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百步飛鴻

第六章:未知的敵人

百步飛鴻 蒼山白雪11 3637 2020-09-26 23:51:53

  一只瓷碗搖晃著飛進(jìn)房門,容華隨后蹦了進(jìn)來。

  “別亂動哦,等下我給你傳點仙力,說不定還能補(bǔ)全一條腿。”

  我倔強(qiáng)的撐坐起來,雙膝以下已經(jīng)感應(yīng)不到仙力的回轉(zhuǎn)。

  “你想讓我像你一樣嗎?”我吩咐過春豐,去工部借個木匠,把星辰司院兒里的大槐樹砍斷,給容華做副單拐,可這臭小子說:“再被賞賜給紫煙閣之前,我可是天后娘娘座下最受喜愛的仙寵,拄拐出去多沒面子?”

  “你知道蹦著走,比拄拐還難看嗎?”在他一蹦一跳背我進(jìn)房時,我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他卻匪夷所思的搶占了春豐的工作,為我煎了三個時辰的藥。春豐那丫頭羞紅了臉躲在閨房,直到晌午都未露面,三名仙娥餓著肚子跑來告狀,又被我趕去太白那里蹭飯。

  我擠了擠眉心,掌管四個手下都這么讓人頭痛,而對此時的太白來說,天帝五感封閉,整個天宮的運轉(zhuǎn)都要他來操持。而他又謹(jǐn)遵天帝之令把消息封鎖的密不透風(fēng),除了星辰司、金蟾以及容華之外,其他的神仙都渾然不知,天庭正在遭遇何等的危機(jī)。

  “星辰司也太窮了,連燒火棍都沒有,我臨時用蒲扇代替,這才熬了三個時辰?!比萑A伸手一抹,落下的汗水和煙灰混雜在一起,活像一只大花貓。

  “也許是你對這里不夠熟悉,所以沒有找到。”我淡淡道。“給我吧,我自己可以。”

  瓷碗懸浮的更高,他勾起一個壞笑:“好歹熬了這么久,我要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

  原來是給我下了絆子,但他到底年輕氣盛,帶著近乎單純的輕狂和任性。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不過,你要阻攔我的話,倒不如直接殺了我來的痛快?!?p>  他在我身旁落座:“我聽聞,你拼湊起魂魄是在紫煙閣出事的第二天,但你的宮娥都不知道你出事的具體時辰。只說第二天清晨,看見你躺在地上,灑了滿地的丹藥。從你平時煉藥時記載的日志來看,推測出你是吃了強(qiáng)身丹才這樣的。”

  “所以呢?你因為擔(dān)心太陰星君,就認(rèn)為我也與這件陰謀有關(guān)?”

  容華急忙擺手,卻忘記了控制湯藥而濺了自己一身,火紅的衣袂沾染了大片褐色的藥污,“怎么會呢?你們雖然長得很像,但星辰司成立了三千年。我當(dāng)真應(yīng)該把心力拿去找她,而不是在一名藥師身上浪費時間……”

  我沒有計較他的話,也不太理解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我苦笑道:“若不是失去了那一晚的記憶,我也很想知道,我為什么要煉強(qiáng)身丹呢?”縱使我仙力薄弱,也常有對我方子不服的病人鬧事,但我尚能用蒙汗粉解圍。所以,我對于提升自己力量的渴望還沒有濃烈到,驅(qū)動自己練什么強(qiáng)身健體藥的沖動,

  這也是一個很大的迷。

  “我知道太陰星君對你的重要性,陪伴了將近三千年的感情,足以令任何仙寵對自己的主人產(chǎn)生羈絆?!蔽医忾_腳踝上的紅繩,取下那顆發(fā)出清脆聲音的醒魂鈴。

  “在太陰星君隕滅的那一刻,醒魂鈴能夠喚醒她最后的神智,如果你有想對她說的話,千萬別再讓她傷心了?!?p>  我把小銅鈴化進(jìn)他的仙體,他的手掌很冰冷,我盡量不去想象,當(dāng)他的手最后牽起主人的手時,是否還會,再次失去?

