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城內(nèi),繁華似錦的皇城腳下,白曉天穿過喧鬧的街道,走到了安陵城西南角的一家客棧。
門前,懸掛于屋檐下的布笙漂浮在半空,街巷里,偶有些扎著小角的孩童傳來笑聲。
西南街區(qū)里,一間間接連不斷的灰瓦磚房之間,很少有宅院樓閣。
居民們大多是城里經(jīng)營著些小生意的商販,收入微薄,勉強度日。因此,唯一的客棧也是蕭條冷清,沒什么客人。
大白天,一樓空無一人,酒桌長椅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走進客棧,白曉天隨意瞅了瞅,坐在了門前的酒桌前。云舞拿起桌前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不一會兒,一年紀稍大的賬房先生走了過來,抿了抿嘴唇,緩緩道:“兩位客官,今日后廚和跑堂去集市了,怕是....”
:“我們住店,老伯!”白曉天撇頭說道。
賬房老者點了點頭,到柜臺前登記了身份信息后,便又坐回到賬房臺前。
不一會兒,云舞有些不耐煩,歪著腦袋,斜倚在桌前,輕聲問道:“曉天,你確定是這家客棧?這都快到晌午了,不會是找錯地兒了吧!”
白曉天輕輕地白了一眼,雙眸看著門外,淡淡說道:“整個西南街區(qū),就這么一家客棧,我怎么會找錯?”
云舞還想說什么,卻突然發(fā)現(xiàn)客棧外的街角上出現(xiàn)一道人影,眼眸中閃過一絲亮光。白曉天緩緩站起了身,雙眸平視著那道緩緩走來的身影。
客棧外,花曦月的腳步慢了下來,雙眸中閃過一絲淚花,雙眸緊緊凝視著客棧門前的白曉天,聲音有些顫抖,開口道:“曉天,三年未見,你還好嗎?”
輕吐一口長氣,白曉天淺笑一聲,點頭說道:“曦月,你為什么不等我回來呢?我說過,我一定會幫你的!”
花曦月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當年,青陽山一戰(zhàn)后,你被神秘人帶走,下落不明,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聞言,白曉天靠近花曦月身旁,屈指彈了一下花曦月的額頭,悄聲道:“答應(yīng)你的事兒沒完成之前,我怎么可能會死?”
輕笑一聲,花曦月鼓了鼓嘴,還想說什么,云舞卻抬手打斷了話,長嘆一聲,沒好氣地瞪了白曉天一眼,說道:“你倆要抒情,還請找個沒人的地兒,這公共場合,不方便吧...”
一聽這話,花曦月忍不住微低著頭,臉上一團紅暈,耳根也不知怎么紅了起來。
白曉天尷尬一笑,打了個哈哈,點頭嘆道:“對對對,曦月啊,跟你介紹一下,你面前這位叫云舞,我以前在黑市里認識的,這次,她也會協(xié)助你!”
輕吸一口氣,云舞臉色有些微妙變化,她什么時候說要協(xié)助出力了?被莫名其妙當作了苦力,云舞有些無語。
花曦月點頭說道:“云舞姐,還請幫幫我!”
微微頓了一秒,云舞終究是點了點頭,擺手道:“別客氣,你是曉天的朋友,這忙我自然要幫!”
一旁,白曉天連忙贊道:“云舞姐,真是豪氣萬千!小弟嘆服。”說時還不忘朝著花曦月擠了擠眼眉。
花曦月也自然看出了白曉天的意思,附和說道:“真是多謝云舞姐,愿意幫我這忙!”
云舞無奈搖了搖頭,她簡直不想理眼前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回身坐到了桌前,默聲不語。
白曉天撇頭看了看云舞,繼續(xù)問道:“馬三兒呢?他怎么還沒來?”
正說著,街角上,一青年背著一把玄鋒重劍緩步走了過來,眼眸中透露著激動。
客棧門前,馬三兒微微點了點頭,看向了白曉天,輕聲道:“抱歉,來遲了些,曉天大哥,這些年不見,你還好嗎?”
酒桌前,白曉天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馬三兒。此刻的他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眼角眉棱之間,透露著一股厚重而沉穩(wěn)的氣息,青灰色的布袍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更顯得淡定、穩(wěn)健。
長嘆一聲,白曉天笑了聲,道:“馬三兒,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淺笑一聲,馬三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離夢想還遠著呢!”
這話,或許只有白曉天才能深切體會罷,當年馬三兒對他說的話,現(xiàn)在依舊回響在耳邊。
輕輕點了點頭,白曉天朝著馬三介紹道:“這是云舞,接下來她會和我們一同行動!”
馬三兒走近了幾步,朝著云舞微微一笑,說道:“云舞,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guān)照!”
聞言,云舞忍不住點了點頭,沉聲道:“這是自然,接下來的西漠之行,有事兒,我云舞第一個上!”
云舞提高了幾分聲調(diào),豪邁的氣勢讓馬三兒都有些尷尬。
?。骸拔髂。?!”花曦月有些疑惑,低聲驚呼道。
白曉天看著曦月疑惑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當年的事兒,與西漠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要想查清楚背后的黑手,西漠勢在必行!”
輕微點了點頭,花曦月看著白曉天堅定的眼神,不再多言。
云舞站起了身,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輕聲道:“事不宜遲,今夜里,我們便啟程西漠?!?p> ..............
入夜,喧鬧的街道上,人們漸漸散去。直通西城口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朝著城口行駛著,馬車上,自然是白曉天一行四人。
城口,幾名身穿鎧甲的士兵站在了馬車前,手持長戈,將馬車圍了起來,侍衛(wèi)長手握腰間玄鐵長劍,走了上來,打量了一眼車前的白曉天,漠聲道:“按京都禁宵令,夜里一律不許出城?!?p> 車內(nèi),云舞掀開了卷簾,露出一個腦袋,拿出了一塊暗紅色的令牌,沒有刻字,正反兩面都只有一團浮云印記。
那侍衛(wèi)見令,猛地半跪在地,抱拳沉聲道:“小人失職,多有冒犯,還望大人莫要怪罪!??!”
云舞輕咳了聲,淡淡道:“還不放行?。?!”
侍衛(wèi)長站起了身,不一會兒,馬車便出了城去,在黑夜里隱沒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