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nèi),花曦月略顯緊張,坐在木椅上一動不動,微微低頭,一雙閃爍不定的美眸看著木桌上的玉戒,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微微一愣,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個玉戒為什么可以傳承功法,作為站在天境巔峰,一手觸及玄境的人,他們的手段早已超出常人的想象,即使是白曉天,也無法理解其中的奧妙。
所以此刻,白曉天也只能輕咳一聲,努力緩解尷尬的氣氛,怯生生地說道:“這個玉戒傳法極為古老,我也不太懂,等回去了咱們再去問問林老頭,這方面他比較了解?!?p> 花曦月一聽,小臉兒微紅,僵硬地笑了一聲,緩緩起身,低聲說道:“你一定餓了吧,我進去拿點干果出來?!?p> 說完還沒等白曉天再次開口,就像逃跑似的,悄聲溜進了屋內(nèi)。
微微瞥了一眼花曦月,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而后又隨意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悠閑地躺在木椅上,又從懷中摸出了那本破舊的暗夜決,隨意地翻看著。
扉頁上,一行小字寫著——暗黑符文顯,暗夜傳承出,堅守浩然心,破夜見黎明。
白曉天面色一凝,不禁想起了夜老的遺言中提到,要自己恪守初心,方可成就暗夜決。
不過到現(xiàn)在,白曉天也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在他的眼中,縱觀如今的江湖武學(xué)流派,這暗夜決都像是一個異類,即使是他在使出暗夜決時,也只是憑心而動,尋找著那種心火燃燒的感覺。
輕嘆一聲,白曉天沒有過多糾結(jié),繼續(xù)翻開了第二頁,上面大致地介紹了暗夜決的功法境界,白曉天看完后,像是見怪不怪一般
看見上面寫著——暗夜黑氣由心生,萬象本根由心顯,待到暗黑破極日,便是黎明光華時。
輕輕抿了口茶水,白曉天又是唏噓一聲,這就是古書記載的功法嗎?和如今流傳的功法完全不同的一點是——這本功法應(yīng)該是原本,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任何的注解。
看到這完完全全的原本,白曉天忍不住暗罵了一聲,心里自然是埋怨夜老,這功法他可是修煉到大成了的,居然這般保留,一點訣竅都不肯透露。
實際上,白曉天哪里知道,所謂的訣竅早已寫在了扉頁上,原本那里是沒有這一行小字的,完全是后來夜老根據(jù)自己的領(lǐng)悟,得出的這么一個心得,只是白曉天完全沒有理解到。
長嘆一聲,白曉天放下了手中的暗夜決,又是不甘地拿出一張四四方方的白布包好,重新揣回懷中。雖說他沒怎么看明白,可他卻無比的確信一點,這暗夜決絕對是一本開天辟地的武學(xué)大作,只因為夜老的傳說。
《九州谷雜記奇談篇》中最為神奇的一篇便是夜老的戰(zhàn)天傳說,傳聞夜老在地境時,曾帶隊執(zhí)行刺殺任務(wù),卻不知怎么暴露了身份,因此被風(fēng)鈴閣的探子查到了。
當(dāng)時的夜老身為九州谷地境第一人,在江湖上也留下了名號,這一位未來的天才自然是風(fēng)鈴閣的頭號關(guān)照對象,于是風(fēng)鈴閣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出動了一名成名已久的天境高手,想要提前將這位天才扼殺。
面對突如其來的強敵,夜老不愧為地境第一人的風(fēng)范,面對窮追不舍的天境,在小隊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主動站了出來,一人拖在了那成名依舊的天境高手。
而趁機逃走的幾人也是絕望地看著他,面對其余的風(fēng)鈴閣高手的追殺,他們只能含著熱淚,轉(zhuǎn)身瘋狂地奔逃。
然而,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讓所以人都大吃一驚,當(dāng)趕來的九州谷支援小隊在搜尋了一夜后,終于在一處山谷找到了他。
那里的亂石滿地散亂著,大的如巨象一般,小的如木桶一般,原本陡峭的山巖已經(jīng)完全面目全非,一道深深的裂縫仿佛要劈裂天地一般,一道細長的裂縫豎在中間巖壁的表面上,稍微懂些地形面貌的行家一看,便會明白,這整個山巖已經(jīng)被劈成了兩部分。亂石之中,一把黑刀還插在一老者的心臟上,許是用力過猛,刀身深深的直插進地面中,豎在表面的只一小部分。
旁邊,一位黑發(fā)青年頭發(fā)散亂,身上的衣衫早已血跡斑斕,胸前一道森然觸目的傷口已然隱約可見白骨,左手五指皮膚龜裂,虎口那裂開的血肉顯然是握刀的同時受到了極大力量沖擊所導(dǎo)致的。
救援隊的眾人站在谷口,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禁微微閉眼,這是多么難以想象的一場驚世大戰(zhàn),當(dāng)眾人看到那倒在地上的老者胸前的黑刀時,他們就已明白,這一場戰(zhàn)斗必將名傳江湖,永久為江湖人傳唱。
站在這谷口,撲面而來的涼風(fēng)里,依稀可以感覺到那淡淡的但又讓人心悸的力量。
當(dāng)逃出去為救援隊所救的幾人撲倒在夜老的面前,放聲痛哭時,才意外驚奇地發(fā)現(xiàn),夜老還有呼吸,身體雖然有些微涼,但不是冰冷。他們很快相視一眼,那一刻他們幾乎同時默默地流下了滾燙的淚水,沖到了那救援隊的天境老者面前,說出了夜老可能還活著。
最后,在天境老者和天工閣的老頭悉心照料下,夜老在修養(yǎng)了半年后,終于是完好如初,暗疾之類的隱患也是排查得一干二凈。
果然,沒多久,這件事便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四海八荒,江湖上從此便有了一個傳說,一個戰(zhàn)天的傳說!
不多時,花曦月端著一盤干果走了出來,臉上的緋紅也消退了些,坐在了白曉天的一旁,收回了心思,白曉天抓起干果便隨意地往嘴里放,看著花曦月唯唯諾諾的樣子,淺淺一笑,他又何嘗不明白,曦月是個什么樣的人。
花曦月看著一旁胡吃海塞的白曉天,心底也是微微一動,白曉天對她的恩情早已無法用語言去表達。
就像她那在亂世中相逢的姐姐待他一樣,白曉天對她而言,也是用一生都無法報答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