  容華凝視著掌心的浮光,木然坐著。

  “月常啊,出大事了!”太白閃進(jìn)門,花白的長髯沾了許多黑色的粉末,“天機(jī)閣門前也出了命案,你快隨我過去一趟?!彼謿獾馈?p>  一雙眼睛正藏在低矮之處,默默窺視著金蟾。

  老仙蹲在地上,分揀出相對值錢的仙器放在包袱皮里,又行至架子前,抽出幾本厚厚的古書,用袖子小心擦拭了一會兒,把它們也卷進(jìn)包袱里,發(fā)出長長的嘆息聲。

  “既然舍不得你滿屋子的寶貝,為什么用毒蜂殺死守衛(wèi),還要剪斷天后娘娘身上的蘭花?你知道蘭花在受到攻擊后,會不顧一切的與宿主同歸于盡嗎?”

  這個聲音似乎來自很高的方向,通過法術(shù)的遮蓋后尖銳刺耳,令人頭皮發(fā)麻。眼睛的主人在短暫的屏氣后又把身子悄悄騰挪上前,視野放寬了不少,卻被頭頂?shù)哪绢^蓋住,仍然看不到那聲音的主人。不過,可以推測出,藏身之處在金蟾的床下。

  “我當(dāng)然知道。所以我才沒用仙器去摘蘭花,而是直接剪斷那些表面溫順,實則在受到刺激后像瘋子一樣喪失理智的魔花。源自于人類仇恨的力量的還真是強(qiáng)大呢!”

  他咳嗽了一聲,停下手里的動作,嘆氣道:“可惜,天后的仙力已經(jīng)流逝了近三分之二,可她仍然是天庭最強(qiáng)大的主宰者,眨一眨眼睛就輕而易舉的把我的肺腑搗碎,可惜我穿了兩千九百九十七年的破仙衣就這么被毀掉了。”

  袍袖從嘴邊移開,上面潤濕了大片鮮血:“當(dāng)年還是她籠絡(luò)我時賞賜的,聽說能抵御任何的仙術(shù)攻擊?!彼嘈Φ馈?p>  “難道……你想除掉天后?”嘶啞的聲音顯得很驚訝:“為什么?”

  “月常星君消滅掉母體,天后醒來,自然會發(fā)現(xiàn)我辦事不利。”金蟾站起身,仰起頭望向上方:“有藏經(jīng)咒和破仙衣,縱使魔族攀附不了,我也能保住這條小命??墒撬堰^來呢?天宮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嗎?她為仇恨所干的那些事,你還不清楚嗎?”

  嘶啞的聲音不再說話,當(dāng)金蟾再次整理行囊時,“月桂葉和眼淚就是煉制不死藥的原料?”那聲音再次問道。

  “沒錯?!苯痼敢苫蟮溃骸疤旌鬀]告訴過你嗎?”

  “那你是如何把上面的魔氣掩蓋起來的?”聲音急切的問道。

  金蟾垂下眼眸:“魔氣并不在上面,它是后來形成的,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這是由于采摘銀祈的方式不同所造成的。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你想探尋魔童的來源,親自去月桂樹下,用竹竿打落銀祈,自然就會明白了?!?p>  “銀祈,是什么?”這是眼睛的主人所問出的,聲音很輕微,辨不出男女。

  畫面在此刻停止,緊接著,視野豁然開朗,從高處向下俯視,僅能看到三十幾個小黑點般的天兵值守在一座巨大的拱柱前。圓拱中央雷電交加,烏云翻滾成漩渦,一塊石碑立在旁邊,朱漆色的天機(jī)閣三個字煞是惹眼。

  太白牽來一頭貌似青牛的巨獸,與禁軍首領(lǐng)低聲說著什么。

  緊接著,巨獸被領(lǐng)到天機(jī)閣前,冰藍(lán)色的水幕結(jié)界像是被一股巨大的牽引力所帶動,源源不斷的被吸進(jìn)牛角,太白拍了拍巨獸的身軀,臉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禁軍首領(lǐng)凝眉思索著什么,似乎覺得不妥,用巨斧斬斷結(jié)界的汲取。

  一言一語竟然吵了起來。

  “你這樣,會害了它的!”這個‘它’大抵指的是巨獸,眼睛的主人并沒有等兩個神仙吵完便落了下去,驟然釋放出的仙力,把三十幾名外圍的天兵全都擊飛出去,化為金色的雨霧。

  禁軍首領(lǐng)反應(yīng)過來,大喝道:“來者是誰?膽敢擅闖天機(jī)閣!”

