋地揣好了銀票,等待著明晚再來了。
這邊,白小二也是輕嘆一聲,清點(diǎn)了一下銀票,準(zhǔn)備起身回去了。白曉天倒是依舊氣定神閑,頗有幾分?jǐn)傊鞯募軇?,走到了小道盡頭,緩緩坐在了一條小木船上,順著水流,小船飄向了那個(gè)滿月照亮的洞口。
待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那光亮的洞口時(shí),才見旁邊的巖壁邊上走出一身穿黑袍的身影,駕著小船,也出了那洞口。
不知過了多久,那黑袍人才忽然駐足,身形詭異地隱藏在一顆古木之上,朝著四處觀察了多時(shí),才下來又朝著身后飛奔而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剛才路過的那個(gè)山谷口。
一間地下密室里,一青年男子愜意地坐在一巨大石椅上,身旁兩位穿著暴露、氣吐幽蘭的年輕女子乖巧地緊貼在其左右,那青年身穿黑色寬袖長袍,一條白紋青龍?jiān)谄湫厍叭綦[若現(xiàn)。
大堂下的中央,一塊巨大石墩上放著一塊四四方方的白玉石,一張四四方方的錦緞蓋在其上,透過錦緞,寒氣不斷從中冒出。
前方的石門緩緩打開,那黑袍人走進(jìn)來半跪在地,沉聲道:“風(fēng)少主,屬下按您吩咐,已在黑市觀察七日,那收購寒石的攤主每天照常來,并無異常?!?p> 堂上的青年緩緩轉(zhuǎn)過頭來,收了滿臉笑意,哀聲嘆氣地說道:“這次我偷偷溜出來這么長時(shí)間,怕是也快要被那群老東西追查到了,這也玩得差不多了,你明日便把寒石帶去賣給他,至于得來的錢就賞給你了?!?p> 那黑袍人一聽,面色不改,強(qiáng)壓下心中的狂喜,略帶些激動的神色說道:“多謝少主,若無別的事,屬下就告退了?!毕袷桥滤椿谒频摹?p> 堂上石椅上的青年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過頭又看著左擁右抱的兩位少女。
那黑袍人微微抬頭,看見堂上的少主撇著頭看著懷中的青衣女子,自然是知趣地悄然退下了。
帶著狂喜之色,看了看拎在手上的黑布包裹,里面的寒氣侵入手心,那黑袍人只感覺一陣冰冷的刺痛感,但卻沒有一絲惱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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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夜幕再次降臨,背著一大袋古玩珍寶的白小二又是長吁短嘆地走在小道上,打開了那麻袋,待擺放好物件之后,又把那木牌放在老位置。
一手托著下巴,耷拉著腦袋,干巴巴地看著白曉天,時(shí)不時(shí)微微搖頭,就在這時(shí),一位身穿黑袍的身影靜靜地立在洞口,瞟了一眼那小木牌,帶著沙啞的嗓音開口道:“攤主看看這塊寒石值多少?”說時(shí)從身后的包袱里拎出了那塊被黑布緊緊裹住的寒石。
白曉天此刻依舊裝作氣定神閑的樣子,慢悠悠地說道:“這寒石品質(zhì)難以鑒別,不如打開請我身旁的玉石鑒寶家看看,也好估個(gè)價(jià)?!?p> 那黑袍人略微猶豫,又看了看那坐在一旁的白小二。此刻的他故作高深,輕咳一聲,淡淡說道:“在下鑒寶多年,自然不會為了些銀兩坑騙閣下。”
一聽這話,黑袍人終是一咬牙,將信將疑地緩緩打開了那黑布。一塊潔白無瑕,寒氣逼人的玉石展露在白小二的眼前,那四四方方的寒石發(fā)出輕微的光亮,白小二湊近身子仔細(xì)一看,那一角果然有三道淺痕。
心里不禁一塊石頭落地,還好自己多了個(gè)心眼,怕天寶閣不認(rèn)賬,早在寒石上做了個(gè)隱蔽的記號,這下還真是派上用場了。只見他若有深意地看了看白曉天,又是連忙點(diǎn)頭稱贊說道:“這寒石的品質(zhì)堪稱上品中的絕佳,寒氣凝結(jié)經(jīng)久不散,通體流光,真是好寶貝!?。 ?p> 那黑袍人一聽這話,不由得也是面色一喜,開口沉聲道:“按規(guī)矩來,上品七萬兩銀票,這塊上品中的絕佳我看不如十萬銀票,攤主以為如何?”
白曉天又是瞟了一眼白小二,既然正主已經(jīng)上鉤了,那只好買下來,等出了黑市再動手。
只見他輕輕點(diǎn)頭,從懷中摸出了十萬兩銀票,緩緩遞給了黑袍人,又接過了寒石,重新裹好放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