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金閣,二樓賭坊。
馬三懷抱著青龍刀,再次走到了那張圍滿了人的長桌前。
“我押阿青十兩銀子”
“我押阿青三十兩銀子”
“....”長桌前,此起彼伏的下注聲,皆是支持阿青的。
“我押白曉天...二萬七千金”馬三擠到了長桌中央,淡淡一言。
聲音雖小,可卻瞬間驚呆了眾人,數(shù)百道目光齊聚掃來,怎么又是這家伙...
剛才押注三百金已經(jīng)讓他們大吃一驚了,三百金若是換成白銀,那就是是三千兩銀子,兩者一比,他們就像是在玩過家家一樣...
“你說...你押多少”桌前,坐得四平八穩(wěn)的莊家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驚奇地盯著眼前這淡定從容的年輕人。
“二萬七千金,押白曉天”馬三從懷中掏出一疊整齊的銀票,平淡說道。
“....”莊家雙眸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二萬七千金,就算是他經(jīng)久賭坊,主持過的賭局無數(shù),也沒有見過有人一次下注這么多...
“要不起?”馬三看見滿臉猶豫的莊家,開口問道。
“這位公子,還請見諒”
“本次賭局最高上限押注五千金”莊家沉思了一會兒,報出了封頂價格。
果然,馬三猜得不錯,即使是揚州城內(nèi)最大賭坊,也不一定會接受這個天價押注,在二比七的賠率下,賭坊要承擔(dān)太大的風(fēng)險...
“那就押五千金”眾目睽睽之下,馬三從一大疊銀票中數(shù)出了五十張,而后一把將其余的銀票揣回了懷中。
莊家面色凝滯,緩緩接過了銀票,而后又在一張黃油信紙上蓋上了印章,接著遞給了馬三。
接過賭坊憑據(jù),馬三略微喵了一眼,便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現(xiàn)在已是日暮之時,雖然阿青指名點信約戰(zhàn)白曉天,但他們四人肯定都會前去。
.......
昏沉的落日斜照著東陵山巔,揚州城內(nèi)的街道上只依稀過往著些許行人。
滿座無人的酒宿茶樓早早打烊,店小二倒是難得清閑了下來,坐在門前長桌邊,愜意地喝著一壺清茶。
一道大戰(zhàn)來臨前的緊張、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揚州城,寒風(fēng)吹過無人的小巷,透著一股肅殺的蕭瑟之意。
“走吧”房屋內(nèi),白曉天身穿一襲黑色長袍,腰束一條紅色絲帶,佩著細長的單鋒黑刀,起身朝著東陵山脈走去。
“.....”花曦月點了點頭,身穿著那件黑云烙金青縷袍,氣場冷寂。
四人沿著筆直的通街,一路走出了城,朝著東陵山巔走去。
前一戰(zhàn)的場景再一次浮現(xiàn)在四人的腦海中,阿青一人獨戰(zhàn)四人,以勢不可擋之勢碾壓他們,可謂天境之中的強者。
此時,夜幕還未降臨,灰蒙的天空下,一眼便可看見那輪彎彎的、淡白色輪廓。
........
后園,七層鎮(zhèn)寶閣前寂靜無聲,唯有寒風(fēng)卷起一陣枯黃銀杏葉的聲音時而起落,還有流經(jīng)后園河道的溪流叮咚作響。
灰黃的天空下,一男子頭枕著一把灰布緊纏的長刀,依舊放松地躺在閣頂瓦棱之上,眼眸斜望著天邊的落日,顯得安逸舒適。
橋頭,一身影在泛著月光的溪流里映射得高大而偉岸,大包面色復(fù)雜,思緒有些混亂,臉上罕見地沒了笑意,一步一步朝著河對岸走去。
“鎮(zhèn)閣前輩,您不去觀戰(zhàn)嗎?”大包輕吸一口氣,盡量將話語說得平緩些。
“怎么?你擔(dān)心那小子”男子略微睜眼,看了一下走過橋頭的大包。
鎮(zhèn)閣執(zhí)事向來性情冷淡、不喜于人交談,在后園中居住的數(shù)十位天境高手中,唯獨對大包、二包有那么一絲好感,其余之人絲毫沒有興趣。
但迫于其超乎天境理解的實力,眾人向來是敬畏三分,不敢輕易打擾...
“額...前輩這話就言不由衷了”大包眉頭一皺,低頭嘟囔道。
“哈哈~·”
“我是有點欣賞那小子,但我可不想惹上安陵那群瘋子,被他們盯上,又夠我煩一陣子”男子的心思被大包看穿,不由得尷尬一笑。
“他們連九州谷的人都敢動,確實是有點冒險了”大包道。
眾所周知,九州谷的勢力遍布天下,且不論神秘的總殿,單是九大分谷就控制著武林一切紛亂的源頭,在江湖上可謂只手遮天。
“所以呢,你想說什么?”男子輕聲問道。
“前輩可曾記得,您初到五湖商會時,大包曾問過你”
“前輩境界雖在天境,但實力早已超越天境,為何偏安一隅,隱退武林”大包緩緩抱拳,恭敬說道。
“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時數(shù)十位天境在場,唯有你一眼看穿了我的偽裝”男子會心一笑,回想起了往事。
“我也曾記得,前輩當(dāng)時的回答...暗夜降臨、黑云遮天”
“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直到那夜與白兄一戰(zhàn),我才恍然大悟”
“他就是前輩要等的那個人...”大包面色深沉,說出了內(nèi)心的話語。
話音落下,銀杏林又是一陣凜冽寒風(fēng)吹起,唰唰的枯葉之聲仿佛在訴說著無限的悲涼,晦暗的枯黃銀杏葉之下,隱藏的是復(fù)仇的火種。
“大包,這事你沒必要卷進來...你根本不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什么”男子終于睜開了眼,一步躍下七層高閣,站在了大包身后的橋頭之上。
“幽影暗使...還是無極殿那群老不死的鬼東西”大包面色深沉,轉(zhuǎn)身看向立于橋頭的男子。
“你...到底是誰?”男子忽地面色一變,眼中射出一道寒芒。
無極殿,江湖中知道這個勢力的無一不是老得一只腳踏入棺材板的老祖級人物,而他怎么會知道...
男子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現(xiàn)在才忽然發(fā)現(xiàn),他一直低估了大包,這個看起來如同他名字一般隨意的青年。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無極殿休想掌控這個天下武林,老一輩的恩怨也休想繼續(xù)延續(xù)在我們年輕一代身上,我們的江湖武林要由我們年輕一代自己做主...”大包眼神堅定、面色沉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