  揚(yáng)起的天斧還未落下,一根手指點在禁軍首領(lǐng)的眉心。

  那只手帶著黑色的手套,卻不斷有火星從里面冒出來。

  禁軍首領(lǐng)站立不動,怒視著來者,直到仙體燒為灰燼,連渣都不剩。

  兇手朝著巨獸的方向前進(jìn),卻顫了一顫,低頭發(fā)現(xiàn)腰間纏繞了一圈白毛,擋在巨獸前的太白拉起拂塵,把仙力注入其上,如電流般穿過兇手的身軀。

  這個舉動似乎刺激到了兇手的軟肋,大吼一聲,震碎拂塵,同時暴露出了女子的聲音。

  她蹲在地上,渾身顫抖,似乎很痛苦。

  與此同時,太白的身子被彈在天機(jī)閣的結(jié)界上,啪的一聲,墜落在地,昏死了過去。

  兇手踉蹌著接近巨獸,從她匯集起的仙力來看,足以將這只可憐的巨獸化為塵埃。

  “只能怪你的主人,不該答應(yīng)他自私的請求?!?p>  恐懼和憤怒點燃了巨獸頭頂?shù)牟室眸B,它的雙翼注滿了焰火,帶著不顧一切的勇氣沖了過來。

  “兇手的目標(biāo)是福源,可是阿黃為了保護(hù)它,與兇手硬拼,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了。”

  太白伸出手,金色的塵埃從他蒼老的指尖飄飛而出,消失不再。

  “為了助你進(jìn)天機(jī)閣,我特意去了趟冥府,懇求孟婆借來攝魂獸——福源?!碧状诡^道:“在此之前,我去藏書閣查找能夠增強(qiáng)仙力的仙器,但一無所獲,站在天帝設(shè)下的結(jié)界前,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天帝的仙力就這樣流失掉著實在可惜,然后,我突然想到了攝魂獸,如果利用它的體質(zhì)來吸收仙力,再轉(zhuǎn)嫁到你的身上,不就一舉兩得了嗎?”

  “阿黃舍不得福源,一同跟了來,可惜最后只提取到兇手的一小部分記憶?!碧椎?。

  “這確實是個可以嘗試的辦法?!?p>  不過,這個希望還沒有付諸實現(xiàn)就已經(jīng)被扼殺了。

  “茫茫孤寂的忘川,相陪了上萬年的靈寵一朝盡失?!蔽蚁肫饍词秩紵氖终疲骸八褂玫氖侵搜仔g(shù),可為什么會反噬呢?”

  “她的炙炎術(shù)并不精純,甚至連模糊身形都很艱難,只是她仙力奇盛,難以近身。”太白回想道。

  “她是誰呢?為什么要阻撓我進(jìn)天機(jī)閣呢?”

  太白仰起頭:“距離血月不到兩天。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必須得盡快進(jìn)入天機(jī)閣,查到太陰星君的下落,否則就來不及了?!?p>  “啟稟天君,陛下進(jìn)入了暫時的休憩。”新趕來的天兵道。

  “我去。”太白向前邁去。

  “如果你出不來,天庭就會亂套,就算查到太陰星君的下落,我也沒有調(diào)兵遣將的權(quán)力,你能放心的把整個天庭的命運交到我的手中嗎?”

  白影停了下來,花白的長髯被風(fēng)吹起。

  我蹲下身,對奄奄一息的福源道:“我的銀針刺穿你的百會穴,你就足夠的能力再次匯集起仙力,當(dāng)你把仙力全部轉(zhuǎn)移我身上的時候,你就會像阿黃一樣,化為灰飛。哪怕多活一刻,這都是你的權(quán)力?!?p>  福源眨著眼睛:“我一直都很懦弱,向來都是阿黃和主人保護(hù)著我,我甚至沒有來得及跟它道別,可見再給我多少生命,都挽不回失去的遺憾。既然主人答應(yīng)了你們的要求,就讓我臨死前,再為她效忠一次吧?!?p>  我抬起頭:“讓我試一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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