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再次降臨西漠,生長著脆嫩綠草的半山坡上,老屋酒館前又是聚起了一堆人,參賽的選手以及圍觀的看客。
門前,胡三兒蹲在一旁,時(shí)不時(shí)抬頭瞅一眼老屋門前,顯得幾分落寞!
老屋酒館的小桌上,臂膀紅綢的青年漢子正有條不紊地從一堆木牌中摸出兩塊,來決定比賽對手。
突然,只見他眼神微愣,緊盯著放在桌前的兩塊木牌,其中一張刻著舞云,而另一張刻著辰林。
青年漢子臉色稍微有些難堪,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本該出現(xiàn)在決賽里的兩位重量級選手,卻意外地在此時(shí)相碰。
輕嗨一聲,青年漢子拿起一張木牌,正準(zhǔn)備放回木盒子時(shí).
門口的界老輕咳一聲,微睜開眼眸,細(xì)聲道:“該如何就如何,何須這般...”
聞言,青年漢子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兩張木牌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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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一眾參賽的漢子們陸續(xù)領(lǐng)取了木牌,了解自己的參賽信息,只是一個(gè)個(gè)垂頭喪氣,眼眸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不慌不忙地從老屋里走出,拿著木牌緩緩尋找參賽對桌,心里仿佛已經(jīng)放棄了這場比賽!
這會兒,他們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女酒神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沉沉地壓在他們心頭上。
云舞從山坡上緩緩走下,眼瞅著一個(gè)個(gè)耷拉著腦袋的漢子從身邊走過,不由得感到稍稍意外。
她沒想到一眾酒漢們對這個(gè)女酒神居然如此畏懼,一個(gè)個(gè)像是失了魂魄似的,沒精打采的。
收回目光,云舞從老屋拿了木牌,略微瞄了一眼,便出門對應(yīng)號碼找小桌了。
來回轉(zhuǎn)了一圈兒,云舞最終停在了一個(gè)圍滿的人堆前,高大又魁梧的漢子們一層圍著一層,將比賽小桌兒緊緊圍起。
云舞無奈一笑,自己作為參賽選手,都還未入座,就被一眾看客圍堵在外圍。
最終,云舞只好清了清嗓子,猛地一吼道:“都給我讓開?。?!”
這一聲起,圍觀的人堆瞬間靜了下來,尖銳而清脆的聲音十分有辨別度。
一看客腦海里立馬浮現(xiàn)出一副輪廓,緊接著緩緩回頭,眼里印著與腦海里一樣的面容。
圍擠得像是千層面的看客們立即背后一涼,云舞面前的眾人趕忙往兩旁猛擠,迅速讓開了一條剛夠一人過的小道。
同時(shí),嘴角揚(yáng)起輕微的弧度,展現(xiàn)出內(nèi)心抑制不住的激動心情!
毫無疑問,他們心中最激動人心的一場對決,意外地提前來臨了。
云舞輕哼一聲,白了小道兩旁看客們一眼,而后轉(zhuǎn)過視角,直目射向?qū)ψ赖陌滓律倌?,雙眸露出淡然的寒芒。
白衣少年斜撐著腦袋,身體倚在小桌邊上,眼眸隨意地瞟了一眼走來的云舞,淡淡道:“等你多時(shí),終于來了!”
云舞緩緩坐下,回身睥了一眼眾人,絲毫不意外,他們的目光一致看向了對桌的女酒神,一個(gè)一個(gè)瞪大了雙眸,生怕錯(cuò)過什么精彩時(shí)刻!
對于前晚女酒神的事兒,沒在現(xiàn)場的看客們事后聽說后,嘴上雖不說,然而心中無不留下一絲遺憾,最精彩的一幕就這般從身邊錯(cuò)過。
所以今晚,一眾看客們紛紛圍在一起,就是希望看著云舞和女酒神對上,沒想到,還真就在今晚。
輕搖了搖頭,云舞似乎有些小失落,微瞇著眼眸,目光變得柔和,輕聲道:“他們似乎很相信你...”
聞言,白衣少年撇頭瞅了瞅眾人,微笑著坐在桌前,說道:“不談這些了,開始吧!”
云舞深吸一口氣,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封布扯下后,拎起便開始灌了起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白衣少年也緊隨其后,拎起酒壇子,仰頭往嘴里猛灌,似乎不愿落了下風(fēng)。
一眾看客神情激動,瞅著那如同叮咚泉水般下肚的老酒,低沉著氣息都快要憋紅臉,逐漸不由自主緊繃的肌肉似乎凝成了一股麻花,攪動著內(nèi)心的興奮激動。
幾十息過后,云舞率先喝完一壇,抬手將酒壇往下一倒,表示已喝干一壇,隨即一扔,又拎起一壇,仰頭便一口接著一口地喝。
神情驚異到凝固的看客們還未反應(yīng)過來,白衣少年也很快喝干一壇,抬手又抱起一壇,灌了起來。
接下來,兩人陷入了僵持狀態(tài),云舞雖快一分,但白衣少年也緊追不讓,就在眾人為這喝酒速度感到詫異時(shí),地上已四處遍布著空酒壇子。
隨著眾人心情緊張激動到了極點(diǎn),云舞也終于逐漸慢了下來,將半壇酒砸在桌上,微醺的面龐冒著熱汗,沉重地呼了口氣,又仰頭灌了起來。
對桌,白衣少年也是被熱汗浸透了衣衫,沉重的酒氣彌漫四溢開來,眾位看客暗自捏緊拳頭,不愿錯(cuò)過每一個(gè)小的細(xì)節(jié)。
他們心中清楚:眼下已是最后關(guān)頭,每一壇酒都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可能就在自己眨眼一瞬間,分出勝負(fù)。
又過了莫約幾十息,云舞艱難地放下一個(gè)空酒壇子,昏沉的腦袋像是一座巨山壓在肩上,感覺肚子里的酒已經(jīng)快要冒出嗓子眼似的。
不愿服輸?shù)乃莺菟α怂︻^,一手摸向一旁的酒壇,緩緩扯下封布,似乎還要喝!
四周,一眾看客輕嘶一聲,心里不由得為云舞這股勁兒感到敬佩,作為西漠商旅隊(duì)伍,對這種不愿服輸、艱難斗爭的精神十分認(rèn)同。
對桌,白衣少年也是微搖了搖頭,輕打一個(gè)響嗝兒,就像是要吐出酒來似的,沉重地喘了口氣,又扯開一壇,一碗接著一碗地喝著。
兩人時(shí)刻瞅著對方,微瞇著眼眸,模糊一片地只依稀看見一道立著的身影,就又低頭喝下一碗。
直到下一碗,云舞倒好一碗酒,微垂的眼袋徹底閉上,眼前漆黑一片,而后腦袋一垂,壓在了小桌上。
對桌,白衣少年淺淺一笑,手一松,酒碗從指間落下,盛滿的酒灑在了桌前,而后也壓在了小桌上。
一前一后,相差不過一息。
一眾漢子壓低的氣息,沉寂了片刻后,猛地一聲狂吼,響徹了山坡!??!
這一夜,他們鑒證了兩位女酒神的比拼,雙方不論誰贏,他們從心底都為兩人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